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滿堂怒發衝冠,大吼道:“我跟你這畜生拚了,你拿命來!”

他雖是這般的大叫,但就見他往前比劃了一下,忽然虛晃一招,一個跟頭穿破後窗,跳到了外麵,緊接著飛身跳上了高牆,幾個起躍,消失在朦朧的薄霧中,漆黑的夜色裏!

原來,他故意這般的裝作惱怒,其實早已打好了脫身的計劃,他並不是莽夫,那裏肯白白搭上性命。

宋俊英本來以為他會拚命,哪曾想他居然假意拚命,卻出其不意撞破後窗戶而逃,氣的他大罵道:“老狐狸,你們全是飯桶,廢物,快追,別叫他跑了!”

他急的直跺腳,急忙帶人追趕,但一直追了半天,早已不見了他的蹤跡。

他暗暗的道:“唉,跑了一個心腹大患,看來要有麻煩了。”不過他轉念一想,這金滿堂也起不了什麽大作用,因為他是邪教中人,世人又有誰會相信一個壞人所說的話呢?

他剛想帶人回去,忽然前麵又有人趕來,一下子來了十幾人,有男有女,而且個個輕功不弱,來的究竟是什麽人?

這些人走進了,他才看清楚,原來,來的人都是少陽派和太陰教的人,看到這些人來了,宋俊英已經明白了八九。

果不其然,其中一個道:“少幫主,大事不好,老幫主遇害了。”

其中一個女人也道:“不但宋大俠遇害,我師父也,也被賊人害死,嗚嗚嗚。”

宋俊英心中得意,但卻假意吃驚,驚呼道:“什麽?我義父死了?尹師娘也死了?”他其實雖沒有正式拜尹芳劍為母,但名義上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

這兩個人點了點頭,宋俊英臉上早有了淚水,他若是去做戲子,一定也是名角。

“是誰,是誰殺了他們?他們現在在那裏?”

“就在離城不遠的城門口,有人聽到慘呼,就帶人出來查看,結果就發現了他們。”

宋俊英二話不說,大步流星的一直往城門外趕去。

城門外如今可是熱鬧,雖已經到了二更天,但不知道什麽時候消息走漏,來看熱鬧的百姓也有四十多人了。

其實,甄午名也發現了這件事,當那聲慘叫傳出後,他在遠處也聽到了,當他暗中趕到時,發現有人趕來,他沒敢現身,因為這種事若隻有你一人在現場,如果被人發現,那所有人一定會把你當作是凶手,你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這個道理他還明白。

他遠遠的看去,正是尹芳劍和宋炎,宋炎死了,他沒有意外,因為他料到他必死無疑,隻是他想救人,卻把地點估算錯誤而已,他不由的暗暗埋怨自己粗心大意,為什麽會出錯,但是,他不是神,這事那裏能怪他呢?更何況,宋炎也不是什麽好人,其實死也是罪有應得。

隻是,尹芳劍的死,他覺得意外,因為這女人和宋俊英有染,宋俊英又為何殺了他自己的相好的呢?

看到尹芳劍*的身子,他也不由得暗自歎息,這原本堂堂一個教主,江湖中聞名的女俠,卻是如此的不知自愛,做出肮髒下流的事情,真是令人惋惜,而且,死後又是被人侮辱成這樣,更是悲哀了。

他沒有多待,悄悄的離開了這裏,一路上他心神不寧,暗暗的道:“唉,吳莫讚也死了,看來宋俊英已經動手了,希望金滿堂能夠躲過此劫。”

他回到鏢局裏,鏢局裏已經熱鬧了起來,原來這消息不徑而飛,鏢局就在這城裏,這種轟動江湖的大事,傳的如何能不快呢?

大哥甄午名出現後,金玲玲上來就抓住了他的手,嗔道:“你跑那裏去了?一個人出去也不叫我,害人家好擔心。”

鳳翩翩道:“甄大哥,出大事了,不過也是一件好事,少陽派幫主和太陰教主以及那個吳莫讚被人暗害了。”

甄午名點頭道:“來,進來再說。”

他拉著兩個女人走進屋裏,而魏遠,魏震,魏影,高寬,單蟬等也沒有睡,也趕來這裏,這事,的確很大

,簡直可以算是震驚江湖的新聞了。

魏遠歎道:“聽說宋炎死了,尹芳劍也遇害,唉,可惜,一代大俠,竟然落到如此下場。”

魏震道:“江湖謠言也說不定,誰知道真假,隻是聽來的消息,不如我們去看看。”

甄午名苦笑道:“不必去看了,消息是真的,絲毫不假。”

高寬道:“你怎麽知道是真的?莫非,是你殺了他們?”

