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貴妃和臨安公主都沒有再回演戲,也沒去梅園賞梅,見過薑明熙後,柔貴妃就帶著臨安公主回宮了。
拋開開宴之前薑明熙和臨安公主的那一場小風衝突,這場賞梅宴還算順利圓滿。
大家看足了熱鬧,都盡興而歸了。
遲一些太子回東宮,薑明熙也還沒走,留在東宮用午膳了,得知了臨安公主對她發難的事情,還對她好一通寬慰安撫。
之後,還要親自送她回公主府。
薑明熙來,自然是不缺保護的侍衛的,還個個都是高手,是皇帝安排保護她的人,壓根不需要太子操心她回去的事情。
可太子要送,她也由著了。
隻是剛離開東宮不久,兄妹倆正說著話,車駕前麵就遇上了一輛華貴寬大的馬車。
淮南王府的馬車。
也就是陸引的。
薑明熙坐在馬車裏一動不動,沒有和太子一樣撩開簾子看出去,所以整個人都被垂著的簾子擋住,什麽也看不見。
隻聽到前麵的陸引下馬車過來,在她的馬車外麵行禮的聲音。
“臣陸引,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元華公主。”
不算恭敬,略含幾分桀驁懶散。
太子含笑問他:“世子這個時候怎麽出現在這裏,這條道是進宮的,莫不是要進宮去?”
陸引無奈笑笑,若有似無得瞥了一眼被半邊簾子擋住隻看到裙角的人影,語氣頗有些意有所指:“是啊,宮裏來人說,公主今日在東宮受了些委屈,回宮後很是不快,讓臣進宮去安撫一下。”
聞言,太子臉色陡然淡了幾分,語氣也很不讚同:“她就是太蠻橫任性了,沒人給她受委屈,是她自己不知分寸,你也別太慣著她,這般慣著會把她慣壞的。”
陸引很無奈:“殿下,公主是臣的未婚妻,臣不慣著她,還能慣著誰?”
太子歎了口氣。
陸引把矛頭指向被簾子遮擋的薑明熙那邊,輕哂道:“聽聞臨安公主便是被元華公主打了的,元華公主當真是好大的威風,便是臨安公主做錯了什麽,元華公主作為堂姐,也不該當眾打她吧?”
這話,隱含幾分譏諷和質問了。
太子沒想到陸引會突然質問起了薑明熙,麵色微沉:“陸引,此事怪不得熙兒,是綽兒太不知輕重當眾讓她下不來台,她……”
不等太子說完,薑明熙驀然前傾身體,扯開剩下的半邊簾子,麵色冷凝微沉的看出去。
對上了陸引頗具厲色的眸子。
薑明熙冷笑:“陸世子當真是疼愛臨安妹妹,疼得都不顧是非了,可你再疼愛未婚妻,總也得謹記分寸,你不過一介臣子,也還隻是臨安的未婚夫而已。”
她愈發不屑道:“不說臨安今日欠打,就說別的,我作為堂姐,教訓堂妹天經地義,左不過是我們皇室的事情,你憑何質問於我?”
陸引臉色一僵,隨即逐漸冷沉。
太子見情形如此,忙安撫薑明熙道:“好了,熙兒,你也莫要和陸引計較,他也是在意綽兒才失了分寸,也不太清楚今日發生了何事,否則也不會這般不講道理的。”
薑明熙冷嘲道:“太子哥哥這話可就說錯了,陸世子素來都是如此的,一向是為了哄著臨安妹妹不顧是非的,也不是第一次為著讓臨安妹妹高興而不將我放在眼裏了,簡直是驕橫之極,”
“以前我性子軟,什麽都想著息事寧人,許多事情便都忍了,可如今我是想明白了,人善被人欺,柿子都是軟的被捏,陸世子最好謹記什麽叫尊卑分寸,日後再敢犯上不敬,我絕不與你客氣。”
冷冷丟下這番話,她便甩了手中的簾子,坐了回去,沒在理會陸引的神色。
太子看看坐回去卻冷著臉的薑明熙,再看外麵頗有些難堪慍怒的陸引,欲言又止的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隻得道:“你且先進宮去吧,孤還要送熙兒回公主府,過後你來東宮,孤再與你好好說。”
陸引垂眸斂去情緒,拱手道:“是。”
說著,他目光陰沉的掃了一眼薑明熙所在的位置,然後退開。
前麵他的馬車也被駕到一邊,讓開了道。
車駕緩緩前行。
陸引看著薑明熙的車駕遠去,眯著眼尋思片刻,莫名的笑了。
這是在和他鬧脾氣呢。
。
太子將薑明熙送回公主府,對薑明熙一陣安撫後,便離開公主府回東宮了。
薑明熙在他走後,怒然去了鄭重華所在的院子。
鄭重華正在看書,委實是沒想到薑明熙會突然來。
他知道薑明熙今日去東宮赴宴了,他母親她們也都去了,隻有沒去的鄭寧月上午來看過他,午前也回去了。
薑明熙直接就闖了進來。
鄭重華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驚愣了一下才確定就是薑明熙來了。
他睜大了眼,下意識喚了一聲:“公主……”
隨後整個人反應過來了,心下也欣喜不已,趕忙掀開被子下了床榻,退開硯山的攙扶,自己疾步上前。
可是剛上前幾步又忽然停下,被薑明熙冷沉的目光看得心裏發怵了,不敢靠近她。
他吞咽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公主,你……怎麽了?”
薑明熙雙眸間難掩厭憎,咬牙道:“鄭重華,你好本事啊,能讓皇叔為了你,一再迫使我讓步,之前是不許我跟你和離,現在是不許我趕你走,我真是小看你了,竟然能讓皇叔為了你,一再罔顧我的意願。”
她指著她怒聲咒罵:“都是因為你,我才這般憋屈不快,這世上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人,你怎麽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