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染紅了半邊天。

趙飛燕心急如焚,手中的馬鞭不斷打在馬屁股上,烈馬猶如離弦之箭飛速朝著平安村奔去。

快點,再快一點!

趙飛燕恨不得一個閃現直接出現在平安村。

不知為何,出了城之後,趙飛燕心裏更加焦慮擔心了。

突然,趙飛燕看到前方山林中竄出來十幾個人,他們手中拿著刀斧等各異兵器,不是山匪又是什麽。

隻不過這群山匪似乎有些慌不擇路。

趙飛燕眼中寒光一閃,就欲拔劍,然後趙飛燕的動作在下一秒鍾停住了。

隻見後麵又追出一夥人,跑在前麵的兩人手中拿著類似盾牌一樣的東西,身後還緊緊跟著手持毛竹、竹槍還有各種稀奇古怪的農具等兵器。

他們追著這群山匪,嘴中咆哮連連。

“二狗,你特娘得跑慢點,老子褲子都快跑掉了。”

“再慢前麵山匪就追不上了,誰叫你平時不好好訓練,老子早知道不和你組隊了,丟人!”

“王二狗,宋老七,你們給老子閉嘴,砍了那群山匪,不然咱們小隊又墊底了,狗娘養的山匪,跑得咋嫩快哩!”

“隊長,前麵有個騎馬的姑娘!”

“你小子眼真尖,都跟上隊,別讓那群山匪傷了人家姑……”

這支小隊的隊長名叫楊秋,此時他一臉震驚地看著遠處的女人,那“娘”字被那驚鴻一劍硬生生嚇得咽了回去。

隻見前方那姑娘騰空而起,迎著山匪就衝了上去,一劍展出,空中留下數十道殘影,接著那些奔跑的山匪便猶如被人點了穴一樣定住了,然後撲騰騰倒在地上,鮮血流了滿地。

接著那姑娘便出現在了楊秋小隊的麵前。

楊秋等人咽了口唾沫,攥著兵器的手微微顫抖著。

“你們是哪個村的?怎麽敢追著山匪跑?”趙飛燕清冷的聲音將楊秋拉回到現實中來。

聽到趙飛燕的話,楊秋再次咽了口唾沫,眼神不敢去看趙飛燕,因為這個女人長得太漂亮了,還因為先前趙飛燕的出手嚇壞了一眾人。

“俺是平安村的,敢問姑娘可是官差?俺上次好像在村裏見過你。”

聽到楊秋的話,趙飛燕目光一凝。

“你說你是平安村的?平安村現在怎麽樣了?不是說有山匪去襲擊你們村子嗎?”

趙飛燕沒有回答楊秋的話,而是一臉震驚地看向楊秋。

“是……是哩,不過山匪被俺們殺退了,俺們老大正在帶人追山匪的一個頭目,俺們是來追他們的,多謝姑娘幫俺們殺了那些山匪。”

楊秋的話再次讓趙飛燕一驚,“你說你們打敗了山匪?現在還在追殺他們?”

楊秋此時膽子也大了起來,聞言一臉自豪地回答道:“是哩,這群山匪連俺們村都沒摸到就被俺們殺得屁滾尿流了,姑娘你……”

隻是不等楊秋把話說完,就看到趙飛燕已經飛身上馬然後一聲嬌喝:“駕!”

馬兒猶如離弦之箭,向著遠方狂奔而去。

楊秋摸了下鼻子,感覺有點尷尬。

“別愣著了,趕緊打掃戰場回去,娘的,這次都被你們連累了,咱們隊肯定又排在最後一名了……”

……

山林中到處都是山匪的屍體,偶爾有幸存的山匪也被隨後而來的楊晨補刀,送他們去陰曹地府懺悔去了。

王二緊跟在楊晨身邊,趙飛虎手中的燒火棍已經丟掉,換了一把山匪的刀。

他也想學楊晨,一刀宰了那些尚有氣息的山匪,但是他沒敢下得去手。

因此趙飛虎愈發的佩服起楊晨了。

他隻能跟在楊晨身後幫著收集山匪身上的財物。

楊晨臉色發白,雙手顫抖,兩世為人還是第一次殺人。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

看著菜刀砍死一名受傷的山匪,那鮮血飆了楊晨一臉,濃烈的血腥味刺激得楊晨肚子中一陣翻江倒海,但是楊晨忍住了。

造反是要死人的,楊晨需要提前見見血,適應一下戰場上的殘酷,不然到時候豎起大旗準備造反了,結果自己這個策劃者拿不起刀,殺不了人,見不得血,那玩笑就鬧大了。

這群山匪無惡不作,竟然還殺人屠村,楊晨殺了他們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隻不過心裏有些不適應罷了。

楊晨想著,多殺幾個,殺著殺著應該也就習慣了。

王二每看到楊晨提刀砍死一名奄奄一息的山匪,心情就凝重一分。

眼前的楊晨給他的感覺很詭異。

明明他殺人的時候,手是顫抖的,嘴唇都有些發顫,但是他下刀的速度卻是一點也不慢,就連一絲遲疑都沒有。

王二沒有開口,眼神一部分留在楊晨身上,一部分注意四周的環境,預防突發的變故。

鎮北侯來信說,隻要楊晨不像在上京那樣胡鬧,他想幹什麽事就隨他去做,讓王二和劉大不要阻攔,隻需要護住他的安全即可。

突然王二心生警惕,目光看向遠處的山林。

噠噠!

馬蹄的聲音也引起了楊晨的注意。

三人看向遠處,隻見一名女子穿著勁裝騎著馬背著劍,緩緩走了過來。

“妹子,額滴娘啊!妹子你可算來了!”

趙飛虎看到趙飛燕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嗷一嗓子,歡快地迎了上去。

王二也收起戒心,楊晨彎腰從一名山匪身上摸出一個錢袋子,這次運氣還不錯,裏麵有二兩多銀子,還有幾十枚銅錢。

趙飛燕無視趙飛虎,目光落在了楊晨身上。

看到楊晨渾身是血,臉色蒼白,心頭猛然一揪。

“你怎麽了?受傷了?”

趙飛燕眉頭皺著,趙飛虎臉色一垮,妹子竟然不關心自己,反而去關心老楊?

難不成妹子喜歡老楊?

可是妹子已經定親了呀?

雖然自己不知道和妹子定親的家夥是誰,父親也不說,但是趙飛虎確實見到父親曾經把妹子的婚書鎖在了他那個寶箱中。

趙飛虎幾次想要撬開那個寶箱看看,但是都無從下手,寶箱被父親藏得太嚴實了。

那次也是無意間撞到。

楊晨看向趙飛燕,雖然是一身勁裝,但是穿在趙飛燕身上頗有一種英氣。

隨手將錢袋子拋給一旁的趙飛虎,楊晨想要裝作灑脫的一笑,告訴趙飛燕自己沒事,這些都是敵人身上的血。

隻是楊晨剛一張嘴,先前強忍著的惡心感,頓時襲來,楊晨哇的一聲彎腰扶著身邊的樹吐了起來。

這一吐就再也沒有收住,直到楊晨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黃疸都快吐沒了才罷休。

楊晨靠著樹木癱坐在地上,兩腿發軟,幾次想要掙紮著站起來都沒有成功。

好丟人,好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怎麽早不吐晚不吐,偏偏等到趙飛燕來了才吐,她該怎麽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