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活到現在的確已經是奇跡,心口中劍,雖然稍微偏了一點,但也早已大出血,能當場沒死,支持這麽長時間的確就是靠著這股精氣神支配著,靠著他心中的愛支撐著。

也許,能讓他支撐到現在不隻是愛的力量,還有恨的力量,他父親是宋俊英所殺,要知道他們可是至親的骨肉,有血緣關係,他實在沒想到宋俊英為了功名利祿,竟然是如此的不擇手段,就連親叔叔也親手殺害,這種人他怎能不恨?他臨死若不把宋俊英偽君子的麵目揭開,真是死不瞑目,正是這股力量才能使他支撐到現在,如今願望達成,他即使死也沒有了遺憾。

熊生聲音漸漸微弱,慘笑一聲道:“師妹,你,你能原諒我嗎?”

金玲玲早已淚流滿麵,泣不成聲,她連連點頭道:“你,你是我的好師兄,你永遠是我的三師兄,你沒有做錯,你沒有錯。”

他做的沒有錯,那究竟是誰做錯了呢?

其實,世上所有的人都隻是棋子罷了,無可奈何的棋子。

孩子是父母的棋子,因為他們之所以生兒育女,無非也就是為了傳宗接代,無非也就是為了老有所依,所以說,每一個人都是父母的棋子,有哪一個做父母的經過孩子的同意才生出孩子來的?所以,人生下來就已經無可奈何了,活下去當然更要無可奈何了。

男人是女人的棋子,女人是男人的棋子,因為男人需要女人來發泄*,需要女人生兒育女,女人也需要男人依靠,有個家庭,也需要男人,所以說所謂的男女間的愛情也隻是互相需要罷了。若是,女人不能生育,男人是個太監,又有誰會成親?

人類都是名利金錢的棋子,人這一生忙忙碌碌,辛辛苦苦無非都是為了掙錢,來填飽永不知足的肚子,來達成永不滿足的欲望,人人都是錢的奴隸,都為了錢而賣命,難道不是金錢的棋子嗎?

將軍士兵,都是統治者的棋子,這些人用人的時候,一張笑臉,可是等打下江山,卻是兔死狗烹,這種事千百年以前存在,千百年以後也是一樣,這十年浩劫,和屠殺功臣又有什麽區別?

熊生身為兒子,又那裏能夠不幫父母的忙?他又做錯了什麽?他隻不過是一個無可奈何的棋子罷了,也隻不過是一個過了河的小卒,隻有前進,而沒有退路,而前麵卻隻是死亡在等待他。

熊生雙眼仰望天空,輕輕一笑,斷斷續續的道:“你能原諒我,我。。。我很開心,很開心。。。。。。”

忽然,他抓住金玲玲的手一鬆,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金玲玲放生大哭,叫道:“三師兄你不要死,不要死,甄大哥,快救救他,救救他。”

甄午名並不是神,一個人死了即使是神也無能為力,更何況是人。

甄午名柔聲道:“玲玲,人已經死了,你就不要太傷心了。”

金玲玲那裏能不傷心?熊生十二歲就進了金刀堡,至今為止已經七年了,自小可以說青梅竹馬,而且熊生一向喜歡金玲玲,從來隻是讓著她,寵著他,默默

的愛護著她,出去辦事常常買她最愛吃的東西,人非草木,她又怎能不傷心?

她早已把他當作了自己的親哥哥一般,如今,他又是無辜慘死,而害死他的卻又是他的堂兄弟,他又是死的如此之慘,她隻覺得心中一陣慌亂,早已昏了過去。

甄午名急忙和鳳翩翩搶救,片刻金玲玲悠悠醒轉,她醒來又是止不住的落淚,她緊咬牙,嘴唇早已咬破,鮮血順著嘴角流下,她好恨!

她憤然站起,抽出柳葉尖刀轉身就走,鳳翩翩急忙拉住了她,甄午名喝道:“你要那裏去?”

金玲玲怒道:“我要去找這畜生報仇,他簡直不是人,我要殺了他,他才是罪魁禍首!”

甄午名道:“站住,你這樣就能報的了仇?你可知道,現在並不是時機,你要明白,衝動隻會讓他逍遙法外,你明白嗎?”

金玲玲道:“還不是時機?那要等到什麽時候?他不但設詭計害死我爹爹,而且還害的我身敗名裂,就連我家的家產他也霸占,如今他為了滅口,竟連自己的親叔叔,和兄弟也殺害,這種敗類不殺能行嗎?”

甄午名歎道:“這種敗類世上多的是,隻怪我們自己瞎了眼,認錯了人,錯把小人當作了恩人。”

金玲玲道:“那這仇不報了嗎?”

甄午名道:“沒有證據即使殺了他又怎樣?就是殺了他,世人也隻會說是他放過了奸夫*婦,而奸夫*婦卻是喪心病狂,忘恩負義殺了他,他即使死也是名揚千古,你說,你殺了他又如何?”

