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旅思一想到可能有別的人知道段泠歌的來曆就不禁有點焦躁。連帶在座六位好友都不禁有點戚戚然, 替她憂慮。然而段泠歌神色自若,她隻是不緊不慢地斟茶,為眾人都倒上一杯。

頓時案幾上茶香四溢, 清茶的熱氣在冬日的陽光中嫋嫋升起。段泠歌不緊不慢地緩聲道:“傻猴兒, 急什麽,若事情有變本宮自會護著你。當年魚死網破, 千萬大軍死在我的謀劃之下我尚且不懼, 若是隨著傳國寶藏殞命之人再重來一次,誰又敢來招惹我呢。如果真有人知道我的來曆,便知道我是什麽人,在我麵前造次——誰敢!”

裴音郗倒吸一口氣,豎起大拇指,小聲對夏旅思說:“老夏, 你老婆, 夠颯!”

“護妻能力max, 公主好強哦!”水柳雙手在胸前比心狀,小迷妹身份做實。

夏旅思想一想, 心裏稍微鬆懈了些, 不知道段泠歌詳細身份人, 就算是一知半解,想追查她的來曆,甚至公開, 但是現在已經是現代社會,時間已過千年, 能有多少人相信。如果知道段泠歌詳細來曆, 那麽必然多少和南滇國那段曆史有關, 那麽以段泠歌長公主的地位, 在南滇國曆史上封神一般的存在,就算是敵人,恐怕也不敢輕易造次。

夏旅思身子一歪往段泠歌懷裏一紮,小聲說:“老婆太酷了,你昨天還躲在人家懷裏說害怕呢,你是怎麽做到切換自如的……”

前一秒軟萌嚶嚶嚶,下一秒就化身超能女戰神!

“來吧,我們喝茶聊天。今天,可算是人來齊了。”向汝喬笑著舉杯。

眾人也都笑起來。

眾人喝茶聊天,彈琴、看書,過了一個下午,夏旅思事先約了大廚來家裏為大家準備晚餐,一直到了賓主盡歡。

晚餐剛過,艾草就有急事要趕回公司處理,自從張婭在獄中把新博製藥並入裴音郗和虞言卿的虞景集團後,艾草作為張婭的代理人從一個半文盲的山村少女快速成長為裴音郗最得力的幹將。

最後送客人的時候,夏旅思作為邀約的主人,把裴音郗一對、水柳一對都送出門,然後拿了車鑰匙對張婭說:“艾草趕不及回來接,我先送你回去吧。”

張婭的笑聲像銀鈴般清脆:“不用。我家住得近,我就這麽溜達回去也不遠。”

“那怎麽行。走吧,必須安全送到家才算完成任務。”夏旅思殷勤地送客人出門,轉個頭跟段泠歌打招呼:“泠歌寶貝,我送她回去,你自己在家待會哦!”

“蛤~你這人……”段泠歌剛從軟席上站起來,看的就是夏旅思急吼吼地殷勤護著張婭出門,笑容燦爛地對她揮揮手,門就關上了。

夏旅思帶張婭到地下車庫去把車開出來,上了地麵,掉了個頭,往燈火通明的大街上開去。張婭和艾草住的地方離夏旅思家確實不遠,夏旅思開著車一路到了張婭家,停好車體貼地送上樓。

夏旅思笑了笑:“你進去去吧,我這就走了。”

張婭因為被殺手追殺度過了一段十分陰鬱的日子,並且因為身上的案子身陷囹圄長達四年,她的心理有十分重的陰影,夏旅思以前是刑警,對張婭的這種心理十分了解,因此執意送她上樓。

張婭感激地笑:“夏警官,謝謝。”

她說完開門進了家裏,在入戶花園的時候,張婭順手開窗,隨意往外邊看了一眼,然後就驚訝的叫起來:“呀,夏警官,你來看看。”

“怎麽?”夏旅思還以為怎麽了呢,探個頭進去一看。

張婭驚訝的表情,捂嘴笑著指樓下:“樓下有個人,是不是你家公主?哎呀,騎個車就過去了……”

“咦?”夏旅思一看,果然是有個纖瘦的身影,騎著一輛電動小摩托,頭戴一頂粉色安全帽,一頭及腰的飄逸長發在夜風中飄揚——可不就是段泠歌麽?!

“啊啊啊——”夏旅思轉身就往樓下跑。

要命了唄,她家寶貝公主什麽時候開過電動車啊?她是怎麽從家裏開到這裏來的啊啊啊——她的小心髒!

