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代價 三
滄瀾殿占地很大,氣勢恢弘的殿宇,由主殿,寢殿,左右配殿等多個建築組成。
在滄瀾殿當差的內侍宮女此刻大氣不敢喘一口,小心而緊張地忙碌著,同時又為被押進右配殿的人暗自捏了把汗。
安成和幾名年紀不輕的內侍跪在皇帝麵前,聽候旨意。
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蓋碗,皇帝陰鬱地看了看安成,又瞟眼他身旁一個精致的木盒,道:“你是宮裏精於此道的老人,應當知道朕的意思。”
安成把上身伏於地麵,道:“奴才明白,奴才定讓賀蘭公子從此老實本分地伺候陛下。”
皇帝嗯了一聲,道:“別把人傷了,朕要的是聽話的賀蘭公子,不是一個傷痕累累的顧銘洲。”
“奴才遵旨,不過--”安成欲言又止,似有隱情。
“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安成呼了口氣,道:“陛下,顧公子是文人,奴才當年的方法還可行。現如今的賀蘭公子是武將,體製有異,承受能力也強於顧公子,所以當初的方法不大適用。”
皇帝又看了看安成身旁的木盒,道:“你心裏有數,說出來聽聽。”
“奴才的意思,要用重手法方可行,用藥也需要猛。”
“你的意思是下猛藥?”皇帝一瞬間產生了動搖。
安成跪稟,“陛下,唯有如此才可,用在顧公子身上的小把戲,不變化些花樣,對常年練武的人,怕是作用不大。眼下奴才們都準備好了,就等陛下下旨了。”大總管頭垂得很低,旁人自是看不到他臉上浮現的得意笑容和那絲陰狠。
“朕過去看看。”皇帝沒有馬上做決定,心中那道記憶大門已開,他在猶豫。
天色已暗,起風了,值守的小太監麻利地把大殿的所有窗戶關上。
配殿的地龍今日火格外的旺,再加上幾個散著熱氣的銅爐,令未換衣裝的人進來,頗覺不適。升起如此旺的火,隻為那張刑**的人,避免他因寒冷而受涼生病。
刑床,更準確的說,就是一張沒有床頭、床沿更像一個鋪著柔軟棉墊的案子,被鎖在上麵的人,衣物俱無,身體成大字伸展著動彈不得,如在刀俎上的魚肉,等待宰割。
皇帝輕撫上他蒼白的臉頰,道:“賀蘭,你告訴朕,你不會再想著離開,朕讓他們把你放了可好?”
“哈哈哈……”賀蘭驄自被捉到北蒼皇宮,從未大聲笑過,此時,卻是大笑不止。許是心中積鬱之氣一下發泄出來,他驀然止住笑聲,“你也失去了講條件的機會,北蒼陛下。”
皇帝盡量耐心開勸,“賀蘭,你與朕各退一步,你好好留在朕身邊,朕便不再降罪於你,就這樣如何。”
恢複最初凜然不可犯的氣勢,賀蘭驄坦然開口,“我與你生死無交集,你死心吧!”
皇帝拳頭複又攥緊,對朕如此驕傲,那就別怪朕用手段,徹底毀掉你的驕傲。龍袍一甩,向安成道:“交給你們了。”
安成並不急於調*教無力反抗的人,大總管接過旁邊內侍遞過來的茶碗,輕呷一口,讚道:“好茶。”他知道,他越是如此享受閑情,刑**等待未知命運的人就越是不安,這種擾人心智的做法,比說一堆恐嚇的話要實際得多。片刻後,覺得差不多了,安成才悠然走過來。
“賀蘭公子,陛下隻想讓你安心伴駕,榮寵自是不在話下,這可是多少人求還求不來的福氣,公子何必如此固執。現在奴才還未動手,公子若是改變心意了,就請說一聲,奴才馬上稟告陛下。”
“廢話就不必再說了,想幹什麽,動手就是。”把頭扭向一邊,再也不看向安成。
安成歎息一聲,“公子啊,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奴才有聖命在身即使不忍,可聖命難違,一會就得罪了,還望公子擔待一二。”
