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旅思牽緊段泠歌的手來到更衣室。看見段泠歌的臉上還帶著一種舒心滿意的笑容, 夏旅思可不平衡了,那個見誰撩誰的設計師,偏偏她家公主娘子好像還和她相談甚歡的樣子。

“咦惹!”夏旅思終於是繃不住了, 一旋身關門, 扣住段泠歌的手腕舉高,夏旅思將她壓在牆上。

“你笑什麽, 那麽高興。”夏旅思低頭吻住了段泠歌的唇。

“唔……”段泠歌進了一個陳設陌生的狹小屋子, 還沒回過神下一秒就被夏旅思急切的吻占據了全部,席卷了她的唇,她的舌。

“昨晚累壞了怎麽不多睡會?”一吻結束,夏旅思墨黑色的眸子定定地看段泠歌微微喘著一幅嬌不自勝的模樣。

“我醒了便過來看看。”段泠歌說。

“這哪裏是你看看,你都叫別人看去了。”夏旅思齜牙。

“我好看嗎?嗬~你做什麽這種表情,你不是說現代社會女子自由生活, 可大方展示其美。鄭設計師很欣賞我的穿衣打扮, 怎麽叫給別人看去了。”段泠歌捂嘴笑。

夏旅思手裏忙碌起來:“就不樂意給她看, 見我老婆漂亮就想獻殷勤。”

“這個鄭設計師,極感性, 易動情, 是性情中人, 倒也有兩分可愛。”段泠歌閑閑地說著,不把夏旅思撩炸不罷休的節奏。

“切切切,見一個愛一個哪叫性情中人, 敢情你還有點欣賞是吧。”夏旅思氣不過,低頭齧段泠歌的肩。

“你吃味呀?”段泠歌挑眉一笑。

“我吃你!”

“呀, 你做什麽脫我衣裳……”段泠歌發現自己的外套和紗裙都被夏旅思三下五除二了。

“幫你試衣服。”夏旅思親她的肩頭, 再到柔美的肋骨下緣, 再到平坦的小複:“誰可愛?”

“你夠了哦, ”段泠歌嬌嗔:“有你這樣試衣服。”

“就有。”夏旅思的吻再低,“誰可愛?”

段泠歌趕緊拉住了作怪的夏旅思,粉嫩嫩的緋紅染上了臉龐,她急急地說:“你!你可愛!”

“嘻!”夏旅思笑了,她站起來把段泠歌摟進懷裏,這溫柔細心地為段泠歌打理好正常的反應。

段泠歌隻覺得這人又在使壞,被逗得隻能靠在她懷裏,她嬌聲嗔:“壞蛋,不要折騰人了。”

夏旅思終於滿意地笑了,為段泠歌換上了新的裙子。

裙子非常漂亮。段泠歌穿著一走出來便是此起彼伏的驚歎聲,除了秋絲的店員和鄭啟琳的助手,店裏三三兩兩的客人也頻頻望向這邊。夏旅思全程臉酷酷的近身站在段泠歌身邊,讓人不敢不禮貌地盯著段泠歌瞧。

鄭啟琳要過來看衣服,想知道哪裏鬆了緊了,設計需要修改,然而她在夏旅思銳利眼神的盯視下愣是沒碰著段泠歌一下。相比於段泠歌的溫柔和煦,夏旅思簡直是凶神惡煞一般的存在。

試完衣服,段泠歌又恢複了她那身又颯又美的機車女騎士裝扮。夏旅思與她牽手下樓,一到樓下赫然就看見了那輛很酷的重型摩托車。

夏旅思尬笑撓頭:“老婆,這也是你刷一刷就開走的嗎?”

段泠歌笑得好開心,拍一拍車把,驕傲地說:“新座駕,好看嗎?這個很帶勁兒哦,速度很快,跑起來的時候聽著那種轟鳴聲很愜意!就像策馬疾馳一樣,要不要我帶你?”

柔柔弱弱的一個人,竟然這麽喜歡騎摩托車;不緊不慢的性子,卻喜歡追求速度感。小電驢覺得不夠刺激,又換了這麽個響聲轟鳴的大家夥,這也太反差萌了吧。

夏旅思笑了:“老婆喜歡就好。我們回家,這次我就不坐了,我開車在後麵看你。耳機戴上,和我通著話。”

夏旅思貼心地撩開段泠歌耳畔的長發,為她戴上耳機。漂亮小巧的耳垂又白又漂亮,夏旅思忍不住親了親,再親了親段泠歌的臉。然後她拿頭盔給段泠歌戴上。

段泠歌合上帽子,對夏旅思比了個豎起大拇指的手勢。夏旅思一看就哈哈大笑起來:“哈哈!今天新學的姿勢嗎?唉喲,公主姐姐太可愛了。”

