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楚試圖從她嘴裏問出點什麽，“沈書瞳，你到底在做什麽？”
她知道屈一鳴和顧清清要算計她，所以才黑了別人電腦拿聊天記錄，那鄭銀又是什麽樣的存在？
“努力賺錢啊。”書瞳說完一句，蹭到餐桌前坐下，抓起筷子吃麵。
季楚看著她幾秒，才走向玄關，聽到後麵清脆的聲音傳來，“季楚，你才別亂來呢，現在屈一鳴大概把你也記恨上了。”
季楚緩下腳步，側頭看回去，書瞳在低著頭吃麵，身後的落地窗投進早晨的陽光，一切都那麽明媚又美好。
他前段時間覺得她陌生，但是如今他感覺他所認識的沈書瞳，又回來了。
她看他的眼神，依舊是有感情的。
……這或許是她新的謊言？
季楚心裏患得患失，臉上卻沒有透露半分情緒，迅速邁步離開這裏。
【宿主命運修改進度4%！】
“咳咳咳……”書瞳差點被嗆死，“我隻是……吃個麵而已。”
【季楚今天去見屈一鳴，按照係統的計算，天宇集團準備收購尋書文化公司，這勢必會牽連到你。】
“季楚在談收購的事情了？”書瞳不解。
不該啊，季楚對公司有多上心，大家都知道。
【的確是這樣。】
書瞳還是慢悠悠地把麵吃得幹淨，才洗漱換衣服走出家門。
半個小時後書瞳來到一個科創園，章瑤出來接她。
章瑤是書瞳的大學舍友，現在出來做原創，最近競爭越來越大，她已經撐不下去了。
當初她創業的時候，書瞳給她借了五萬塊。
章瑤前幾天給她打電話說可能暫時還不上，書瞳今天就過來看看，準備把那筆借款變成投入資金。
章瑤團隊裏隻有三個人，都是她實習認識的朋友，現在她們隻是在淘寶開了一家店，並沒有注冊公司。
紅色木門上掛了一個牌子，上麵寫著“森森原創”四個字，偌大一個廳，被劃分為幾個區域，並不雜亂。
書瞳到的時候，另外兩個女生正在忙碌，一個在搞設計圖，一個在看成品拍照，見了書瞳隻是簡單地打招呼。
她們都沒留意網上的事，隻是在群裏聽說書瞳忽然在行業內出名了，不過她們都不是八卦的人，所以此時也沒人提起。
“瞳瞳，我還是先跟你說吧，我們前天剛有一個員工辭職，現在就我們仨兼顧所有流程，包括前期設計選麵料打版，拍照上新客服，每天都有大量工作，你家季楚舍得讓你吃這個苦？”章瑤在旁邊說著。
“在哪兒都需要吃苦，誰讓我喜歡這一行呢？”書瞳笑了笑。
“你以前專業成績很好，我是絕對相信你實力的，可惜……”章瑤聽在天宇集團工作的朋友說過，書瞳因為長得漂亮沒去設計部，反而被當成助理，要出去應酬什麽的，後來還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在章瑤看來，書瞳也是挺慘的。
章瑤想到什麽，又馬上轉話題，“你隨便看看，我拉你進群，這幾天先好好規劃一下，下個月要上新，時間上很會很緊迫。”
書瞳點頭，拿出手機看了一下網店的頁麵，在無數個原創女裝店裏，森森原創的業績真的屬於很差的一類，大部分成交量都是0。
章瑤有些羞赧，“我們剛開始弄，錯過了很多活動，根本沒有流量進來。”
書瞳表示理解，旁邊的紮著丸子頭的艾琳推著鼻梁上厚重的眼鏡，忽然湊過來說一句，“瞳瞳可以當模特嗎？我們一直沒模特。”
書瞳抿唇笑，“我什麽都可以當。”
章瑤想起大學的事，也開口道，“以前書瞳也被班上的同學搶著當模特。”
書瞳跟章瑤呆了一上午，聽到係統說季楚和屈一鳴見麵，她才坐車離開。
路上，書瞳到微博上看了一下，那幾個營銷號已經被注銷，熱搜被壓，顧清清和屈一鳴的視頻基本上已經被刪除幹淨，顧氏集團做出聲明——一概不提監控視頻，隻說是一場誤會，而那位顧清清的助理邱小姐因為擅作主張整蠱沈書瞳，已經被集團解除勞動關係。
不過網友當然是不信的，都覺得邱小姐隻是替死鬼而已。
所以在官方刪視頻後，網友起了逆反心理，頻繁提起顧清清和屈一鳴這兩人，各種明嘲暗諷，有存視頻的還不斷發截圖出來，刪了就再發！
他們甚至擔心一直沒有任何回應的書瞳，猜測她是不是被控製了。
這段時間書瞳沒怎麽賺錢，但是微博粉絲漲了不少。
書瞳登上大號，轉發顧氏集團的聲明，配文：哦。
下麵的網友紛紛跟著評論：哦，已閱，繼續編
書瞳被逗笑了，網友還挺配合嘛。
她迅速更新微博：我接受所有道歉，希望一切到此為止，我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人物。
略顯卑微的微博發出去之後，她就陸續收到很多網友安慰她的私信和評論。
“小姐姐抱抱，就這樣過去吧，感覺鬥不過，渣男賤女兩個大集團呢！”
“沒事就好，遠離狗男女！”
“季楚為什麽不出來？小姐姐離婚是正確的！男人靠不住！”
“兩家發的聲明都是避重就輕，一句道歉都沒有，惡心！”
“邱小姐和營銷號背鍋，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錢！所以也真是不值得同情！”