邊上有小太監端過銅盆,安成洗了把手,拿幹淨的棉布巾拭去水珠。安成的皮膚很白皙,十指修長,可能是保養的好,這大總管年近五旬,這雙手看上去,卻如同二十出頭的小夥子般細韌。
又有小太監抬過一張木案,上麵一排小銅碗,碗內是五顏六色的**,不知是何藥物。有人替安成把那個木盒打開,取出一個布包展開,一根根均是細如牛毛的芒針。針被一隻隻拔出來,放入一個盛著黃色**的碗裏,那碗裏盛的,就是增加痛覺的藥。
安成纖細的手取出一隻浸泡了藥的細針,握住賀蘭驄的手腕,手腕上的鹿皮套很柔軟,可以防止被捆縛的人因掙紮而磨傷了腕。看他還算鎮定,安成笑了,嘴彎起一個大大的弧度,在笑容下,那隻芒針刺入賀蘭驄的食指指腹。
賀蘭驄本能地抖動□體,並沒發出聲音,他記得小福提醒過他,安成整人的手段,可他從沒想過,一隻細如牛毛的針,居然會令人這麽疼。沒等他繼續思考,還是那隻手,中指指腹又被刺入一隻細針,接著是無名指。哂笑了下,安成果然名不虛傳,最先刺入的,是最敏感的三個手指。
安成輕車路熟地拿起第四隻芒針,此刻,他已經明顯能感覺到賀蘭驄的手在發抖,心裏冷笑,賀蘭公子,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才是開始,厲害的還在後麵呢。
賀蘭驄腦門開始冒汗,右手五個手指被針刺入,鑽心的痛,想握拳緩解痛楚,卻因芒針無法握拳,隻得把左手攥得死死的。看到安成帶著人移到左邊,他知道,馬上就該輪到自己的左手。
“公子,疼嗎?奴才就不明白,伺候陛下有什麽不好,陛下如此寵公子,難道還怕無富貴可享?”
得不到答案是意料中的,看著賀蘭驄緊緊咬住嘴唇,安成沒有一絲同情,把五隻芒針刺入他左手的五個指腹。接下來,是十個腳趾腹。
足部傳來的疼痛,幾乎令賀蘭驄兩腿抽筋,而十指更是連心的痛。雙手合不上,疼痛無法紓解,隻得扭動身體緩解,卻也是片刻的事兒。
安成帶著不忍的表情,道:“呦,公子,看把你痛的,奴才幫你吧。”
賀蘭驄狠狠剜了他一眼,閉了眼不理不睬。
安成也不生氣,仍是一臉堆笑,招呼了下一個調*教坊的奴才,那太監點頭。
賀蘭驄見那太監手裏拿的,是和上次一樣的竹片,心裏頓生一種莫名的恐懼。
那太監道:“公子莫害怕,這不是上次的藥,有了這個藥,公子就不會很疼了。”
頭被固定住,嘴巴被撬開,藥糖壓於舌上,須臾,果然手腳不那麽痛了。竹片從口中抽出,終於得以喘息,不想安成一隻細針竟在此時刺入肩窩。一時沒提防,賀蘭驄“啊”的叫了一聲,僅此一聲,便把嘴巴閉嚴,再不出聲。
安成心中倒也佩服,這針浸了那種藥,產生的痛楚,非一般人能忍受,這賀蘭驄倒也算硬漢子了,還真是能忍。不過,說他不疼那是假的,否則這大滴的汗珠是怎麽來的,還有這抖如篩糠的身體,都在說他此時痛苦難當。調*教坊的針刑就是這樣,分幾步刺入人身體最敏感的部位和最痛苦的穴位,由淺入深,一點點刺激,慢慢加劇疼痛力度。
見時機到了,安成命調*教坊的人,換了一種藥糖,再次放入賀蘭驄口中。看他疼痛再次緩解,手下不停,又下數針。
身體越來越疼,奇怪的是安成變著花樣給他放入口中的藥物,居然真的會緩解疼痛。然緩解了又何用,緩解過後,是更加強烈的痛楚。安成不會那麽好心,必然後麵跟著什麽陰謀,賀蘭驄集中精神,準備迎接下一輪的折磨。但是,身體已經開始起變化。一陣隱隱的酥酥麻麻的感覺,悄悄侵襲著大腦的神經。
安成得意,他知道賀蘭驄此刻該有反應了。下針,是一點點加重疼痛的力度,而給他用的那個藥,也是慢慢加強藥性。
“公子,感覺如何?”
