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惜白出門的那一刻起,沈湘盈便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表麵上看來,她絲毫不相信殷梓卓會突然薨世,可她的眼中,卻流露出越來越絕望的神色。
我與安露,隻是老老實實的侯在一旁,不敢多說一句,不是怕受責罰,而是怕哪句說錯了,惹得女子心痛。
踟躕的腳步聲自門外傳來,當我看見惜白一臉淒容的走進房間時,終於相信事情當真如安露所言。
一直緊緊盯著門口的沈湘盈,此時臉色愈加慘白,睫毛顫抖著,眼看著惜白走到自己身邊跪下。
“太子妃……”
後麵的話,惜白已經說不出口,也不敢說出口,她仰著頭,看著自己伺候了多年的主子,想勸,竟不知該如何勸起。
我與安露見狀,亦跟著一齊跪下。
沈湘盈癡癡的坐著,過了好久好久,兩行清淚傾然落下,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太子妃,莫要哭壞了身子啊!”
此時的沈湘盈已經淚流不止,瘦弱的身子也跟著哆嗦起來。
她本就病剛痊愈,身子又弱,如今聞此噩耗,早已麵無血色。
“太子妃!”
終於,沈湘盈在一陣急促的抽噎之後,顫抖著暈倒在椅子上。
景元宮裏麵目白幛,沈湘盈自從暈倒之後,就再也沒有從房間裏走出來過。
聽說皇上知道了殷梓卓薨世的消息,病情又加重了不少,如今亦是已經虛弱得臥床不起。
人走茶涼,殷梓卓雖曾貴為太子,可是現在宮裏麵但凡是有些心機的人,此時全部奔走於頤和宮,他們此時更為關心的,是新任儲君花落誰家。
於是這景元宮裏,也就更為冷清。
我與安露輪番送去湯羹,又原封不動的一一端了出去。
惜白寸步不離的守著湯水未進的女子,我和安露就候在外麵。
“讓我自己待會兒。”
霜白色的簾子外麵,我終於再次聽見沈湘盈已經及其微弱的聲音。
“還是奴婢陪著太子妃吧,太子妃若是渴了餓了,奴婢也好取得及時。”
“出去。”
女子的聲音低微,卻是那般不容置疑。
不多時,我看見惜白垂著頭從裏麵出來。
她瞧了我們兩人一眼,無奈了歎了口氣。
“這些全都冷了,你們再去準備些新的過來。”
“是。”
我與安露將放冷的湯羹端走倒掉,不由擔心起沈湘盈的狀況。
她已經兩日沒有進食,除了惜白,她誰也不見。
“殿下不過是去查看疫情,好端端的,怎麽會死呢?”
我一掃四下無人,不禁低聲問起安露。
安露亦是望了望周圍,才湊過來道:“聽說是遇到了刺客。”
“刺客?”
我不解。
“那裏怎麽會有刺客?”
這刺客倒是膽子大,到那種地方去,就不怕染了病麽?
也許,正是趁著疫情,殷梓卓疏於防範,才對他下手。
“你看太子妃這個樣子,怎麽熬得下去嘛!”
安露一邊忙著手裏的事,一邊搖搖頭。
“是啊。”
我隨口附和著,露出惋惜的神色。
“那我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