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熙自然是沒有真的摔下來,她隻是被顛著甚至脫離了一下馬背。
可她一手勒緊韁繩,一手抓緊馬鞍前的扶手,馬自然甩不下她。
隻是一個躍起後,馬兒再次重重的落在地上的時候,把她顛得險些抓不住東西,可也隻是險些。
這匹馬是真的溫順,落地後隻是趔趄了兩步,便立刻就平靜下來,並沒有發狂或是躁動。
剛才的那一躍,也隻是狂奔時被拉著的本能慣性,而不是躁動發狂。
太子帶著的手下和暗衛在太子驚呼出聲的時候就飛躍而來,也趕緊拉住了馬。
一場有驚無險。
太子也很快疾步跑來,拉著有些受驚的薑明熙急聲道:“熙兒,你快下來。”
薑明熙緩神過來,低頭看著太子欣喜道:“太子哥哥,真的是你啊。”
她就著太子的攙扶趕緊下了馬。
然後她眉飛色舞的開心道:“我剛才就是騎馬的時候,看到校場入口有人來了,看著很像是太子哥哥,我還以為是錯覺,就想停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可是我騎術不精,這才驚了馬。”
“沒想到真的是太子哥哥你,你怎麽那麽快就到了?我之前聽重華還說,你大概要月底才能回來啊。”
太子道:“聽聞了京中發生的事情,母後她……孤哪裏等得了?立刻便趕著回來了,熙兒,你……”
他欲言又止的,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對於他母後做的那件事,他實在沒有臉和薑明熙提及,深吸了口氣,索性生硬的轉開了話題:
“你怎麽樣?剛才被這般顛了一下,可有傷到?”
薑明熙趕忙擺手:“沒有沒有,就是有點被嚇到,不過無大礙,看到太子哥哥我太高興了,這點驚嚇不算什麽,都被蓋過了呢。”
太子聞言,勉強的笑了笑。
他很高興,薑明熙沒有因為他母後做的事情對他生分,可是也愈發的愧疚,有些不知道如何麵對薑明熙。
這時,已經上前來了的鄭寧月忍不住出聲:“太子表哥,你回來了?可都還好麽?”
太子這才看向鄭寧月,眼中有些許見到心上人的高興,又有太多說不明白的複雜。
之前的事情,他很是責怪鄭寧月,可南下平叛一個多月,自己曆經追殺受過傷,也見過許多生死離散,他心態總有些變化的,已經不怎麽怪她了。
他溫柔笑道:“很好,阿月不必擔心孤。”
鄭寧月見他明顯不怪她了,心下高興,麵上也露出受寵若驚的樣子,她又趕緊道:“那你的傷都好了麽?”
好似經過她這麽一提,薑明熙也才想到這事兒:“對啊,我顧著高興,差點忘了,之前聽說太子哥哥你受了傷,如今都好了吧?你忙著平叛的事情,可有好好養傷,沒落下什麽毛病吧?”
她突然搶了話頭去,鄭寧月有種被搶風頭的不滿,抿嘴凝了她一眼,垂著的手微微握緊。
果然,本來是她先問的,因為薑明熙搶了話頭去,太子跳過她的關心,直接對薑明熙回答了。
“熙兒放心,都好了,本也不是什麽重傷,剛才進宮去,父皇請了太醫看過,全然無礙了。”
薑明熙鬆了口氣:“沒事了就好,太子哥哥你不知道,我知道此事的時候,可擔心了,我還怨皇叔了,朝中那麽多將領,為什麽要派你去啊,還讓你遇刺受傷,還好你沒事,不然我一定和皇叔沒完。”
太子心下感動,聲音愈加柔和。
“父皇派孤去,自有他的考量,孤作為太子,這也是孤的責任,就算這次去有去無回,也是孤該有的歸路,父皇沒有錯的,熙兒不可心懷不滿。”
薑明熙悶悶道:“知道了,太子哥哥平安回來了,我自然不敢再對皇叔不滿。”
太子笑著,伸手撫了撫她的頭。
鄭寧月在一旁瞧著,心下很不是滋味,以前知道太子和薑明熙感情好,卻很少親眼見到二人在一處,親昵的相處更是沒真的見過。
眼下倒是見了。
對薑明熙的不喜和厭惡,愈加深重的。
當真是個心思不正的,在鄭家搬弄是非便罷了,作為太子的堂妹,當著她的麵,竟然和她這個未來的太子妃爭奪太子的在意和寵愛。
她到底想做什麽啊?
便是兄妹,也該注意著分寸吧。
太子也是,不是不怪她了麽,竟然一心顧著理會薑明熙,把她冷落在一邊。
太子這才問及疑惑:“好端端的,怎麽學騎馬了?你以前不是不敢騎馬?小時候摔過的都忘了?”
薑明熙莫名有些羞意,像是被外人窺到了夫妻的小情趣似的。
“突然想學的,之前重華在城防軍軍衙校場和人賽馬贏了,回來跟我說起,我聽他說到策馬飛揚的感覺,便有些心動了,加上想有朝一日和他一起騎馬,便和他說想學騎馬。”
“然後他為我尋來了這匹宗穗馬,說它性子溫馴穩定,很適合給女子學騎馬,還為我尋了教我騎馬的人,我便學了,小姑也感興趣,我們便一起學了。”
她笑著看了一眼一旁的鄭寧月,對太子笑道:“如今可不止我能策馬飛揚了,小姑也可以了,她騎得比我還好呢。”
對她突然提到自己,鄭寧月有些詫異。
這薑明熙什麽意思?這般反複無常的想做什麽啊?
剛才還故意和她爭太子的關心和注意力,如今又跟太說起她的好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