賀蘭驄氣息漸粗,盡管知道身體不大對勁,不過尚且能忍,厭惡地說:“大總管的手段不過如此,在下很失望。”
“是麽?”安成輕蔑一笑,手裏又是一隻芒針。
“啊……”賀蘭驄雖是逞了一時口舌之快,卻也未料到,這次,他居然控製不住,慘叫不止,實在是太疼了。用力挺動身體,這次卻是怎麽也緩解不了。
有調*教坊的人過來,往他口中滴一種紅色的**,甜膩入口,雖知道不是好東西,卻是無法將其吐出。安成繼續下針,那個藥一滴一滴入口,很快,賀蘭驄的皮膚泛起誘人的紅暈。
在疼痛和奇怪的酥麻感覺中,賀蘭驄能感覺,這回身體的變化已經很明顯。
安成瞟眼天色,暗道都這個時辰了,這賀蘭公子還真是能忍啊。
已經四更天,折騰了幾個時辰,皇帝其間過來幾次,見賀蘭驄倔強的苦苦忍耐,便把自己的不忍收回肚子裏,回寢宮安歇了。
可以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發熱,在那種古怪的感覺漸漸壓製住痛覺後,賀蘭驄輕吐口氣。
“公子,好些了麽?”安成湊過來,手裏還是一隻細針。
“多謝了,得此禮遇,賀蘭永世不忘。”
安成嗬嗬笑了,這次沒有馬上下針,他圍著刑床來回走動,似乎是尋找更好的落針位置,手指輕一下,重一下,從賀蘭驄的身上拂過。他看到賀蘭驄在咬牙苦忍,看到他無助的戰抖。
此刻,藥效行開,安成望了眼刑**躁動不安的人,把手中那隻針又扔回藥碗裏。給左右的太監遞個眼色,大總管便拉過椅子,坐下喝茶去了。
調*教坊的太監知道這時,該是用家夥了。取出冰涼的玉勢,往上麵塗一種白色散著異香的藥膏。準備好了,那太監把手裏的東西在賀蘭驄眼前晃了晃。
再笨也知道那個東西是幹什麽的,賀蘭驄終於扯著嗓子喊了聲,“不!”
有個太監過來,兩手卡住賀蘭驄的腰,令他無法再扭動身體。
賀蘭驄還在大聲叫著,感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正一點一點往自己的身體裏擠進,冰涼粗大,強行把緊致撐開。雙手合不上,腰也動不了,全身如同被抽掉了筋髓,疼已不是表麵那回事,真正的侵入四肢百骸。
安成道:“公子再忍耐下,一會就不疼了。”
果然,片刻後,疼痛略輕,可從下麵傳來的異樣,卻令人更加恐懼。身體如今已是烈焰焚身,後麵初時的清涼過後,被另一種感覺取代,直接衝擊大腦。小腹的東西一陣陣發漲,欲望徹底複蘇。
安成打個響指,馬上就有太監過去,一塊浸了藥水的軟木被放入賀蘭驄口中,又有一個太監過去,開始把那隻玉勢緩緩往出扯,卻在玉勢即將抽離賀蘭驄身體時,又狠狠頂了進去。不出意外,看到賀蘭驄弓起身體。
安成一旁悠然地品起香茗,下麵的活,交給那幾個太監就可。耳畔是倔強不屈的人的嗚咽聲,安成知道,他不好受,當然不好受。肢體痛苦和欲望雙重折磨,能挺過來的人,他安成還沒碰到。眯眼看自己帶出來的徒弟,把細針刺入那個會令受刑人最終瘋狂的穴位,安成笑得得意。
“大總管,好了。”
安成嗯了一聲,道:“行了,在旁隨時伺候著就可以了。”
賀蘭驄此時就像一隻刺蝟,被鎖在刑**,苦苦熬著,最初隻希望老天垂憐,可以昏過去,卻不知安成已經把這個希望都給剝奪了。增旺精力的藥早就給他下了,他不得不麵對這種比煉獄還難熬的刑罰。細針刺激著身體最痛的部位和穴道,可是緩解痛苦的藥,卻是那種東西,被迫飲鴆止渴,結果就是令自身陷入更痛苦的境地。欲望叫囂著要發泄,他不知道,有個穴位專門控製男人的欲望,一旦被製住,便無法紓解。那隻玉勢已經取出,但玉勢上塗抹的藥,藥性霸道非常,從下麵隱晦的部位,侵襲他的敏感神經。
承受已近極限,賀蘭驄嗚嗚了兩聲,眼神開始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