單蟬白了他一眼,道:“胡說,這種事不要亂說,讓人聽到,甄大俠不就是殺人犯了嗎?”

魏影道:“這兩人也不是什麽好人,他們也參與這陰謀,其實死了也是應該。”

甄午名歎道:“唉,他們死了雖然不值得可憐,但是,卻對主謀有好處。”

眾人嘰嘰喳喳,議論紛紛,甄午名就把事情說了一邊,所有人聽了也也是吃驚非小。

高寬拍案而起,大罵道:“這狗賊,真是狠毒,這種事他也能做的出來,老子最看不慣這種小人,他媽的,讓我去殺了他!”

魏震也大怒道:“走,殺了他就得了。”

甄午名喝道:“回來,不要魯莽,二位哥哥就是做事魯莽,這事本來一直想瞞著你們,就是因為你們這點,你們以為現在殺了他,就可以嗎?證據呢?”

單蟬笑道:“高大哥,你做壞人的時候,也沒見你這般的嫉惡如仇呀。”

高寬道:“老子雖是跟著龍翔天,不過做的事卻是正大光明,我一向最見不得這種偽君子,真小人,這種人最是可恨。”

甄午名歎道:“唉,不知道金滿堂有沒有遇害,希望他沒事就好。”

他話音剛落,就見從高牆外跳入一人,赫然正是金滿堂,隻見他慌慌忙忙,一看左右無人,就徑直往甄午名這裏而來。

甄午名抬頭正好看到一條黑影奔這而來,仔細一看正是金滿堂。

門沒有關,金滿堂直接進來了,隻見手上纏裹著白布,顯見手受了重傷。

甄午名急忙相迎,急忙拉住了他,關切的道:“金堂主,你,你受傷了,快,坐下,翩翩,快去拿藥。”

金滿堂受的傷不輕,手掌被匕首刺透,若是他不用手遮擋了一下,恐怕被刺透的將會是咽喉了。幸好,這匕首沒有毒。

金滿堂不住的歎息,長歎道:“我跟蹤他,發現他利用尹芳劍殺了宋炎,又親手殺了尹芳劍,最後連吳莫讚也遭了暗算,他真是歹毒,他想嫁禍給熊生,然後就說你們勾結熊生,害死了他們,唉,我有了防備,本想謹慎一點,在他身邊打探消息,可沒想到,他今晚就要把我殺了,他想毒死我,幸好我看到了他的行為,有了準備,否則,早已被他毒死。”

金玲玲臉色鐵青,怒道:“真沒想到,他已經喪心病狂,什麽人都要殺,簡直禽獸不如。”

金滿堂歎道:“唉,真是慚愧,若不是甄大俠指點迷境,我金滿堂也恐怕,我本想殺了他,可沒想到雖然傷了他,但是他狡猾多端,早有防範,這不,大意之下,險些被他一匕首紮死,這人不但功夫高,更歹毒的是他的心,甄大俠,你一定要小心。”

他滔滔不絕,把一切都說完,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氣的拍案大叫,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甄午名道:“如今,他已經掌握了少陽派,太陰教,以及金刀堡所有的勢力,想要除去他,隻有把他的詭計揭露,也隻有讓別人都了解他的嘴臉,這樣才能行,否則,我們就是殺了他,也會被稱作是奸夫*婦,忘恩負義之輩,就被世人當作是,勾結五行教餘孽,企圖稱霸江湖了,所以,我們不能硬來,若是硬來,不隻是被世人恥笑,而且出師無名,那樣,天下群雄會對我們群起而攻之,那樣就中了他的詭計了。”

高寬怒道:“那麽說,對他就沒有辦法嗎?我高寬本就是邪魔外道,我不在乎天下人說什麽,我今夜就去把他的人頭割下。”

魏震也道:“不錯,這種人跟他講

什麽證據?說什麽道理?到時候他就會矢口否認,反而咬我們一口,不如,出其不意的殺了他,豈不是一了百了.。”

甄午名歎道:“唉,二位哥哥總是這般的衝動,你以為你能殺的了他?他恐怕早已有了防備,到時候他殺了你們,也是白死,因為他可以說是自衛殺人,所以說,我們千萬不能輕舉妄動。”

金玲玲道:“那要等到什麽時候?”

