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茯苓,陸引擰了眉頭,道:“我也讓人查了她,查不到她可能有的軟肋。”
薑明熙道:“她確實是個孤女,是我六七歲時就到我身邊的,一直以來也沒聽她說過她有家人或是什麽在意的人。”
茯苓比她大兩三歲,所以,也是和她一起長大的,到她身邊十餘年了。
陸引道:“沒有軟肋,那她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命,她被皇帝用毒控製,除非有解藥,否則很難策反控製她,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會有風險。”
所以此事,最好不做。
薑明熙有些失望,吐了口氣低語:“那我以後隻能繼續小心防範了,不過如今有了輕容可以不必防著,輕容還能為我應付茯苓,倒也方便許多。”
陸引摟著她,很是滿意道:“既然處理了你那婢女的事情,以後你我見麵就不必和以前一樣小心謹慎了,也能多多通信了。”
對此,薑明熙抿著嘴低著頭,赧然嬌嗔的笑著,也有些為之歡喜的模樣。
她這般,又引得陸引心猿意馬,拉著她便來了一番雲雨。
事後,兩個人穿好衣服,輕容被叫進來給薑明熙整理亂了的發髻發飾,補好妝容。
她一副心驚又忐忑的樣子,做足了剛被策反,目睹主子與人勾搭**的驚駭模樣,給薑明熙梳理頭發的時候,手都在抖,目光還在薑明熙和陸引身上來回轉。
薑明熙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便膽戰心驚的收回目光低下頭,安分的做事,不敢再多看多想,那叫一個戰戰兢兢。
薑明熙這才滿意了,不隻是麵上,心裏也對輕容裝模作樣的本事格外認可。
陸引將主仆兩個的眼神交流看在眼裏,扯唇笑了一下,眼神又有些縱容。
等輕容給薑明熙收拾好了,陸引讓她出去。
然後,他對薑明熙淡淡道:“一會兒有個人來,你和他見一麵再走。”
薑明熙忙凝起神色:“誰?”
“薑明翊。”
三皇子祈王!
薑明熙吃驚:“見他?為何?而且你讓我見他,那你和他……是一夥的?”
陸引似笑非笑:“不然你以為,我如何能應下幫你報仇的事情,太子那裏行不通,隻有三皇子能如你的願。”
薑明熙一副了然後愈發吃驚的樣子。
“你要支持他?可是他不是出了名的隻知道詩酒風流流連花叢?對上太子,他勝算可不大。”
陸引嗤笑:“傳聞中,你怯懦膽小無一長處,我張揚恣意玩世不恭,可是你覺得孰真孰假?”
薑明熙張了張嘴,怔愣著一時沒說話。
半晌才道:“就算他和我們一樣都是偽裝的,可是他勝算也不大啊,皇叔看好太子,太子身後的支持近乎半朝,可是三皇子有什麽?他便是也有支持他的人,遠不及太子。”
陸引道:“確實他遠不及太子,但是不支持他,難道我們要支持太子?你該明白,支持太子你是報不了仇的,太子名正言順,還是個敦厚性子,他不會反叛陛下,可三皇子會。”
這話沒有讓薑明熙一時啞然。
陸引盯著薑明熙,篤定道:“薑明熙,他是你最好的選擇。”
薑明熙一臉凝重糾結的模樣,好似在權衡利弊,受傷端著半杯茶水,隱約在顫抖。
斟酌了許久,她問陸引:“我想知道,是你個人支持三皇子,還是陸家支持他?”
