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定睛看著他一瞬,本能的狐疑道:“你素來懶散慣了,讓你辦點什麽事兒都慣會躲懶,怎的如今倒是自己撞上來了找事兒了?”
陸引有些別扭的道:“鄭重華受人謀害卻被臣誤傷,臣雖無心之過,卻也不能說全然無過,總得在這裏看著他醒來脫險才可安心,也正好協助太子追查今日之事……”
說著,他很是不爽的磨了磨牙:“臣也想知道,臣陰差陽錯的,險些幫了誰的忙。”
有人要殺鄭重華,他要救鄭重華卻也害了鄭重華,可不就是幫了幕後之人的忙?
皇帝聽著,不疑有他,點頭叮囑道:“既如此,你也留下盡一份心力吧,不過今次事件茲事體大,你得聽太子的話,莫要與平時一樣桀驁胡鬧。”
陸引咳了一聲:“陛下放心,臣知道輕重,平時是懶散不羈了些,遇到正事兒不會胡鬧的。”
皇帝嗯了一聲,帶著柔貴妃離開,先去看了隔壁的鄭重華,安撫了幾句鄭家的人,又叮囑人照顧好鄭重華。
之後,回鑾的隊伍準備好了,皇帝攜柔貴妃和一部分皇親貴族的人,在層層護衛下,浩浩****的返回慶城。
剩下的一部分,或死或傷的都留下了,還有一些人留下來照顧傷者處理後事。
獵山行宮,也被禁軍嚴密把守著,這裏除了薑明熙和鄭重華,還有好些受傷的人也在養傷。
行宮外,支起了一些帳子,安置著此次刺殺枉死的貴人,等待各家的人弄回去辦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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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明熙是翌日下午醒來的。
太子正在忙,得知薑明熙醒來匆匆趕來。
此時薑明熙已經吃了點膳粥,恢複了些許精氣神,正靠躺著,由著輕容服侍喝藥。
突然,聽到屏風外麵腳步匆匆,接著,便看到太子疾步從屏風一側進來,行至床榻邊。
“熙兒,你可算醒了,感覺如何?”
問出後麵的問題,太子便有些懊悔,瞧他問的什麽廢話問題,熙兒傷成這樣,感覺能好麽?
薑明熙抬眼看來,麵上沒什麽血色,蒼白的唇扯出一抹無力的笑:“太子哥哥,我……我沒事了,別擔心。”
聲音也有氣無力的。
太子更心疼她了,上前去接過輕容端著的藥,坐在床榻邊,親自給薑明熙喂藥。
本來也就隻剩幾口了,很快就喂完了。
喝完藥,薑明熙都顧不上吃蜜餞去苦味了,抓著太子的手問:“太子哥哥,重華哥哥怎麽樣了?我問了輕容,她說重華哥哥還在昏迷,她也不知詳情……”
鄭重華那裏,鄭夫人親自守著,還有昨夜皇後派了身邊的人來一並守著,輕容自然是探查不得。
太子忙道:“熙兒放心,表弟隻是受傷後被顛簸摔落加重了傷勢,比你要嚴重些,但是性命無虞,太醫說最遲明日便能醒來。”
薑明熙怔怔的,隨後反應過來了,慶幸得紅了眼,笑著呢喃。
“性命無虞就好,性命無虞就好……”
太子見她這般癡,很是無奈道:“熙兒,你怎麽那麽傻?竟然以身擋箭,你可是險些葬送了自己的性命,雖說表弟很重要,可你是公主之尊,不用你為他如此豁出性命,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薑明熙溢出淚光,無力無措的說:“我……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是看到有箭射來,本能的就擋了,太子哥哥,我……我太害怕失去重華哥哥了,沒想那麽多……”
太子伸出手去擦拭薑明熙眼角的淚,道:“孤知道你對他用情至深,可是熙兒,任何人都不足以讓你不顧性命,總歸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薑明熙喃喃道:“可他是我的未婚夫啊,我為他做任何犧牲,不都是應該的麽?”
太子臉一沉:“謬論,誰告訴你這是應該的?”
薑明熙輕抿蒼白的唇,小聲說:“沒有人告訴我,可是重華哥哥總說,我以後要嫁給他,讓我為他考慮,為他忍耐,為他……”
她垂下眼簾,愈發小聲,柔弱無力中還帶著幾分情意綿綿:“他說女子對男子最誠摯的真心,就是付出一切,我覺著也是,而且,我愛慕重華哥哥,為他死我也願意的。”
太子臉色一變:“他竟然和你說這些話?”
薑明熙抬頭,見太子麵色微沉,有些忐忑道:“太子哥哥,你……你生氣了麽?是重華哥哥說的不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