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陸引來了,許是知道鄭重華現在就在公主府養傷了,他折騰她時格外的狠,像是憋著什麽火氣似的。

薑明熙都有些遭不住,跟他討饒示弱才被他放過。

事後,她不滿的錘他,委屈鬱悶道:“我留他在府裏隻是為了磋磨羞辱他和鄭家,又不會和他怎麽樣,你跟我計較這個做什麽?”

陸引冷哼:“心裏不痛快,外麵流言紛紛的,都說你人也傷了,事也鬧了,最終也留下了他,你對他之前是豁出命去的癡戀,說不定很快就經不住他的哄慰,和他重歸於好了。”

薑明熙無語的白他一眼,悶聲道:“外麵傳的這些你當真作甚?大家都以為我和他之前多好呢,自然以為我和他能破鏡重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什麽情況,還因這吃起醋來,沒出息。”

陸引抓著她的頭發玩了起來,低聲道:“我沒吃醋,就是心裏不痛快,你之前沒說會這麽快讓他進公主府,雖隻是養傷,但……”

他也不知道怎麽說。

鄭重華是她名義上的駙馬,如今以養傷的由頭住了進來,在外人看來,就和她之前在鄭家的時候一樣,二人是夫妻的名義又住在一起了。

他不喜歡她在旁人的臆想裏,和鄭重華如何如何的,她明明隻是他一個人的。

之前她在鄭家的時候,沒這樣強烈的介懷,隻要知道她不和鄭重華有夫妻之實,不和鄭重華親密接觸,他其實都不太在意的。

可如今她離開了鄭家,名義上和鄭重華鬧翻了,也鬧到了幾乎要和離的地步,哪怕知道是怎麽回事,他有時候也會想,她若真的和離了就好了。

他一點都不樂意,她對鄭重華虛與委蛇假裝深情。

薑明熙在他懷裏蹭了蹭,無奈道:“我本來也沒想這麽快讓他進來的,隻是即興發揮過了頭,把人給砍了,順勢而為罷了。”

陸引挑眉:“所以你一開始不打算砍他?”

薑明熙道:“我壓根沒打算見他,打算晾著他的,但是我起初也沒想到他竟然敢招搖過市的跑來公主府,當眾站在門口給我施壓逼我見他,我覺得我要是不發泄一下,顯得我不夠被他傷透心。”

她確實是真的想錯了鄭重華,以為鄭重華傷好後會來尋她,應該也隻是低調的來。

沒想到鄭重華直接一路把事情鬧大,把她架起來了,她隻好撒個瘋表達一下自己被鄭重華逼得多麽崩潰傷心了。

不過,她也大概知道鄭重華為什麽這樣沒有耐心的想要和她重歸於好,為此不惜兵行險著的施壓要見到她。

因為鄭重華現在急需要銀錢。

他已經在湊診金了,除了已經交付的一萬兩黃金,便還有九萬兩黃金,他想要湊齊這筆款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她有錢,很有錢。

她這些年皇帝加封的食邑已經多達萬戶,手上經年來皇帝賞賜的現銀,和各種珍寶莊園鋪子產業……

皇帝雖然謀朝奪位,但是明麵上是順位繼承江山的,自然不好昧了先帝後的私庫,她父皇母後的私庫也給了她的。

鄭重華著急要湊齊的百萬兩銀子,她是拿得出來的。

隻怕皇族之中,少有能和她比家底的人了。

但是,她的家底,有人幫她打理,打理的人多是皇帝的人,她沒什麽正當名頭,是不好動用大量銀錢的。

所以,這些銀錢產業,說是她的,皇帝要是想用,也能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據為己有。

鄭重華估計是不知道,隻以為她能拿得出來,便打上了她的主意。

她離開鄭家走得匆忙,她的嫁妝私庫還留在鄭家,雖然不是她全部的家底,可也有那麽兩三成在那裏了。

前些天她在鄭家的人傳來消息,鄭重華見過看管她私庫的人,問過她私庫的鑰匙在哪。

他想進去,可私庫的鑰匙是茯苓管著,茯苓跟著她來了公主府,自然鑰匙也帶來了,他除非撬門撬鎖,不然是進不去的。

可他敢撬麽?

所以隻能想法子盡快得到她的原諒接納,這才帶了匕首,打算以苦肉計來博取她的心軟。

他想要她原諒是真的,想等她原諒了算計她的銀錢也是真的。

想要湊齊大筆銀錢,她這裏是最捷徑的,實在不行,再想別的法子。

或許他以為,隻要她心軟了原諒了,就和以前一樣什麽都肯給他。

不過這些推測,她可不會和陸引說。

陸引有些霸道道:“既然已經顯出了被他傷透心的假象,之後不許你去看他,做戲就要做得狠一些。”

薑明熙小心的抬眼看他,小聲道:“可我和他,總還是要繼續做戲的啊,你連我去看他都不給,若以後我需要和他重歸於好,跟他回鄭家,你……”

他突然微微推開她的身體,低頭和她對視著,臉色不太好,眉頭也緊蹙:“你還想和他重歸於好?還要回鄭家去?你不是說以後不會和他虛與委蛇,會長居公主府?薑明熙,你竟然騙我?”

薑明熙忙道:“我是說假如,我……”

陸引壓低聲音篤定道:“不,你定是有什麽打算,這是你的計劃,不是假若。”

薑明熙坐起來,急忙解釋:“真的是假設,我現在也還不確定日後需不需要回鄭家行事,可若是有呢?”

她很是為難的樣子道:“畢竟你知道的,我要瓦解鄭家勢力,要挑撥鄭氏一族和皇帝以及太子的信任關係,可若想真正做成這些事,我遠在公主府這邊可不好行事,若有必要,得在鄭家才好做事。”

陸引也坐了起來,擰眉冷著臉道:“既然如此,你之前不該那樣哄騙我,讓我白高興一場。”

他這般嚴肅冷沉的模樣,薑明熙有些緊張起來,伸手去拉著他:“陸引……”

他突然就生氣了,撇開她的手,站起來跨步下了床榻,冷著臉抿著唇撿起了衣服一一穿好,然後便一言不發的走去窗台那邊,儼然是要離開了。

薑明熙剛才一直怔怔的看著他,見他一言不發冷著臉就要走,她忙掀開被子下了床,赤著腳追上他,雙手拉著他的手臂。

她焦急道:“陸引,你別生氣,別這樣就走好不好?我真的不是哄騙你,我當跟你說的時候,確實沒想那麽多,我那會兒是真的不想再理會鄭重華,不想再去鄭家那個惡心的地方,可我總有些事不能不做啊。”

陸引站定,沒撇開她的手,卻也沒回頭。

薑明熙繼續道:“你之前不想讓我嫁給鄭重華,可隻要我不和他有夫妻之實,隻要我不和他有親密接觸,便是需要跟他虛與委蛇你都讓我嫁了,如今我答應你,我不對他虛與委蛇了,但是可能以後有需要回鄭家去,你就體諒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