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弈確實伸手了,但是卻直接扶住了她的腰,並沒有給她機會去握他的手。

阮安然伸出來的雙手懸停在半空,心裏要多難受就多難受。

宮弈把她扶到沙發邊坐下,然後說:“你現在行動不便,就不要到處亂走了,要是有什麽需要盡管找護士。”

“哦。”阮安然麵無表情,心裏欲哭無淚。錯過這次機會,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單獨見到宮弈。

不管了,她今天必須要將碰瓷進行到底!

阮安然化被動為主動,突然就握住了宮弈的手。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收了回來。

宮弈還沒反應過來,她的手已經收回了口袋裏。

他感覺到她手心的觸感有些異樣,黏黏的,但並沒有多想,隻以為她是手心有汗而已。

可這是什麽操作?為什麽要突然握他的手?

他滿臉疑惑的看著阮安然,似乎在說“我需要一個解釋”。

阮安然在這短短的幾秒內靈機一動,“宮先生,我不是故意冒犯您,隻是我朋友說我最近運氣不太好,能夠沾一些貴人的貴氣可以轉轉運。我就……”

“你有這麽迷信?”宮弈覺得這個解釋也太牽強了。

“當然有,否則我怎麽會鼓動eva去綁同心結?”

聯想起前幾天兩人幹的蠢事,宮弈似乎又覺得這個解釋可以接受。

他沒有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病房。

阮安然嚇得渾身冷汗,等他走了之後,立馬將手心沾著的透明膠條取了下來,然後快遞給葉維凡,讓他去找人建模,到時候就能拿著十根手指模型,一根一根的去試密碼。

宮弈坐在車裏,看著自己的手,不自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他突然覺得,阮安然或許並不是她表麵上那麽冷若冰霜,她在他麵前一直都戴著麵具在表演,而剛剛那衝動的一握,才是真的她。

……

阮安然拿到指紋之後,便要求趕緊出院,因為她要回公司上班,這樣她才有機會再去一趟宮弈的辦公室。

她回來的當天,就借口堆積的工作太多,一直留在公司加班。

加班到十二點多,公司裏的人幾乎已經走光了,她才偷偷摸摸上了頂樓。

門上的密碼自然已經改過了,但是她不怕,她現在有宮弈的指紋,一路**,進了辦公室。

她打開了電腦,用u盤將所有近期的合同一並都拷了下來,然後關掉電腦,正準備出去,又聽見了外麵響起腳步聲。

她鬱悶的閉上了眼睛。

她不會這麽倒黴吧,來一次被抓一次?

她想出去已經是不可能,隻好找地方躲藏。

這次,她選擇了躲在綠植後麵。

但是她留了個心眼,把自己的耳環丟了一隻在宮弈的電腦主機旁邊。

進來的又是宮弈和他的助理,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某個項目,宮弈一進來就覺得這個辦公室好像有人來過,再走到自己辦公桌邊,發現平時鼠標擺放的位置不太對勁,就朝助理使了個眼色。

助理心領神會,一邊通知保安,一邊在這空空****的房子裏開始尋找入侵者。

總共能躲的地方沒幾個,所以兩分鍾不到,阮安然就被助理從綠植後麵揪了出來。

助理無語又震驚,“怎麽又是你?”

“我……”阮安然還沒有開始解釋,宮弈便走了過來。

她連忙說:“我上次來綁同心結的時候掉了一隻耳環,所以想過來找一下。”

助理懷疑的看著她,“你要是真想找耳環,你告訴我一聲,大把的清潔工人幫你找。”

阮安然硬著頭皮說:“我怎麽好意思麻煩你們呢,並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不值得大張旗鼓。”

“不是值錢的東西,不值得大張旗鼓?”助理覺得好笑,“那又值得你冒險深夜跑上來自己找?”

阮安然鬱悶極了,她這次如果像上次一樣被抓去那個房間……不,不用去那個房間,隻要他們搜身,發現她身上的u盤,她商業間諜的罪名就算坐實了。

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

她正在調動所有的腦細胞苦思對策的時候,宮弈扭身離開了片刻,過了會兒,拿著一個耳環過來,問道:“是這個嗎?”

阮安然眼前一亮,極力表演興奮和激動,“對對對,就是這個,這是我自己設計的第一個首飾,所以對我自己特別有紀念價值,謝謝您,宮先生。”

助理根本不信她,他打量著那個酷似T家設計的耳環,“阮小姐,你撒謊也要打打草稿好嗎?這是你的設計?你在逗我呢?這明明就是……”

宮弈打斷了他,“好了,不要再說了,讓她走,我們繼續開會。”

助理急了,“宮先生,她明明是不懷好意,怎麽能就這麽讓她走呢?”

“不然呢?再懷疑她一次,再將她放進審訊室審問一次?你確定這次你就沒有冤枉她?”

宮弈色厲內荏,助理被他的氣勢震懾到,弱弱的收回了所有的話。

阮安然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麽輕鬆就過關了,做戲做全套的對宮弈感恩戴德,“宮先生,那我就走了,您放心,這個辦公室我永遠都不會再來了。”

她一路小跑著離開。

助理還在嘀咕,“門上密碼都改了,她到底怎麽進來的?”明明有這麽多疑點,宮先生卻一個都不問,明顯就是要放她一馬,這女人到底哪來這麽大的魔力,讓冷血的宮弈對她網開一麵?

宮弈看著阮安然飛奔離開的背影,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然後對助理說:“密碼來來回回就那幾個,誰會猜不出來?你是不是設置成我生日了?”

助理吐了吐舌頭,他還真是設置成宮弈生日了。

宮弈冷颼颼的看他一眼,“她要真是商業間諜,你也差不多是同夥。”

助理連忙改口,“宮先生您說的對,是我多慮了。”

……

阮安然跑出公司,心還在撲撲直跳。

她捏緊了手中的u盤。

現在她住在駱羨凝家裏,帶回去顯然是不合適的。

可是現在這麽晚了,也沒有快遞了。

所以她幹脆直接約了葉維凡見麵,把u盤交給了他。

葉維凡聽她說完全部過程,非常懷疑,“宮弈居然相信了你?你這些借口簡直漏洞百出。”

“是啊。可能是因為上次冤枉了我感覺不好意思,所以這次就沒有對我窮追猛打吧。”

葉維凡卻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他把u盤收好,叮囑道:“你記得不要再去他的辦公室偷資料了,這太危險了。”

“我知道。”阮安然興奮的說,“其實最近宮氏的重要合同我都已經拷下來了,暫時我也不需要去偷什麽資料了。”

“嗯。”葉維凡又跟她聊了一會兒她的近況,然後就把她送回了家。

他自己掉頭回家,把u盤放在桌上,看了一會兒,終於做了決定。

他找了一把鐵錘過來,然後,對著u盤使勁的砸了下去。

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將那個u盤砸的根本看不出來原形。

阮安然天真,可他並不天真。

宮弈不可能不懷疑阮安然,他放她走,多半是想看看她的背後指使者,想看看她的真實目的。

所以隻要他打開這個u盤,借用了裏麵的資料對宮氏展開打擊,宮弈就會知道他們兩的關係。

他倒不怕危險,但是他不能讓阮安然冒這個險。

她已經成為了誘餌還不自知,一旦她這個誘餌將他這條大魚釣了上來,宮弈絕對不會對她手軟。

但是他此刻心中又很欣慰,因為阮安然如此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