陸引垂眸,指尖輕敲著桌麵,緩緩道:“我父王遠在淮南,陸家駐守南境百年,素來的中立的,隻忠於在位的皇帝,不會輕易參與奪嫡站隊。”
薑明熙張了張嘴。
卻不等她說什麽,陸引又接著看向她道:“但是我父王年紀大了,陸家的未來是我。”
也就是在說,陸家即使現在不站三皇子,以後也是站三皇子的。
薑明熙長籲一口氣,下定決心道:“既如此,見就見吧,我是你的人,你支持他,我自然也隻能支持你。”
聽這話,陸引不免挑眉笑了一下,像是被她取悅到了。
薑明熙道:“隻是我一直不明白,其實隻要你沒有顛覆江山的野心,你支持太子對你更有利,你甚至不需要費太多心思,隻要安分守己,等太子登基就不會虧待你,為什麽要去支持三皇子呢?”
這話,隻是疑惑不解,還是在質疑他懷有更大的野心?
陸引眯了眯眼,旋即譏笑道:“你所謂的更有利和安分守己,便是娶了臨安公主那個淺薄無用的女子麽?”
薑明熙聞言,眉頭微動,很是不解:“隻是因為你不喜歡她,不想娶她,便費這麽大的周折?以你的手段,你若不想娶她,想辦法不留痕跡的弄死她不就行了?”
陸引道:“我若支持太子,太子登基,我無功無過,隻憑裙帶關係沾光,鄭闊那廝早就想削陸家的兵權據為己有了,當年才會攛掇陛下召我入京為質,順著臨安公主的意讓我做駙馬牽製我,太子上位,鄭家權勢更盛,我陸家的兵權遲早保不住,”
“但我若是將三皇子扶上皇位,我就是最大的從龍功臣,三皇子必得依仗我和陸家,誰敢覬覦陸家的兵權?不止如此,或許,我還能更上一層,成為帝王之下第一人。”
他這說的像真的似的,眼中盡是對權勢的向往。
薑明熙自然也隻能信了:“我倒是沒有想那麽多,這樣看來,你我最好的選擇,都是三皇子了。”
見她真的毫無質疑,陸引放心下來。
薑明熙因為父母兄弟的仇恨,恨極了皇帝一家和鄭家,但是卻始終是薑氏的女兒,是大徵皇朝的公主,心裏是絕對向著薑氏皇族的。
之前她就因為質疑他懷有謀反之心不依不饒,如今自然不能再讓她看出來。
幸好,她還是好糊弄的。
“反正我已經和三皇子引薦了你,你是我們對付太子和鄭家最好的助力,你有什麽條件,一會兒見了他,你可以和他提。”
薑明熙點了頭。
等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三皇子依照和陸引說好的時間如約而至。
與太子的溫潤謙和不同,三皇子就顯得性情外放許多,頗有幾分吊兒郎當的姿態,穿著的衣服顏色就比較亮麗,像一隻花孔雀。
皇家的人,長相都不會差,說不上俊美,卻也耐看。
隻是他的風流多情未必全是裝的,是有些好色的,見著薑明熙堪為絕豔的模樣,他兩眼放光。
雖然隻是一刹那就壓下去了。
可薑明熙捕捉到了,陸引也看出來了,他眼神驟冷。
三人坐下後,三皇子打量著薑明熙,眯眼笑道:“陸引說堂妹和他淵源很深,可以跟我合作助我成事,我先前還不信,到底堂妹和太子感情深厚,現在見到了堂妹才真的信了,當真是意想不到啊。”
要不是陸引提及,他是真的想不到,陸引和薑明熙會扯上關係。
因為以前從未聽說過二人有交情,甚至陸引不喜薑明熙的傳言都有,而陸引,每每見到薑明熙,也表現得很是看不上。
然而暗地裏,二人卻是一條繩上的。
薑明熙勾唇笑道:“我也意想不到,三堂兄分明是個詩酒風流萬花叢中過的浪**皇子,實際上卻有著鴻鵠之誌,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話落,三皇子挑了挑眉,然後堂兄妹二人都一副意味深長的樣子,相視笑著。
陸引蹙眉,適時出聲:“三殿下和公主就先不要互相打太極了,聊正事吧,三殿下不是有事情想讓公主做?且與公主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