甄午名冷笑道:“離選武林盟主的大會還有三天了,等到了那一天,我們再行動也不遲,如今有王媽和金堂主為我們作證,我們已經有了證據,已經勝券在握,又著什麽急?”

魏遠歎道:“武林大會,唉,想當年,金大俠何等的威風,一把金刀壓綠林,坐上了盟主之位,沒想到如今卻命喪黃泉,而且死了連真凶是誰也不知道,真是可歎。”

這三天,宋俊英居然沒有行動,也沒有來找麻煩,不過,如今他已經做了少陽派的幫主,太陰教的幫主他也暫代,真可以說是風光無限,大權在握,勢力早已遠勝過昔日的五行教和金刀堡了。

甄午名不住的苦笑,他越發覺得,人生真是好有趣,滿口仁義道德偽君子,竟然是名滿江湖的大俠,堂堂正正的接管了名門正派,依舊是被萬人稱頌。

而他自己,卻把邪教滅掉,掌握了邪教的所有力量,這豈不是很有趣?

正直的人做了邪教教徒心目中的教主,卻把這些人帶往正途,而偽君子,卻做了名門正派的幫主,卻背地裏做一些肮髒的事情,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三日,好快的三日,這三日他們防備很嚴,尤其是對證人的保護。終於,三日過了,大會也就要召開了。

第四日的清晨,甄午名帶領邪教子弟,以及鏢局裏的勢力,浩浩****的往玉皇山腳下而去。

這裏已經滿是江湖人,在江湖上如此盛會江湖人又怎能不湊熱鬧呢?

江南各大門派的掌門人,武林人士早已到來。

宋俊英手臂上戴著白布,他正在為義父,義母戴孝,他真可以說是一個好孝子,自己義父老了,自己的義母欲火難消,他就幫助義父,讓他義父的女人快活,真是孝子。他殺了宋炎,卻又怕義父孤獨,所以又殺了義母,送她去陪他,能說不是孝子嗎?他們辛苦留下的基業,他沒有荒廢,一手承擔,繼承產業,又能說不是孝子嗎?

他看到金玲玲,甄午名等人趕到,依舊是笑容滿麵,殷勤的過來打招呼。

金玲玲怒目而視,心中早已沒有了愧疚,她心中現在隻有恨,恨不得殺了他。

宋俊英大笑道:“甄大俠,金師妹,二位不是說不來了嗎?”

金玲玲冷笑道:“哼,你做的好事。”

宋俊英微微一笑,道:“哦?我做的好事也太多,自己早已記不清了,莫非是,我原諒你跟他私奔,沒有追究,是這件好事嗎?唉,不必稱謝,我宋俊英為人大度,絕不會記恨你的,你說對嗎?”

甄午名也笑道:“是呀,宋大俠為人誠懇,在下感激萬分,所以,今日前來,特意來給宋大俠捧場,在下一向隻覺得隻有宋大俠這種為人,做武林盟主才是當之無愧。”

金玲玲看到二人這般,心中暗暗的罵道:“唉,這兩人,都是這般喜怒不形於色,若是聯手作惡,恐怕這江湖上早已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她現在越來越搞不懂甄午名,隻覺得他做事稀奇古怪,原本為人誠懇的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嘴裏竟然沒有一句實話,竟然是如此的令人捉摸不定,莫非,人隻要一入江湖,都會變得這般的虛偽狡詐嗎?她真的怕,怕甄午名變了,怕他變壞,但她又是相信甄午名,因為她始終認為,甄午名隻是沒有名利之心,若是心中有名利,以他的智謀,足可以大展宏圖,有一番作為,其實,滅五行,平四象,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是,一個人真的不會變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難道錯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