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故作嚴肅卻滿是孩子氣的警告,陸引很是好笑,忍俊不禁。
薑明熙瞪他:“不許笑,我可是很認真的。”
陸引板起臉來,眼裏卻流露著笑意,道:“好,不笑,不過我有些好奇,你是更喜歡我的臉,還是更喜歡我?”
他其實,眼底很認真。
他很想知道,她有多喜歡他。
從來不給父親期待,隻有祖父和母妃在意他,如今祖父和母妃早就不在了,在沒有人可以純粹的在意他這個人了。
今日,即便不在乎了,可淮南王的偏心和對他的態度,還是讓他心裏難過的。
他很想確定,哪怕她算計他,利用他,欺騙他,可也曾對他真心。
薑明熙看出陸引眼底的認真了,所以,她也認真的回答了。
“鄭重華也長得不錯,你看我喜歡他麽?孫成昊也儀表堂堂,你看我可看上他了?我是挺在意長相的,可好看的皮囊多的是,長得好看的陸引,隻有一個。”
陸引心弦觸動,怔怔的凝視著她。
薑明熙也認真的和他對視著,像是要無聲的證明自己說的話有多認真。
片刻,他低低的笑了起來,將她摟著,萬分動容。
這樣,就好。
“哎,”
薑明熙突然想到什麽,推開他驚道:“等等,你就因為他們的這些人對我的謀算,就動手打了陸亨?那他們豈不是知道你是為我打的陸亨,要是猜出什麽怎麽辦?”
陸引道:“放心,我打他的時候,他們正在幻想著娶了你後,能一舉奪走我的世子位,讓我被他們踩在腳下的狼狽樣子,所以,他們不會想到我打陸亨的真正原因,猜不到什麽的。”
薑明熙這才放心。
薑明熙問:“對他們,你是怎麽打算的?可有想出法子讓他們都留在這裏了?”
這個留,自然不是等閑情況下的留。
而是,把命留在這裏。
陸引嚴重泛著冰冷的殺意,眯著眼眸道:“他們不會讓我真的娶了臨安公主的,必定會作妖破壞,既然臨安公主要死,他們也要死,那就讓他們以謀殺公主之罪被皇帝處死吧。”
他要報仇,但是子弑父總歸麻煩。
他要的,也不隻是殺了淮南王而已,而是要那一家四口都死。
可若是這四個人都死了,不管有多合理,都會透著不尋常。
隻有因為謀殺公主而被皇帝賜罪而死,才是名正言順。
他也才能幹幹淨淨的置身事外。
他不會為了這幾個爛人,把自己也搭進去,祖父和母妃在天有靈不會允許。
而且,他還得為了她和女兒,顧全自身。
薑明熙若有所思道:“這樣的話,那你豈不是能名正言順的繼任淮南王的爵位了?”
陸引頷首道:“隻要他死了,此事便是順理成章的。”
就算淮南王一家犯下大錯要被獲罪,皇帝最多會褫奪淮南王的王位,將他賜罪,卻不會輕易奪了陸家的王位。
因為陸家坐鎮淮南百年,陸家軍不可小覷,若是輕易奪爵,淮南必亂。
而且,陸引這個淮南王世子,是皇帝一手養大栽培的,陸引這麽多年來一直表現得對皇帝感恩和忠心,皇帝用得順手,自然很樂意讓陸引襲爵。
其實現在即便淮南王活著,皇帝也很希望陸引能夠取代淮南王的。
這樣,整個淮南王府和陸家軍,都算是他掌控其中了。
當然,這都是他自以為的罷了。
說來,皇帝要是知道,他養大的陸引和薑明熙,都有另一番麵目,都野心勃勃,不知道該是何等心境。
薑明熙微微笑著,眼中卻隱有苦澀:“那這樣挺好的,隻要你做了淮南王,你就可以離開京城回淮南了,不必再做質子,也能一飛衝天,不必顧慮那麽多了。”
陸引道:“說什麽呢?即便真的繼任王位,你和孩子在這裏,我能去哪?我總是要陪著你們母女的,總歸隻要南境無戰事,陛下也不會輕易放我離開的。”
隻有他在京城,皇帝才能覺得自己是真的掌控著淮南和陸家軍。
他也會想辦法留下。
他的心思,也從不在淮南一隅之地。
他想要的,從來都是整個天下,而淮南的王位和兵權,隻是他的踏腳石。
薑明熙道:“這些事,等處理了臨安和淮南王一家再說吧,就算你不會長留淮南,等繼任王位,也總得回去一趟吧?”
這倒是。
陸引低聲道:“我是該回去祭拜祖父和母妃了,已經十多年,不曾親自祭掃祖父和母妃的陵寢了。”
薑明熙問他:“你說,什麽時候,我才能和女兒一起,跟你回去祭拜你的親人呢?會有那一天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