第206章 再生一個
兩人真的來到有機食品超市裏買菜,賀一寒的電話響個不停,連接了好幾個,他的工作還是很忙。
其實今天貝嘉的例假來了,一早開始身體就很不舒服,臉色有些蒼白,推著購物車,在後頭有力無氣地走得很慢,說話也都沒有力氣,“忙的話不用跟著我。”
沒發現她的不妥,賀一寒幹脆關機,腳步跟上摟著她的肩,“不忙,沒什麽事做。”
“你想吃什麽?”
“十八珍佛跳牆。”
貝嘉皺眉,“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是不知道這道菜至少得提前兩個星期準備。”
他想起那年年三十兒晚的那鍋香味十足的佛跳牆,她得花多少心思,他卻一口沒吃,還放著她去找了別的女人,害她傷心失落,沒想再想吃到會那麽難。“那東坡肘子。”
“肥肉吃太多不好。”
“鬆子鯉魚。”
“腥,不想吃魚。”
“花膠雞湯。”
“燉要好幾個小時呢。”她左右都不願意。
他堵嘴,“貝嘉,以前我想吃什麽你就做什麽的。”
“女人從來隻會為她們心愛的男人精心準備每一餐飯,我沒有心愛的男人。”她挑起幾樣青菜。“今晚吃素吧,簡單。”
他像泄了氣的皮球,正想辯解什麽,輪到她的電話響了。
貝嘉看到來電臉色一變,神神秘秘地走到一邊接聽,小聲說著話,神色慚慚有些為難。
賀一寒隻能被晾在一邊,別提多鬱悶了。
她很快走了回來,卻道:“走吧。”
“啊?就這兩條青菜,你不會真讓我吃素吧?”賀一寒驚呼。
“今天我沒辦法陪你吃飯了,我有點事要辦,晚些才回去。”說完她轉身要走。
賀一寒拉著她,苦道:“貝嘉,我專門放下工作,你不能對我認真一點嗎?”
“你大可不必,我又沒要求你這樣做。”
他很不滿,“貝嘉……”
她耐著性子哄道:“明天晚上我再陪你吃飯好嗎?明天燉湯給你喝。”
他委屈極了,“你別走行不行?今晚陪我,一刻見不著你,我很難受。”
貝嘉本來身體不適,情緒不穩,終於失去了耐性,“我們已經上班一起住在一起,現在隻是外出辦點事,你都不準,你的控製欲那麽強,搞得我一點自由都沒有,我也很難受。”
“我……我隻是不想放開你。”
她破口罵道:“你總是這樣,永遠隻顧你自己的感受。”
他反駁,“我也很照顧你的感受啊。”
她的右手暗中撫摸著自己脹痛的小腹,譏笑,“你就知道我喜歡雞蛋花,你知道我喜歡吃什麽,平常喜歡做什麽?你習慣站在我的對立麵想問題,以前你之所以熟知我完全是因為你是想知己知彼,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又知道多少?你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麽嗎?當年同床睡了那麽久你連我的例假什麽時候來都不知道,要說追女人你連錢小江都不如。”
他皺眉,“錢小江知道你的例假什麽時候來?他怎麽知道的?”
“過去我痛經的時候都是他在照顧我,你連怎麽照顧痛經的女人都不知道吧?”
他啞口語結。
她連連搖頭,彎腰回身背對他。“算了,賀大老板你貴人事忙,這種小事你當然從來不會去想,所以你始終不是我的菜,我走了。”
賀一寒還是沒發現她的異樣,拉住她,認真道:“你想要一個無微不至照顧你的男人,我會照顧你,我保證。”
她無力地扶著牆,小腹裏痛得她腰都直不起來。“你這種大男人做不到的。”
“我做得到,我願意做你的小男人。”
貝嘉沒力氣再跟他爭辯,小臉慘白。
賀一寒終於發現她的異樣,“你怎麽了?”
“沒什麽……”她硬撐著要走。
“你的樣子很痛苦,你到底哪裏疼?說啊!”他急如火燒。
這個笨男人怎麽那麽笨!笨得跟豬似的。她無力說:“痛經啊,你個笨蛋!”
“啊?怎麽那麽突然?怎麽辦?怎麽搞?我我我先送你上醫院。”他頓時慌了,手足無措,年紀一大把了還真沒哪個女人在他麵前痛經發作的,就連以前的她都沒有,他真的從來沒想過怎麽對付這個問題。
說著他打橫抱起她,準備往外跑,她卻阻止道:“不去醫院,放我下來。”
“別逞強,都痛成這樣了不去醫院怎麽辦?”他沒敢停下腳步,更管不上周圍的人奪來的怪異目光。
“去醫院也隻是打止痛針,那樣對身體更不好。”
他突然停了下來,緊張道:“那怎麽辦?”
