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開口辯駁薑明熙的,竟然是和此事不相關的杜柔。
在杜淼的驚訝和鍾小姐的不甘中,杜柔挺身出來,義正言辭道:“公主,這曲譜是鍾夫人以鍾家的名義獻給您的,和堂姐可不相幹,您把人情記在她頭上,怕是搞錯了。”
薑明熙笑意淡去,又看向杜柔,情緒不明,卻讓人覺得她生氣了。
茯苓立刻上前一步,怒斥出聲:“杜小姐,你們富臨侯府是沒有教養也不懂尊卑嗎?公主說什麽便是什麽,豈容你質疑公主的話?真是放肆!”
杜柔臉色頓時變得蒼白:“我……我我我……”
她這個時候,才知道怕了,可憐兮兮的看著薑明熙,似乎沒想到,剛才還那麽好說話的薑明熙,突然這樣翻臉無情。
然而,薑明熙可沒有翻臉無情。
她側頭對茯苓好聲道:“茯苓,到底是駙馬的表妹,估摸著是被寵慣壞了,不妨事,你別太苛刻了。”
茯苓點了頭,後退一步繼續站著。
見狀,杜柔鬆了口氣,感激的看著薑明熙,眼裏泛著光。
“多謝公主表嫂……”
薑明熙像是沒聽到似的,又看向杜淼,笑問:“鍾少夫人,可想好了想要什麽?”
杜淼猶豫著沒回答。
她拿不準薑明熙的意思,也難以估量這個承諾的含金量。
薑明熙笑道:“若是還沒想好,便留著,等你想好了再來尋我,我都記著的。”
杜淼怔了怔,似乎明白了什麽。
元華公主這是……在護著她?
有了這個許諾,鍾家和杜家都會忌憚,便不敢對她怎麽樣了。
可是為什麽?
她一個孤女,什麽都沒有,還被杜家,鄭家和鍾家三家聯合著想要悄無聲息的弄死她,這位元華公主到底為什麽要予她這樣的善意?
杜淼想不通,卻也不妨礙她接住這份善意:“是,妾身多謝公主厚愛。”
薑明熙想了想,又道:“聽說你善於音律,信華姑姑也是對音律頗有造詣,她特意請你來,想必是想有機機會與你交流切磋音律的,可惜我是個俗人,不通這些,是摻和不到一起了。”
杜淼聞言,立刻就明白了,信華長公主突然特意給她這樣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去帖子,也是這位公主的意思。
想到這裏,她心頭不由得震動。
這位元華公主,隻怕對她有什麽謀算。
或許,她的機會來了!
杜淼謙遜道:“妾身略懂罷了,沒想到會被長公主看得上眼。”
薑明熙想了想,問:“這樣吧,一會兒宴席上,我想請你撫琴一曲,給信華姑姑助興,不知你可願意?”
杜淼道:“妾身隻怕獻醜。”
薑明熙笑道:“怎麽會?再是獻醜,總比我這個一竅不通的好,就這樣定了,輕容,你帶鍾少夫人,尋一個公主府的下人帶你們去公主府的樂器庫,讓她尋一架好琴準備著,就彈一首賀壽名曲,《長生頌》,如何?”
輕容福了福身。
杜淼也忙福身道:“妾身還算擅長這首曲子,定不讓公主殿下失望。”
“去吧。”
輕容立刻領著杜淼去,杜淼福身告退,抬眼時和薑明熙對了個眼神,後帶上丫鬟跟著輕容去了。
茯苓在一旁笑道:“長公主若是知道您這般有心,定是開心的。”
薑明熙抿嘴笑著,欣然道:“姑姑今日過生辰,可不就得開開心心才好?”
“確實是。”
前麵,杜柔和鍾小姐都還處於驚愕無措中沒反應過來。
眼看著杜淼就這樣被元華公主青眼厚待了,以後家裏都不能再磋磨杜淼了,更不能和之前打算的一樣,輕易除掉杜淼了。
也不知道那賤人,怎麽就得了公主這般喜歡。
不就一本曲譜麽?