夏旅思在電梯裏猛按1樓,再猛按開門鍵,門一開拔腿就往段泠歌開過去的方向跑。夏旅思瘋跑了一段,舉目四顧,哪裏還有段泠歌的身影。

“泠歌!段泠歌——”

夏旅思在繼續跑,一條街區都讓她跑到盡頭了,還是沒看到段泠歌,她抹著汗自言自語道:“哎呀開太快了,一會功夫開哪去了?要不回頭拿車去追。可是可是……”

想開車去追,又不敢走開,擔心一來一回更找不著人了,左右為難,夏旅思急得原地團團轉。她趕緊掏出手機想打電話給段泠歌。

就在這時,在街角燦若星辰的燈光中一轉身——她赫然看見,街角對麵的咖啡廳的大玻璃櫥窗前,段泠歌嫣然一笑,手裏拿著點亮的手機,抬手對她揮揮手。

那璀璨的燈光,那優雅美麗的笑容,還有那飄逸垂落在肩頭的長發,迷了見者的眼睛。

“老婆——”夏旅思頓時哭笑不得。

她趕緊跑到街對麵去進了咖啡店,夏旅思扁著嘴撒嬌,無奈地露出寵愛笑容:“我的寶貝公主,你現在演的是哪出?”

段泠歌的眼眸在燈光下星亮亮的,她咬著下唇笑了笑:“我……就想跟出來看看呀。”

“那,那是怎麽來的?”夏旅思指一指停在櫥窗外麵的小電動車。那小電動車黑白色的配色,車頭兩隻大燈做成黑色八字眼的造型,萌態可掬,嘿,還是熊貓造型的,這也太過可愛了吧。

“小區門口有間鋪子裏的呀,刷了一下這個,就可以騎走了。”段泠歌揚了揚手機。她彎起唇角滿意地點頭,誇讚:“比騎馬簡單多了,速度也不輸騎馬。”

“噗呲。”夏旅思一看就笑了,她家公主殿下都用上支某寶了,刷一下就騎走可還行!

想不到你是這樣的段泠歌,竟然是那麽好奇的公主殿下,而且那麽黏人,留她自己一個人在家裏待一會都不願意,她一走,段泠歌就跟在後麵開了一輛熊貓小電車跟著過來了。

夏旅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籲一口氣:“你開心就行。我剛才嚇一跳,我從張婭家衝出來追你,大道上車很多你又不熟悉路況,我怕你摔了更怕你危險。”

“蛤你還去了她——”

“嗯?怎麽?”夏旅思抹完汗問。

“沒什麽。”段泠歌看見夏旅思一腦門的汗,又聽她說——真是又心疼又好氣。段泠歌端起自己的杯子:“你跑過來的嗎……給你喝。”

“哦。唔……”夏旅思正好口渴,公主姐姐就那麽心疼她喂她喝飲料了,夏旅思一高興,牛飲灌下一大口,苦得堪比中藥。

“你,喝黑咖啡啊!”夏旅思好歹把牛飲的那大半杯咖啡給生吞下去了。

段泠歌眉目彎彎一笑:“對呀,這種還不錯,初入口有點苦澀,可是香味獨特,口感甚得我心。我喝了兩杯,覺得還不錯。”

“就那麽一會功夫你喝兩杯了?老天,不用睡覺了你。我家公主殿下,我們回去吧。”夏旅思牽起段泠歌的手。地球太危險了,姐姐還是回我臥房待著比較安全。

“好。”段泠歌順服地被夏旅思牽出咖啡廳的門口,然後她走到那輛熊貓造型的小電驢麵前:“我騎這個回去。”

於是,十分鍾後,夏旅思隻能認命地,開個車小心翼翼的跟在自家寶貝老婆後麵。她就看著那穿衣仙氣飄飄,長發像拍電影似的飄逸在空中的大美女騎著那輛小車,在初春的夜裏風馳電掣。

夏旅思打開窗,伸個頭出去看,看著看著,就笑了。段泠歌那粉紅色的頭盔上麵,還發了一棵小芽,頂了兩片矽膠質的嫩葉,迎風擺啊擺的,就還……挺可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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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驚無險地回到家,夏旅思把段泠歌那輛新買的熊貓“坐騎”停在自己的子母車位上,帶段泠歌回了家。

照顧段泠歌洗完澡出來,夏旅思忍不住湊過去便抱,像隻大狗勾似的**著鼻子嗅啊嗅:“啊~好香呀。”

然而手還沒有抱到溫香軟玉,鼻子還沒來得及多聞一聞香味,大美人兩隻手直接給她戳了個豬鼻子裏插大蔥。段泠歌淡淡地哼聲:“你別過來。”

“為什麽,老婆很香我想抱。”夏旅思跟在段泠歌後麵。

“不許抱。”

“為什麽?”