“先回去,我還能走,沒痛得那麽厲害,回去躺一躺就可以了。”
他當然沒放下她,還把她直接抱上了車。回到dg小區的宿舍,把她放在**,給她蓋好被子,憂心問,“你好點沒?”
她虛弱地閉上眼,“你出去吧,我躺會兒就沒事了。”
“可是……”他碰到她冰涼的手,“你的手好涼啊!”
她縮回手,“一直是這樣的,你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麽,讓我好好睡一會兒吧。”
賀一寒隻覺得自己笨得可以,回想起來今天她一直說話都沒什麽力氣,應該就是例假到了,誰知還無辜被邱婷欺負,又被硬拉出來買菜,今天她受了不少罪,全都是他引起的。結果他還笨到一直沒發現,還責怪她的冷淡。這時候更是有心無力,什麽忙都幫不上,也隻能憂心仲仲地走出了房間。
到了客廳,他立刻打了通電話給錢小江,一接通就凶狠喊,“錢小江!”
錢小江被嚇一跳,“老板,有什麽吩咐?”
他突然蔫了,“呃……那個……我問你……”
“什麽?”錢小江還以為自己錯接了電話,對方不是那個平常反應迅速果斷決策的老板吧?
“女人……那個的時候怎麽辦?”他抓了抓頭皮。
“女人那個?哪個?”
“就是……女人每個月來……來那個的時候痛……”怎麽說他是老板,論年紀論經曆論什麽都好他應該比錢小江來得更熟練才是,這時候要問出口這種問題還真尷尬。
錢小江恍然,“喔!你說女人的痛經吧?”
“……嗯。”
“是很嚴重的那種,還是還能走路的那種?”
“還能走路的那種。”
“那好辦,用熱水袋先敷著小肚子,然後煮一點紅糖水,趁很熱的時候喝下去,很快就好了。”
賀一寒很專心地記下每個步驟,邊問,“紅糖水怎麽煮?放多少水?多少糖?煮多久?”
“這個……你自己看著辦吧,隨便就行,很容易的。以前嘉嘉痛經的時候,我都隻放一塊糖。”
“貝嘉以前經常痛經嗎?”賀一寒弱弱地問,內心非常慚愧,以前天天住在一起,隻覺得她是個不需要人照顧的女人,到現在才發現才發現她有這個毛病。
“是啊,但不算很嚴重,每次熱水袋一敷紅糖水一下去就好了。”錢小江順便問,“老板,哪個女人痛經了?不會是葉冰吧?我說老板,你是千億富豪,dg的大老板,隻要你說一聲,你連吃飯都可以不用自己動手,你的腦子是用來做生意的,你能不能別為了一個女人傷這個神……”
“少囉嗦,就這樣。”賀一寒掛了電話,立馬進廚房翻找,沒找著紅糖。來到貝嘉房間看到她仍然痛苦的表情,翻來複去根本睡不著,於是他決定立刻下樓買。
正巧在樓下的小區小賣部就能買到紅糖和手動灌水的熱水袋,他高興得箭步如飛。
上樓立刻動手先燒開水灌進熱水袋裏,再燒水煮融了一塊紅糖,親自端進房裏,輕喚了聲,“貝嘉?”
貝嘉睜開眼瞄著他,表情很難受,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麽。
賀一寒先把熱水袋伸進被子裏放在她的小腹上,又道:“坐起來喝點紅糖水。”
貝嘉撐起來,他立刻在她背後放上枕頭,搞得她受寵若驚,一杯熱熱的紅糖水下肚,加上熱水袋的作用,她整個人暖了,小肚子裏似乎也沒那麽脹痛了,臉色漸漸紅潤起來,說話也有了力氣,“哪來的熱水袋和紅糖水?”
“我親自跑下樓買的,紅糖水是我親手煮的。”
“你?賀一寒?”她不相信,“你讓錢小江買來的吧?”
賀一寒無奈極了,“你就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是個可以照顧你的好男人。”
貝嘉偷笑,沒再反駁他,低頭喝她的紅糖水。
“以前我沒關心過你,是我疏忽,以後我會體貼到你不舍得離開我。”
“咳咳……”紅糖水嗆進了鼻子裏。
賀一寒立刻為她拍背,笑說:“雖然這是我賀一寒第一次親手煮的紅糖水,但也不用這麽感動,以後我可以經常煮給你喝。”
“不用勞煩賀大老板,我自己會照顧自己。”她的語氣沒那麽衝了,隻是偷偷將身體挪開了些。
他順勢坐上了床邊挨著她,“貝嘉,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聽老人說,女人生了孩子就不會痛經了。”
她立刻反駁,“誰說的,我不就生過嘛。”
“當時肯定生完之後沒調養得好,這次不同了,咱倆再生一個,我親自照顧你坐月子,保證以後你再沒這個毛病。”
“你親自照顧?免了吧,我還想多活幾年。”她覺得不對勁,“什麽叫再生一個?我好像從沒跟你說過當年那個孩子是你的。”
賀一寒摟上她的肩,“我知道那是我的。”
貝嘉挪開了身子,皺眉嚴肅問,“你怎麽知道的?什麽時候知道的?”
