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熙笑容中帶著濃濃惡意,明顯的折辱他:“你去我的東華閣外麵,跪一個晚上,我就饒他的命。”

鄭重華沒想到她要的是這個,當即僵愣著。

他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際,感受著空氣中的寒冷,低聲道:“公主,現在天冷,晚上會下雪……”

薑明熙不在意道:“你不願意就算了,畢竟你的命多金貴啊,犯不上為了一個賤奴這般遭罪,可太不值得了。”

她轉頭去,看著院門裏麵,站在那裏滿眼希冀看著這邊的鄭重華的硯山,嘖了一聲:“隻可惜了,那麽忠心護主的狗,跟錯了窩囊無能還自私的主子,落得如此下場,真是可憐又可笑啊。”

鄭重華也看了進去,看到硯山,想到如果自己不保住硯山,隻怕康永和其他為他做事的人,以後都不可能再一心忠於他了。

他深吸了口氣,下決心道:“公主,我跪,隻要你放了硯山,我跪就是了,但是我傷勢還沒好,能不能……”

“不能!”

薑明熙毫不留情的拒絕:“就今晚,不管風霜雨雪,不管你身體如何,你都得去跪一晚,不然你就給他收屍!”

鄭重華是怕的,自己這樣的情況,這樣的寒冷冬夜跪在屋子外麵,不死也得沒有半條命。

可是,他不能不救硯山。

他咬咬牙,認了:“好。”

薑明熙挑了挑眉,笑容譏誚。

這時,茯苓帶著人來了。

茯苓上前來,小心試探著問:“公主,真的要打死硯山麽?”

薑明熙笑吟吟的看向茯苓道:“不了,也不用割舌頭了,杖三十!”

鄭重華聞言急了:“公主,剛才……”

薑明熙道:“我隻答應你,不要他的命,沒說不處罰他,他嘴賤,膽敢言語不敬冒犯我,我該拔舌的,如今隻是杖責三十,夠寬容了,你若是不樂意他被打,那就拔舌?”

鄭重華不曾想薑明熙還有這一手。

可剛才薑明熙也確實是說,饒硯山的命,卻沒說不處罰。

要麽杖刑三十,要麽拔舌……

自然隻能是前者。

鄭重華也沒辦法了。

他隻能走回院子裏,和硯山說了此事,硯山知道自己不用死了,對鄭重華感恩戴德又跪又磕。

知道要在杖刑三十和拔舌之中選一個,硯山也毫不猶豫的選了杖刑三十。

之後,硯山被當著鄭重華的麵,狠狠打了車三十杖,幾乎把人打死,傷得很重。

可到底,命還是在的。

公主府自然不留他養傷的,甭管他傷的多重能不能挪動,薑明熙都讓鄭重華把他弄走,送哪去都行。

鄭重華讓剛從鄭家回來的康永帶人把他送去了最近的醫館治傷,後麵再送回鄭家。

至於鄭重華……

臨近入夜,便來了薑明熙居住的東華閣外,跪在了冰寒刺骨的地上,地上還有一層薄薄的雪。

康永從醫館回來,知道鄭重華要在薑明熙寢閣外跪一夜,急得來勸,可是這哪是他能勸得了的?

他無可奈何,就要離開公主府回鄭家稟報此事,畢竟鄭重華這身子骨,真在冰天雪地裏跪一夜,不死也得沒半條命,指不定還得落下病根。

隻是他剛出去,薑明熙便下令:“緊閉公主府的門,吩咐範統領,誰來了都不許開門,若是有人敢闖,以刺客之名,直接砍了就是。”

茯苓麵色凝重至極,忍不住想勸:“公主……”

薑明熙抬眸,冷冷看著她。

茯苓想到她之前對自己的惱怒和冷落,勸的話就這麽被嚇得收了回去,換了個話頭:“奴婢不是想勸公主什麽,隻是公主,萬一鄭家上稟宮中,陛下派人來,又該如何?也要擋在外麵?”

薑明熙冷哼:“皇叔難道還能為了鄭重華,派兵圍了我的公主府逼我開門?”

茯苓忙道:“公主言重了,倒也不至於。”

派兵圍公主府,那就是大事了,除非薑明熙做了什麽危害朝廷和皇室,犯了大罪,否則都是不可能的。

薑明熙氣悶道:“既然如此,怕什麽?皇叔既然這樣委屈我,我鬧一鬧怎麽了?難道我什麽都要忍氣吞聲?由著他們步步逼我?”

這話,茯苓不好接腔。

薑明熙道:“你盯著鄭重華,哪怕是暈了都留他在外邊,沒我的命令不許理會他,還有,隻要天不塌下來,今夜都不許進來打擾我休息。”

茯苓聽出來了,薑明熙這是在杜絕鄭重華半夜昏迷,她進來通報要送鄭重華回去的可能。

不管鄭重華如何,讓他跪夠一夜!

太狠了。

茯苓試圖讓她有所顧忌:“可是公主,鄭大公子這般情況,若是挨不住冷死了,可怎麽好?”

薑明熙冷冷道:“他死不了,最多不過是落下病根,以後身體不好罷了,那也是他的報應。”

茯苓見薑明熙這般狠絕,擺明就是要毀掉鄭重華的身體,讓鄭重華以後身體不好。

她不敢多言了。

薑明熙道:“你出去看著吧,你若是不想看著,去休息也行,也不用另派人了,反正我諒他不敢陽奉陰違。”

茯苓低頭低聲道:“奴婢還是看著吧。”

她阻止不了薑明熙磋磨鄭重華,但是總得保證鄭重華不會損及性命。

有她看著,若鄭重華熬不住了,哪怕拚著之後再惹怒薑明熙的風險,她也得送鄭重華回去。

無論如何,鄭重華都不能傷及性命。

薑明熙滿不在乎:“隨你。”

茯苓很快退下。

薑明熙吃了晚膳後,在輕容的伺候下沐浴,還沒洗好呢,陸引就突然來了。

薑明熙正泡著澡呢,他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背後,摟住了她。

薑明熙猛的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