“小姐姐最棒，但是還是覺得憋屈，那對狗男女太不要臉了，罵過小姐姐的鍵盤俠也吃翔去吧！！”
也有人說書瞳聖母，替她不甘心，希望她用法律手段維護自己的權益，但是他們都不了解她的狀況，現在她隻想趕緊脫離男女主強加過來的劇情線，活命要緊。
畢竟那些截圖和視頻也根本構不成什麽有力證據搞死那兩人，在道德層麵借用輿論讓他們低頭已經是很好的結果。
書瞳檢查郵件的時候，發現竟然收到了一個麵試通知，而且還是一家跨國輕奢品牌公司，此外還有好幾個工作室甚至是個人創業合作邀請，看起來都很不錯。
章瑤那邊還有不穩定因素，不確定能不能繼續搞，所以書瞳對那個公司倒是挺感興趣的。
不過她現在也高興不起來，男女主還像狗皮膏藥一樣粘在她身上呢……
根據係統提供的地址，書瞳來到cbd某個咖啡店外，就從外麵看進去，她一眼就見到了季楚和屈一鳴的身影。
她繞了半圈，在兩人不遠處的一排綠植旁邊的位置坐下。
“視頻是你放到網上的。”屈一鳴一臉不屑，目光盯著對麵沉著穩重的男人。
“不是我。”季楚卻直接回了一句。
“那家酒吧是我朋友家的，那天你也在場，拿走監控視頻的也是你。”屈一鳴格外篤定。
“是嗎。”季楚抿一口咖啡，神情依舊沒有任何波瀾。
屈一鳴什麽也詐不出來，隻能裝作淡定地笑了笑，“你還聯係上我媽那邊，本事不小啊。”
“還行。”
“可笑。”屈一鳴想起他媽對季楚的看重，總覺得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想要試探試探，“你算個什麽東西，連跟屈家談條件的資格都沒有，你那小公司，不用過多久就要易主了。”
可是季楚隻是放下咖啡杯，黑眸裏迸射出一抹戾光，“別以為自己真的可以一手遮天。”
屈一鳴迎上他眼神，神情充滿不屑，但是卻下意識地轉開話題，“都要跟沈書瞳離婚了，竟然還幫她？但凡有點魄力的，難道不是讓她淨身出戶？”
他媽媽說得沒錯，這人的確是不顯山露水，氣場比他見過的同齡人都要強大，他有些猜不透這人的心思。
不過季楚手裏就一個小破公司不是嗎？他哪裏來的傲氣？
屈一鳴敲著桌麵繼續刺激季楚，“你是不是忘了當初她為了要名正言順跟我在一起，數次說要跟你離婚的事？”
奈何季楚仿佛刀槍不入的一樣，用他的話懟回去，“但凡有點魄力的男人，不會動用勢力封殺一個小小的設計師，也不會自導自演一出好戲給廣大網友看。”
“季楚！”屈一鳴氣得站起身，所以季楚是對沈書瞳還有感情，才在她提離婚後還甘願給她當槍使？
現在他除了罵一聲“舔狗”還能說什麽？
“你真以為就一個視頻，幾張聊天記錄，就能給我使絆子？你信不信我能把你那小公司變成我的！”
“你可以先問一下屈夫人意思。”
“……”屈一鳴頓時語塞，心中萬千匹草尼瑪在奔騰。
他在網上被罵慘了，他媽媽從昨晚開始一直在教訓他，他哪敢再去觸她黴頭！
“你是來道歉的吧，跟我道歉也行，別騷擾她。”季楚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最後隱約帶上了告誡的語氣，一字一字道，“以後也離她遠一點。”
“季楚，你真行，以後走著瞧。”屈一鳴本來今天隻是過來探一探季楚這個人，現在算是見識了。
書瞳看著屈一鳴氣衝衝離開的身影，半晌目光穿過綠植空隙，看向季楚的方向，用力眨掉眼眸裏的濕意，
季楚還坐在位置上發呆，低垂的視線落在馬克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嘴角一直緊抿著。
書瞳很少看他這樣子，因為在她麵前的季楚，總是強大到無所不能的，他就算冷著一張臉，眼神也會透露出熟悉的溫柔，那才是她無法抵抗的屬於他的魅力。
明明被她欺負了，他還是老老實實替她解決問題。
【宿主命運修改進度2%！】
【宿主請留意！】
無異於在提醒書瞳，你快死了。
“係統，按照現在劇情，用你的算法算一下，季楚最後會怎麽樣？”書瞳嘴裏低喃，仿佛有某種預感似的。
季楚吸引了男主的所有火力，這不純粹是在找死？
【他會死。】係統也如實相告。
不過書瞳卻忽然揚了揚唇，“那就珍惜一下最後的時光吧。”
係統：【……】
季楚正要起身離開，旁邊卻有一道纖細的身影靠近。
即便沒看過去，他餘光也足以將那人辨認出來。
他重新靠回藤椅上，緩緩側目，“怎麽找來的？”
“跟蹤你。”書瞳在他身旁坐下，拿起他沒喝完的咖啡抿了一口。
苦澀的**帶著點回甘，不過她還是直皺眉，吧唧兩下說道，“為什麽不加奶不加糖？”
季楚目光自始至終落在她側臉上，聞言頓了一下。
須臾，他瞥向那個印上了她唇印的杯子，“因為你不在。”
不過話說完，他就收回了目光，仿佛要把剛才那句話也收回去似的。
她上大學開始，他不是陪她去圖書館就是去咖啡館，兩人能坐一整天，她的咖啡都是要重奶味、甜膩膩的，他也跟著她一起喝。
事實上他更喜歡咖啡的苦澀，因為可以讓他時刻保持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