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對於雲州城的百姓來說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雲州城外的雷聲由近及遠,響了整整一夜。

雲州城百姓現在都知道那是神雷的聲音。

神雷代表天罰,是對罪惡的懲罰,代表著正義!

因此這支打著除君側的軍隊,確實是一支正義之師。

從他們進城之後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不擾民,吃飯還給錢就能看出,他們和其它軍隊不同。

同時,雲州周刊也用大篇幅報道了這支軍隊的事跡。

他們一路行軍不僅不搶奪百姓的錢糧,而且還會拿出軍糧救濟沿途的困難百姓。

楊字旗所到之處,百姓無不熱烈歡迎。

楊家軍之所以豎起大旗,那是因為朝堂之上出了奸相。

最直觀的體現就是雲州大旱,鬧匪患,鬧海盜,然而雲州沒有受到朝廷的一絲一毫的援助,這背後都是因為奸相所致。

外人信不信,雲州百姓不知道,但是他們是相信的,因為他們親身經曆了這些事情。

……

上京,劉奇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他的麵前擺放著一張名為晨曦周刊的報紙。

這張報紙細數宰相劉奇的十宗罪,每宗罪都有證可查,如今這樣的報紙已經傳遍了景朝各州。

上京城現在也是流言四起,這對劉奇來說非常不利。

更讓劉奇感到憤怒的是,楊文那個本該死去的女人竟然還活著,並且她腹中的孩子如今也活著,還是一位皇子。

現在楊文自稱為帝後,他的兒子也穿上了象征太子身份的四爪蟒袍。

這就讓這起造反事件變了味道。

如今恐怕整個景朝上下都知道他劉奇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最有利的證據,就是雲州的遭遇,這是難以掩蓋的事實。

枯瘦老人此時臉上也沒了笑容,他坐在那棵歪脖子樹下,臉色陰沉似水。

天地會在涼州並沒有抓住楊玄,相反藏在涼州的前朝遺孤更是被楊玄帶人屠戮一空。

劉奇回頭看向枯瘦老人,語氣森冷道:“老狗,你多年的謀劃現在付諸一空,你趙氏子弟更是被楊玄斬盡殺絕,楊文那個賤貨還有他腹中的孩子還活著,你的人真是蠢如豬狗……”

枯瘦老人露出兩顆發黃的門牙,陰惻惻的反擊道:“要不是你後麵在雲州三番兩次的失力,我們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嗎?你等著看吧,要不了多久李治就會拿你去平息楊晨那賤種的怒火,你們劉氏會被李治斬盡殺絕,你也會被釘在恥辱柱上……你……”

枯瘦老人的腦袋突然轉了一百八十度,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知何時一名全身黑衣的人出現在枯瘦老人身後,是他出手扭斷了老人的脖子。

劉奇朝著枯瘦老人吐了一口濃痰,語氣不屑道:“老狗,你做了一輩子廢太子,如今你的族人都死絕了,你也沒必要留在世上了,老夫送你下去和他們團圓。”

說完,劉奇看向那名黑衣人說道:“你去雲州一趟,務必將楊文母子給我殺了!”

黑衣人沒有說話,轉身消失在黑夜中。

……

清晨,雲州城外宛如人間地獄,到處彌漫著炮火和燒焦的屍體的氣息。

一處山穀前,宋時銘和殘存的兩千士兵被前後堵在了山穀中。

宋時銘此時狼狽不堪,臉上的血痕已經幹涸。

“楊晨,我也願意投降,我知道很多秘密……”

楊晨打斷道:“老狗,你願意投降,可惜我不接受,至於你說得秘密,抱歉我不感興趣,殺了你,下一個就是劉奇,你放心,你們這幾家我會一個個送你們下地獄。”

宋時銘見楊晨沒有談和的打算,連忙說道:“我知道前朝廢太子趙承乾的藏身之地,當年巫蠱之亂就是他一手策劃的,你……”

楊晨再次打斷宋時銘的話,“那老家夥就藏在劉奇府上,老狗我知道的可比你多,你放心他也跑不掉的。”

宋時銘聞言大驚失色,“你怎麽可能知道他的藏身之地?”

“想不明白吧,等到地府你去問劉奇吧!”

楊晨說完扭頭說道:“開火!”

一排槍聲響起,宋時銘瞬間被打成了篩子。

宋時銘到死都不知道,劉卓然和管達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楊晨。

“將所有俘虜的兵器下了,送到鬼見愁挖礦三年,表現好的話會重新恢複你們的自由!”

至此,雲州城的戰鬥算是完美落幕,按照原定的計劃,此時楊晨會帶著李佑繼續北上,以此來威逼朝廷,交出劉奇。

朝堂之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

當百官感受到危機之時,自然而然會知道怎麽選擇。

楊晨先行帶著一支隊伍回城,楊滿囤負責打掃戰場。

楊文和李佑如今已經悄悄從刺史府轉移到楊晨在雲州的安置點。

當楊晨回到家中的時候,楊文正在教李佑為君之道。

李佑從小就在平安村長大,對於這些知識明顯理解不了。

讓楊晨感到意外的是,院中還站著一人,文家當代家主文伯康。

文伯康顯然已經在這裏站了很長時間了。

楊晨進來後,先是和楊文和李佑打了聲招呼,告訴他們宋時銘已經伏誅,楊文對此一點也不意外。

“這是文家家主文伯康,文家能夠有如今的地位,這背後離不開你爹的扶持,隻是沒想到文廣信死後,他的接班人竟然……嗬嗬!算了,你們聊吧!”楊文嘲諷地看了一眼臉色羞紅的文伯康,想到楊晨和文靜的關係,便沒有繼續往下說去。

等楊文帶著李佑離開,文伯康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有些尷尬地說道:“楊賢侄,我家靜兒現在可好?”

楊晨淡淡地回答道:“賢侄不敢當,我隻不過是一個逃犯,擔不起文家主這句稱呼。”

文伯康擠出一抹笑容:“當初都是我們文家被豬油蒙了心,還希望你看在靜兒的麵子上放過文家,以後我們文家將以賢侄馬首是瞻,絕不敢再有二心。”

楊晨瞥了一眼文博康:“你們文家我還看不上,我知道你擔心什麽,看在靜兒的麵子上,我不與你一般見識,等戰事結束,我會帶靜兒回一趟文家,到時候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文伯康聞言眼睛一亮,連忙笑道:“明白,明白,我……”

“既然明白了,文家主就先回去吧,我還有公務要忙,恕不遠送。”

楊晨說完直接下了逐客令,文伯康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但是也不敢有絲毫不滿,賠笑著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