“呃……”他啞口,總不能說那次一起去美國時就知道了吧,又添了一筆讓她討厭的債。
“你說呀!”
“你就別問了,反正我就是知道那個孩子是我的。”他別開臉。
她沉下了臉,篤定道:“那個孩子不是你的。”
他突地轉過頭,緊張說:“就是我的。”
“不是。”
“就是!”
兩人扛上了,貝嘉堵氣,“我生的孩子,我還會搞錯嗎?而且當年畢業酒會結束後,你拉走的人是alice,不是我。你怎麽跟我生孩子?”
他急道:“就是你!我問過當年的房東,那天我拉著你回去,他還以為我搞同性戀呢。還有,畢業後你本來大好前途,卻選擇生孩子,連教授都這麽說。算一算你懷孕的時間正好是那次過後,再說了,當年你對我那麽癡情,除了我的孩子,你不可能願意給別的男人生孩子。”
她眯起眼,“所以你在美國的時候就已經調查過,你卻從沒跟我攤牌,你當時在想什麽?”
“我……”他再次語結,那又是無法啟齒的一段過往。
“用腳趾想都知道,如果當時攤牌,等於你又欠了我一筆,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所以你壓根沒想著找我談。好在孩子不是你的,如果孩子有你這麽一個爸才叫丟臉呢。”她一再失望,躺下背對他,仍罵,“奸商賀一寒,你的人生處處都是利益驅動,你就是個大奸商!”
賀一寒苦苦解釋,“我不是,起碼對你不是。”
“不要解釋!”
他可憐兮兮道:“我不是解釋,我在說事實。你不知道我因為你做了多少蠢事,還記不記得我們從菲律賓回來的那天晚上,家裏被翻得亂七八遭,你打電話給我,我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你哭了,我心疼得不得了。後來有一次我送你回來,你一個人上了樓,我就在樓下傻傻等了你很久,想著你可能會叫我上去,結果沒有,我失望得不得了。還有啊,我為你吃醋,你緊張安東尼,我不高興,你跟張勳逛街,我想也沒想就去找他打架,你跟孫務一家有說有笑,我氣得頭腦發暈,所以我老對你發脾氣。”
她靜靜聽著。
他單臂摟著她,“可你依然對我那麽好,為我做了那麽多,你對我的愛那麽深,我很恐懼,不知道該怎麽辦,我一直騙自己我要的是dg不是你,可其實從很久以前你在我心裏已經比什麽都重要。我害怕會對你無法自撥,害怕會因此失去了自己,可我又害怕再也沒有一個女人會像你這樣無條件愛我。我以為強硬把你圈在身邊,你就永遠會在,你的愛也永遠會在,結果你還是走了,你的愛還是沒了。直到那一刻我才發現我曾經固執的一切是那麽愚蠢。”
她深深歎氣。
“貝嘉,你為我生孩子,多麽天大的事,我卻像縮頭烏龜,連提都不敢提。你說得對,孩子有我這種父親才丟人。”悔恨和遺憾再一次襲來,他咬著牙更摟緊了她,“你喜歡孩子我知道,咱們再生一個吧,這次我再也不會孬種了。”
這話居然從他嘴裏說出來,她十分意外,“我記得你不喜歡小孩子。”
“我愛你,愛我們的孩子。有了孩子,你和孩子都會留在我身邊,多完整多幸福,不是嗎?”
她在腦子裏堅決刺破他編織的夢想畫麵,諷刺道:“賀一寒,孩子不能亂認,更不能亂生,你是男人,會很吃虧的。”
他尷尬極了,“我的好貝嘉,別笑我了行不行?我已經很內疚了。”
她冷冷瞥他一白眼,掀被下床要走。
他著急拉著她,“都生病了還上哪兒去?”
“我要出去辦點事,晚些會回來的。謝謝你的熱水袋和紅糖水,我好很多了。”
他想起下午時她神神秘秘接的那個電話,“不行,我得跟著你,萬一你又疼了怎麽辦?誰照顧你。”
“賀一寒!”她煩燥跺腳,“別這麽粘人行不行?我要空間!”
賀一寒愣在當下。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考證請了兩個月假沒更新,不好意思了。終於考完,接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