金玲玲道:“我不管,他這種人,我就是被全天下的人罵做是*賤,我也一定要殺了這混蛋!”

甄午名怒道:“你冷靜一點,我們即使要殺他,也要把他的陰謀揭露,讓全天下的人知道他究竟是什麽人。”

鳳翩翩也勸道:“是呀,甄大哥說的有道理,我們慢慢的計議。”

金玲玲趴到甄午名懷裏又是哭泣不止,女人始終都是女人,在一定的時候始終沒有主見。

甄午名沉聲道:“是非之地不可久待,我們先離開這裏。”

金玲玲點頭道:“我要把三師兄的屍體葬到我爹爹的墓前,我相信爹爹一定也會原諒三師兄的,三師兄雖沒有說,但我知道,這也是他的願望。”

鳳翩翩卻道:“玲玲姐,我覺得不可,那宋俊英之所以把屍體拋出,隻因為我們趕來的太快,他來不及處理,可等我們走了之後,以他如此的精細,一定會來找屍體,若是這樣做,豈不是打草驚蛇嗎?”

金玲玲道:“那,那怎麽辦?不行,我不能讓三師兄的屍體暴屍荒野。”

甄午名長歎道:“好吧,屍體帶走。”他俯身扛起屍體,鳳翩翩勸道:“甄大哥,玲玲姐,還是三思為好。”

甄午名冷笑道:“你放心,宋俊英若是知道屍體不見了,也好,他若是以為熊生還沒死,也許,對我們還有好處。”

鳳翩翩問道:“打草驚蛇,又有什麽好處?”

甄午名大笑道:“我就是要

打草驚蛇,有時候要對付毒蛇必須要驚動他,這裏不安全,我們快走。”

他沒有過多解釋,扛起熊生的屍體撒腳如飛,一直往深山裏而去。

甄午名隻覺得心絞痛,他原本以為消滅了五行教和四象教就可以功成身退,從此再也不用管江湖上的事,卻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來事情的背後還隱藏著如此驚天動地的大陰謀。

他不得不佩服宋俊英的確是人才,但他隻覺得可惜,一個人若是把這本事用在正途上,該是多好,可惜的是,這人一身本事和聰明卻用到勾心鬥角,陰謀算計的上邊,不但如此,他竟然為了最高的權勢,為了名利,不惜殺死親人,殘害朋友,世上竟然有這種敗類,他隻覺得可惜。

其實,事情的真正主謀卻是他,他不但殺人還落得個好名聲,而且這麽卑鄙的事情他做了,卻還是有人誇讚他,尊敬他,感謝他,這世上還有什麽公理和道義?

難道世人都是瞎子?都是笨蛋?都是一群混蛋不成?

這世上不知有多少如他這般的偽君子,但又有幾人能識破呢?所有人都會被這些人斯斯文文的外表所迷惑,卻那裏知道,這儀表不俗,斯斯文文的後邊,卻隱藏著多少罪惡,陰毒,可恥,下賤的心靈,世人難道不是瞎子嗎?

荒無人煙的森林裏,又多了一座無名的荒墳,這生機盎然的大地上卻不知有多少這樣的孤魂。

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這種孤魂野鬼,若是這世上真的有鬼怪,恐怕那些活著的惡人早已被孤魂野鬼活活的掐死了,一場戰爭不知道死了多少萬人,那赤壁大戰,那楚漢之爭,世上這種戰爭多如牛毛,死了也不知道幾千幾百萬人,但是那些殺人的人為什麽還是逍遙自在,鬼何在?神何在?

其實,這世上真要有鬼神最好不過,但可惜是沒有的,有的隻是和尚道士編出來的謊言,隻為了騙吃騙喝而已,但人就是這麽犯賤,就是喜歡被欺騙。

甄午名默默的望著這兩座孤墳,心中感慨萬千,那金百勝曾經輝煌一時,名譽極大,威震江湖,富甲一方,可是他不但不得好死,而且就是死了連一副棺材也沒有,那他活著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麽用?

鳳翩翩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金玲玲卻大哭道:“爹爹呀,你老人家死的太慘,女兒不孝,你死了我連一副棺材也沒有給你買,你死的太冤枉了,你絕不會想到,我們都錯了,我們都大錯特錯,你本來想為江湖除害,可那宋炎和尹芳劍卻是勾結五行教要害你,繼而奪取你的權利和財產,你不但犧牲了女兒的名節,就連你自己的性命也丟了,你死了就連真正的凶手是誰都不知道,你死的太可憐了,你死的也太不值了,我們這樣犧牲,為了什麽?得到了什麽?你那裏知道,你當年一念之仁,卻是帶來了今日的無窮禍患,真正害死你的就是那昔日的嬰兒,你恐怕在九泉之下,就連腸子也悔青了吧,爹爹呀,你告訴我,女兒怎麽辦。。。。。。”

她大哭不止,她之所以傷心是覺得金百勝做的一切根本不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