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鍾毅篇五十一

葉柔哭得很傷心，“死了，唐瑜心死了？裴仲淵，你知道唐瑜心為了保全你愛的女人都做過什麽嗎？她不顧反對，明知道你不會原諒她還是義無反顧的要嫁給你，她拜托我，去醫院看林沁言，去照顧她，嗬，也是，你恨她，來生，祝你再也不遇裴仲淵，平安幸福。”

裴仲淵心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恨了那麽多年，最後每個人都告訴他，是你錯了，哈哈……

“你說，當初不是鍾離夜？”

葉柔還以為，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了。

“當然不是！”

“你有什麽證據？我親眼看到……”

“親眼看到？當初誰和你合作最密切？誰總是挑撥離間？當初但凡你誠懇一點也不會讓別人鑽了空子。”

他震驚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於成燃，他害得我跟阿夜陰陽相隔，他把一切過錯全部推給阿夜，阿夜替他背負了所有罪責，他要報複整個鍾離家，你以為唐瑜心懷孕的消息是誰告訴林沁言的？他算計了所有人，而你卻把所有罪都歸於那個蠢女人，她要是有那個能力，她還會求阿夜派人去醫院保護林沁言嗎？”

裴仲淵不願意相信，他從一開始就錯了，他恨錯了人，也害死了無辜的人，“怎麽可能？”

“仇恨真的那麽重要嗎？因為仇恨才害死了你心愛的女人和女兒，就算你放不下仇恨，人已經死了，你以為讓整個鍾離家給她們陪葬她們就會高興嗎？”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

“事到如今，隨你信不信，如果今天你非要殺了我們，我們又能有什麽辦法？殺了我們你就開心了嗎？你就能重新開始了嗎？她們，就能回來了嗎？”

“你閉嘴！”

葉柔絲毫不畏懼，“我說錯了嗎？裴仲淵，你恨了我們二十幾年，但你真的知道，你恨的是我們而不是你自己嗎？”

裴仲淵退後幾步，靠著牆滑坐在地上，那個樣子，像個挨打卻不肯承認錯誤的孩子。

葉柔走到他麵前，“我知道，我的話不足以讓你相信，我從沒想過隻憑我的隻言片語就可以讓你不恨我們，恨不恨在你，殺不殺也在你，說句你不想聽的話，我還有家人，我不能看著他們受到傷害，盡管我什麽也做不了。”

“當初阿夜死後，不知什麽原因我的記憶受損，後來即使想起來了對有些人和事都有些模糊，今天要不是見到你，我可能永遠都不會想起來，裴毅是你和瑜心的孩子，心愛之人死在自己麵前的感受你不是不知道。”

“裴仲淵，裴毅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的孩子不止佳蓮，死去的人永遠不會回來，活著的人需要珍惜，即使你再怎麽厭惡瑜心，但孩子是無辜的。”

裴仲淵並非不明事理之人，當年裴毅也在島上，他沒有那麽狠心，再恨，這個孩子身上也流著自己的血，可他不想他死是一回事，折不折磨他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這麽多年，他也累了，若不是為了給她們母女報仇，這世上恐怕已經沒有裴仲淵這個人了，結果呢？恨了那麽多年，恨錯了人，可是事已至此，他犯下的罪，已經不可饒恕了。

“我願意信你，我積壓了二十幾年的恨，居然被你幾句話就說散了，哈，真是可笑。”

葉柔突然有些同情他，“那麽多年，你不過是找了一個借口，一個你覺得可以對得起所有人的借口，二十幾年，你真的是在恨我們嗎？”

裴仲淵突然站起來，眼眶微紅的瞪著她，“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們死了，你們憑什麽能幸福快樂？”

葉柔笑著不說話，眼淚卻不受控製的流，好壞不過一念之間，世人都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屠刀要是每個人都能輕易放下，那還哪來這麽多的恩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