薑明熙對她們笑道:“你們繼續在這裏玩吧,我就先走了,記著可別誤了開宴的時辰。”
說著,便不等杜柔和鍾小姐說什麽,她已經起身,帶著茯苓走了。
徒留下杜柔二人麵麵相覷,都懊悔得不行。
她們也不敢追上薑明熙,再傻再蠢,她們也大概看得出來,這位公主殿下不喜歡她們。
隻怕是剛才看到了她們對杜淼那樣了。
都怪杜淼那個賤人。
。
薑明熙本來打算去女賓區溜達一下的,可是剛要去,就突然見到前麵拐角處晃過一片衣角。
她有印象,是不久前見過的陸引的衣物顏色。
薑明熙犯難了一下,道:“突然不想去人多的地方,聒噪得很,怕也免不了一些討好諂媚之人,距離開宴還有小半個時辰呢,可招架不住那些人,還是去找個地方歇著吧。”
茯苓聞言,道:“奴婢陪你在公主府其他地方逛逛?”
薑明熙興致缺缺:“算了,我就想尋個地方休息。”
茯苓隻好道:“信華長公主讓人備有屋子供您更衣休息,您要不去那裏待著?”
薑明熙樂意的點了頭:“也行,去吧。”
茯苓笑嗔她:“您哪,就是想要躲懶了,總是這樣不愛應付這些交酬。”
薑明熙無奈的道:“那些人虛偽得很,且人人都是百般心眼,我實在是招架不來,還好我有這個身份,不需要在這上麵勉強自己花太多心思,不然真是有心無力。”
茯苓笑道:“公主心思純善,自然是與她們不同的。”
主仆倆說著笑著,隨便找了個公主府的下人帶著她們去了信華長公主讓人準備的給賓客們更衣休息的地方。
薑明熙的是一個獨立的小院主屋。
薑明熙遣退了候在院子裏等著服侍的公主府下人,又寬去外袍卸了一些頭飾後,便靠著軟榻休息了。
薑明熙打了個哈欠,對茯苓道:“你出去外麵候著吧,我睡一會兒,等差不多到了開宴時辰,你再叫我。”
薑明熙以前就這樣,睡覺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守在身邊,除非是生病了或是受傷了。
如今也一樣。
茯苓不疑有他,依言出去了,關上門後便守在門外。
薑明熙看向屏風那邊,果然很快,一個人從那裏走了出來。
正是噙著莫名笑意的陸引。
他緩步而來,頃刻就到了薑明熙跟前,挑起薑明熙的下巴就吻了下來。
薑明熙被迫承受著他的強橫和霸道,直到快喘不過氣了才被他放開。
她的口脂卻都沒了。
她也一副情動的樣子。
他牽唇邪笑:“勾人的小東西。”
說著,便不由分說的壓著她在軟榻上,用力的親吻她,一手遊移在她身上,作勢要褪去她的衣服。
。
女賓區裏,鄭寧月正在和幾個關係要好的世家小姐一並說著話。
突然,一個婢女匆匆而來,在她耳邊低語了一番。
鄭寧月皺了皺眉,隨後起身對幾個世家小姐道:“我有些事要去一下,就先不與諸位敘舊了。”
“去吧去吧,郡主不用管我們的。”
“就是,以後還有的是說話的時候呢。”
幾個世家小姐含笑說著善解人意的話,鄭寧月便笑著頷首致意,然後轉身離開。
到了比較人少偏僻的角落,鄭寧月見到了喬裝成鄭家婢女的女暗衛。
她沉著臉質問:“怎麽回事?不是讓你好好盯著元華公主?怎麽會遇襲?”
女暗衛道:“屬下也不知道,本來好好盯著公主的,突然就被人敲暈了,醒來就在一處假山那裏,公主卻不知道去了哪裏。”
聞言,鄭寧月麵色微凝。
是誰敲暈了她的人?
薑明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