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鍾毅篇五十九

另一邊的車上，葉柔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麵倒退的樹木，宮浩開著車，皇甫淩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耳麥裏已經安靜了很久了，“嚓嚓”兩聲後又有了聲音，“哎喲終於又連上了。”

宮浩嚇了一跳，“幹嘛突然說話？！”

葉柔抽回視線看著他，“怎麽了？”

皇甫淩搖頭，“沒事，內部在匯報情況。”

她點點頭重新靠在車窗上，“不用管我，你們說吧。”

宮浩簡直想打人，“有種你不要用變聲器。”

“你管我？”

“你！”

皇甫淩輕咳了一下，“差不多可以了。”

那邊也咳了一下，“我是有正事要說的。”

“…說。”

“你們現在先去醫院吧，可能那裏比較需要你們。”

“你很囂張啊？”宮浩忍不住懟他。

“對啊。”那邊輕飄飄的兩個字甩過來，皇甫淩勾唇，“行了，宮浩，去醫院。”

“淩，你怎麽會聽他的啊？”

“回頭再告訴你，先去醫院吧。”

“…嘖…好好好。”

醫院裏，裴毅再次被推進了手術室，鍾離夜楓已經快要瘋了，鍾離千雪和柳楠兒拉住想衝進手術室的他，“哥！”

“夜楓哥哥，你進去也救不了他的，冷靜一點不要添亂好不好？”

他看著手術室的門關上，跌坐在地上，“求你，千萬不要有事……我求你…”

鍾離千雪別過臉去擦眼淚，柳楠兒紅著眼眶把他拉起來，“夜楓哥哥，振作一點……”

手術對手術室裏和手術室外的人都是煎熬，足足一個小時，手術室的門開了，鍾離夜楓第一個衝上去，秦越取下口罩，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鍾離千雪和柳楠兒僵在原地，鍾離夜楓不知道要哭還是要笑，“你為什麽要跟我說對不起？啊？”

秦越一貫冷漠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愧疚，鍾離夜楓衝進手術室，卻突然不敢靠近那張床，“怎麽可能……”

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走到床邊，跪在床邊握起他的手，臉上是冰涼的淚。

“阿毅，你要恨我就恨我，先起來好不好？”

“我，我們說好的永遠不分開…”

“你要報仇，我任你處置…”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好不好？你想怎麽樣都可以行不行？”

“阿毅，你說句話好不好？你說過的我們永遠不分開的，你說過你永遠不會離開的！”

“你起來啊裴毅！”

鍾離千雪和柳楠兒聽見手術室裏鍾離夜楓的痛哭聲，哭到不能自已。

秦越捏了捏口罩，走進手術室，看到鍾離夜楓跪在床邊握著裴毅的手，額頭抵在兩人握著的手上，哭得很狼狽，“做不到的事為什麽要承諾？為什麽？！”

他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夜楓……”

“我求你，我求你起來……”

鍾離夜楓抬起頭看著**停止呼吸的人，猛的吐出一口血，陷入一片黑暗……

皇甫淩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鋪天蓋地的壞消息劈頭蓋臉的砸下來，葉柔聽到裴毅已經離開的消息，暈了過去，皇甫淩趕緊叫了醫生。

皇甫淩和宮浩在手術室門口找到了快哭暈的兩個人，沉默著走上去，鍾離千雪抽泣著抬頭看向來人，“淩…淩，裴毅他…他…沒救回來……”

柳楠兒連頭都沒抬，就坐在椅子上一直擦眼淚，宮浩坐在她旁邊把她抱進懷裏，鍾離千雪看著手術室，“明明，幾個小時前，他，他才剛從…鬼門關回來。”

柳楠兒聽到她的話，抱著宮浩哭得越來越大聲，“宮浩哥哥，再也，再也沒有裴毅了，再也沒有了，嗚……”

皇甫淩吸了一口氣，眼眶有些濕，他抱著鍾離千雪，拍了拍她的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嫂子…我叫了幾年的嫂子，他怎麽可以…說走就走！我沒有嫂子了……再也沒有了！他怎麽，可以那麽…不負責任？！啊！嗚嗚嗚……”

……

病房裏的鍾離夜楓幾個小時醒過來，一言不發的盯著天花板，眼角落下眼淚，鍾離千雪發現他醒了走到床邊坐下，“……哥？”

因為剛哭過，她的聲音裏還帶著鼻音，眼眶也是紅的。

鍾離夜楓沒動，看著天花板問，“是夢吧？我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裏？他……永遠不可能離開的。”

她側身抹了抹淚，回頭看著他，“哥，他拚了命的想救你，你不要辜負他的良苦用心啊。”

嗬，真是殘忍啊，連我最後的自由都要剝奪，裴毅，你留下我一個人，要怎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