段泠歌坐在沙發上,夏旅思蹭過去彎腰就想抱……然而,一條白細勻稱的長腿抵在了她的肩上,段泠歌美目微微斜視,眸眼如絲,語調清而軟:“你身上沒味道嗎。就想抱我?”

“味道?沒有呀,我挺香的。”夏旅思扭來扭去想耍賴。

“哦,挺香~”段泠歌點點頭:“別的漂亮小娘子身上的味道是挺香。”

“咦?”公舉小姐姐不對勁,夏旅思跪在地上,努力在小姐姐的腿的阻擋下靠近一點:“哪裏來的漂亮小娘子?今天來的所有人,說起來都是漂亮小娘子,明星聚會都沒有那幾位姐們的高顏值來著。”

“你,你倒是想所有漂亮小娘子都往你懷裏撲。”夏旅思畢竟力氣大,段泠歌的腿也架不住她,氣得擰了夏旅思胳膊一把,坐到一旁去。

“哪裏來的漂亮小娘子往我懷裏撲……”夏旅思講到這突然想起來,不是吧,張婭那一下子,她家老婆看見了,而且還放心裏了。

“抱了你還不記事?!你是有多習慣被小娘子投懷送抱。你,你以前和她情投意合,守望相幫,張姑娘莫非就是你們現在每個人都有……前女友?!”段泠歌蹙眉,語調不像以前生氣時會變得冷冰冰,但卻多了幾分嬌怒。

“啊,前女友你都知道啦!”學的也太快了吧,夏旅思覺得是不是不應該讓老婆學那麽多有的沒的。

一看老婆臉色,夏旅思趕緊擺手:“不是不是,前女友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我就沒有呀。要說起來,張婭算裴音郗的前女友還差不多。啊當然,是八竿子打不著還沒在一塊的前女友……”

夏旅思毫不客氣地把鍋甩給好友以後,又心虛地幫她找補一句。老裴,姐們可沒有“非常”對不起你。

“你真能的你,裴音郗十八歲就嫁給虞醫生了,你給人編派一個前女友。”段泠歌沒好氣,擰夏旅思的耳朵。

夏旅思趁她一抬手,趕緊一把抱過去,黏在段泠歌的腹上小小聲撒嬌:“我也十八歲就嫁你了呀……公主姐結……”

“你……”在南滇國,夏遲嫁給她的時候,就是芳玲十八,竟然無法反駁,段泠歌真又好氣又好笑,一腔羞惱無處發泄,怒嗔:“身子嫁了我,魂兒還在這邊獻殷勤呢!”

“誒。”夏旅思笑了笑,被段泠歌推開,又努力一把抱回去:“老婆嫌我對旁人獻殷勤了?你吃醋啊哈哈?”

“你才吃醋!”段泠歌蹙眉嗔道:“你放開……”

“就不放。我要抱到姐姐不吃醋。”

“本宮這是振妻綱,本就合情合法,如若不然,本宮就……”

“就怎樣?”大眼睛探照燈似的看段泠歌。

“你,那你還想怎樣?”段泠歌眼一熱,竟是淚意盈盈起來。

“哎喲喲,惹哭了。”夏旅思趕緊抱段泠歌哄,她笑著把段泠歌揉在懷裏哄:“哈哈,老婆好可愛!你聽我說,張婭是客人,我就順手照顧一下嘛。她對我那麽親熱,我可是從來沒想到,我以前是警察要抓她坐牢,她很恨我又很怕我的。”

“老婆不喜歡我對別人好,我這輩子隻對你好,隻對你殷勤,好不好。”夏旅思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段泠歌,不住地蹭啊蹭。

夏旅思甜言蜜語說了一長串,也不管段泠歌有沒有回應,把過去見到過的所有土味的不吐味的情話都說了一遍。直到——

段泠歌咬著下唇嬌嗔:“還不去洗幹淨,你要蹭到什麽時候。”

“欸?”夏旅思笑著跳起來,“我馬上洗幹淨,洗得可口誘人,隻等老婆來吃我!”

夏旅思跑進去稀裏嘩啦地洗澡,一想到段泠歌,差點怎麽洗都洗不幹淨了。洗完騷包地披個大毛巾就跑出來了,然而夏旅思一拉開門,就聽見臥室內一陣不同尋常的**聲。

夏旅思熱氣蹭地上頭,睜大眼睛在電視和段泠歌之間來回看了一眼,結結巴巴地說:“老,老婆,你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