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然道:“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我們村子經常用來許願的地方。”
宮奕鬼使神差,明明知道天就快黑了,竟然答應了,“好啊。”
他的手泡在水裏,做著完全陌生的事情,但是心裏卻很安寧,他覺得呆在這裏很舒服,所以並不排斥呆的更久一點。
阮安然拿了塊幹布,在他旁邊擦著洗好的盤子。
從遠處看過來,兩人就像尋常夫妻一樣,默契的一起幹著家務。
宮奕洗,阮安然擦,然後再擺放好,明明是第一次合作,但卻行雲流水。
阮小年從背後給他們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等阮安然到客廳來泡茶的時候給她看。
她一臉嚴肅,“說,你要離開葉叔叔是不是就因為你移情別戀了?”
阮安然滿臉問號,“我移情別戀誰了?”
“證據都在這,你還是坦白吧。”阮小年有點氣憤,“我就說怎麽這麽巧,我們剛搬到這來,宮奕就來了,而且你們看上去還挺合拍的,說,你是不是跟他約好的?”
阮安然哭笑不得,“你想象力真的蠻豐富的。”
“那為什麽他會這麽聽你的話?”
阮安然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跟他之間不可能有什麽,他這次來,是因為不相信我,所以想要求證,你都想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宮懷瑾一臉懷疑,“真的?”
阮安然頭大,“這件事其實跟小瑾有關……”她隻好把當時的事情告訴了阮小年,然後說,“誰知道宮奕就覺得我在說謊,非要緊咬著我不放。”
阮小年聽到宮懷瑾的名字,理智恢複了正常,她嘟著嘴說:“好吧,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他什麽時候走?”
“我要去帶他親自證實一下我說的不是假話,他就會走了。”
“那你快去吧。別泡茶了。”正好宮奕走了出來,阮小年便說,“你們要出門對吧,我給你們拿兩瓶水。”
她迅速的拿出兩瓶瓶裝水,然後一人塞了一瓶,把他們趕出了屋子。
宮奕目瞪口呆,“有必要這麽著急嗎?”
阮安然帶頭朝前走去,“走吧,天快要黑了。”
她記得葉維凡跟她說過,為了讓這個傳說可信度更高,在離這個小村十幾海裏的一個荒島上,他特意命人種了一大堆花花樹樹,隻要帶宮奕過去,他應該就會相信吧。
到了岸邊,那裏有一隻小船,是以前村子裏用的近海漁船,阮安然這幾天跟著老人們學過,所以會開。
但是那個小島她也沒有去過,現在朝那個方向望過去,能看見綠樹成林,就硬著頭皮朝著那個方向行駛了。
宮奕坐在破舊的小船上,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不是他第一次和阮安然共乘一船。
他吹著徐徐海風,閉上了眼睛回憶,但是卻什麽都想不起來。
阮安然自己一個人掌舵,結果不知道為何,卻越開越歪,最後,船停在了一個很小很小的小島旁邊。
這個小島上一片荒蕪,寸草不生,宮奕疑惑的看向阮安然,“這就是你所說的許願島?”
阮安然鬱悶極了,“不是,我要去的是那個島。”她指向了遠處的一個大一點的島,在這個地方,隻能看見模模糊糊的輪廓。
“那就開過去啊,還等什麽?”
阮安然黑著臉,“船好像壞了,發動不起來。”
宮奕試了試,果然不能啟動。
他拿出手機,沒有信號,就問阮安然,阮安然也拿出來看了看,一樣沒有信號。
宮奕便說:“先下船吧,要是飄到海上就更麻煩了。”
兩人一起把船錨深深紮進小島的土地裏。
然後環顧四周。
實在是沒什麽好看的,一共大概也就一個操場大小,貧貧瘠瘠一覽無遺。
宮奕問她:“你來之前跟阮小年說了你要去哪兒吧?”
阮安然回憶了一下,她好像並沒有說要出海,而且這個破舊的小漁船平時根本沒有人去關注,所以估計根本就沒有人會想到他們被困在這兒了。
她臉上絕望的表情說明了一切,宮奕便撿了根樹棍,在沙灘上先畫了個大大的SOS。
阮安然道:“別白費心機了,這裏不會有飛機路過的。”
宮奕想起什麽似的,去船上轉了一圈,拿下來兩瓶水,“沒想到小年給咱們的水已經是全部的補給。”
天色慢慢變得昏暗。
氣溫也慢慢下降。
寒冷的夜馬上就要來臨,但是這個島上沒有任何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而且也沒有能夠生火的柴火。
阮安然在心裏祈禱,阮小年能盡快發現她失蹤,能盡快報警,隻要出動海警搜救,這裏離漁村不遠,應該一兩個小時就能找到他們。
可惜她的小年下午又出去瘋狂踏浪,玩得筋疲力盡,回到家裏倒頭就睡了,現在正呼呼大睡呢。
宮奕對她說:“你不用太緊張,荒島上過夜沒那麽可怕。”說完他覺得很奇怪,他為什麽說的這麽淡定?難道他是荒島上過過夜?
阮安然也想起了他們被霍陽桐綁架的那次,可是那時情境根本就不一樣,那時候她還深愛著他,那時候她好怕他會死……
可是現在……
阮安然正想得出神,突然感覺宮奕湊近了一些。
她嚇了一跳,警惕的站了起來,“你想幹什麽?”離得太近,他的味道讓她想起了那天在荔水灣……
宮奕道:“這個島上隻有我們兩,坐得近一些能互相取暖。”
“我不需要。”阮安然冷冷拒絕,走向了另一邊。
宮奕有點好心沒好報的感覺,他還不是怕她冷?
既然阮安然避之不及,他也沒有必要再自討沒趣。
於是宮奕就離得阮安然遠遠的,因為太無聊了,所以坐了一會兒就打了個盹兒。
然後他就做了個夢。
這個夢非常的真實,他夢見他和阮安然一起流落到一個荒島上,不過那個荒島比這裏條件要好,那裏有房子,有被子,有火堆……
阮安然哭著抱著他,讓他不要死……
不對,那或許不是阮安然,因為那個女孩要更肉感一些,臉上還有嬰兒肥,而她看他的眼神,是阮安然從未有過的珍重。
她很愛很愛他,想要跟他同生共死一般的愛他。
宮奕身子一歪,失重感讓他從夢裏醒了過來。
他怎麽會做這樣的夢?他怎麽老是在做跟阮安然相關的夢?
她已經有男朋友,而他的婚禮也迫在眉睫,他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三心二意?
更何況,這個女人反複無常……
宮奕忍不住看向阮安然那邊,她還在執著的站著,警惕的看著他。
宮奕為了緩和氣氛,開口道:“你跟葉維凡感情那麽深,他怎麽會讓你一個人回老家?”
“你從哪兒看出來我們感情深的?”
宮奕頗酸的說:“你都為了他深入虎穴,去做商業間諜了,還不深嗎?”
阮安然無言以對,擔心宮奕會暴露她的行蹤,便說:“我們分手了。所以你回到m國也不要跟他說你見過我。”
宮奕的心裏突然湧上無法抑製的喜悅,就像是夏天熱得大汗淋漓的時候有人遞過來一杯冰水,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他跟自己說,你不是喜悅,你是覺得爽,因為這是她背叛你的代價。
“為了什麽分手?”
阮安然白了宮奕一眼,“宮先生,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八卦了?”
宮奕一本正經的說:“我隻是想知道,是什麽讓一對伉儷情深的情侶勞燕分飛,我好吸取吸取經驗教訓。”可心裏他卻在叫囂:我就是八卦!你快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