她也對段泠歌豎起大拇指,然後笑著回到自己的車裏,跟在段泠歌後麵。

摩托車和汽車走起來不同,在城市的街道裏穿梭,靈活得像一隻精靈,也難怪段泠歌喜歡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夏旅思開車跟在後麵,段泠歌的身影在前邊時隱時現,夏旅思由著她高興,也就沒過多束縛她。

走到一片樓房密集,街道逼仄的老城區的時候,段泠歌說:“阿思你太慢了,我要開走嘍。”

“你高興就行,我跟著。”

“好。耳塞戴著疼,我掛了。”段泠歌很是嫌棄硌得她生疼的東西。

夏旅思露出寵愛的笑容:“行吧,你自由開,我從大路繞過去,在這片區接大路的路口等你。”

說完夏旅思轉方向盤往大路開去。夏旅思從大路繞過老城區,一直開到了馬路匯集的交叉路口。她等了幾分鍾,原本並沒有多在意,然而再等了幾分鍾,夏旅思敏銳的直覺讓她覺得事情不對勁。

打電話給段泠歌,竟然關機了!

她馬上調轉車頭開進了小路。每個路口都小心看看,打開車窗仔細聆聽附近有沒有摩托車的轟鳴聲——

沒有!

夏旅思的心跳快起來。她在無法匯車的狹小街道裏快速穿梭,自言自語抑製不住焦急:“泠歌!跑到哪裏去了,快出來出來!”

不過十多分鍾的時間,夏旅思幾乎把這片老城區繞了一圈,最後在邊緣鏈接郊區的高速路口處,赫然停著一輛嶄新的摩托車!

“段泠歌!”夏旅思急停在那輛車旁邊,搜尋著那美麗的身影,隻見段泠歌的頭盔掛在車頭,甚至連車鑰匙都沒有拔下來。

然而,佳人的蹤影已經完全看不見。

“見鬼!”夏旅思氣得踹了一腳車輪胎。

真的有人知道段泠歌的身份!真的有一個能量極大的人在窺視她們的一舉一動!直到現在,那個人帶走了段泠歌。她夏旅思心中很懊惱。太大意了!知道有人給段泠歌做了一套身份的時候她就應該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可是她竟然讓人有可乘之機。

他的目的是什麽?夏旅思一想到段泠歌就忍不住心中劇痛,雖然段泠歌是南滇國的長公主,知道她真實身份的人斷然不會馬上就害她。可她畢竟隻是個嬌弱沒有自保能力的女子,萬一那些人懷著歹意,傷著了她——

夏旅思眸光一冷,她馬上給裴音郗打電話,嚴肅的臉上盡是寒霜:“老裴,把你手上的人全部借給我。馬上!泠歌被人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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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旅思動用了一切她能動用的力量,然而神奇的是,帶走段泠歌的人似乎完全沒有防範會有人追查到他們。

夏旅思自己幹刑警多年,追蹤、找人不過是最簡單的手段。她親自出手用技術手段找人,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查到了段泠歌上了一輛豪華保姆車,正往郊區開。

同時裴音郗也查到了那輛車,鎖定了路線圖一看,裴音郗拍大腿大喊:“我去,竟然是朝著我家的虞景莊園開的。”

裴音郗和夏旅思一碰麵,在那個帶走段泠歌的車消失的莊園的入口處,她們把人家那漂亮的雕花大木門都給撞爛了,兩個都氣得咬牙。

“這個地方就在我家那塊地隔壁。服了,敢在我家附近動土!姐帶人把他們大卸八塊!”裴音郗舉起槍。

“不管是誰,敢動我老婆一根頭發,我弄死他!搜!”夏旅思抱了一把衝鋒槍,咬牙切齒地,頭也不回往前跑。

“誒,你們注意安全。”虞言卿看著那兩人各帶了一隊人馬向前跑開了。

虞言卿和向汝喬被另一隊人馬簇擁著坐在車裏。定位顯示帶走段泠歌的那輛車就是進了這一大片私家莊園。

這個莊園麵積很大,依山傍水,位置十分優越。而且這個莊園的曆史很悠久,虞言卿的爺爺的爺爺靠著精準的商業眼光買下這片地旁邊的土地的時候,這個莊園已經是有主了。

虞家祖輩用了許多手段,想買下這片環境和位置更優越的地,三代人幾十年都沒有成功。後來虞言卿的爺爺終於放棄這個計劃,還自嘲說:“虞家三代人都沒能收下來的地,說明這土地的主人是老錢中的老錢,也說明這附近是風水寶地中的風水寶地。和這樣的老錢家族做鄰居,更好!”

虞家和這片莊園和諧共處了七八十年,虞言卿長那麽大也從未進來過,沒想到第一次來,搞得荷槍實彈的,竟是要火拚一場的節奏。

夏旅思和裴音郗舉槍帶人衝了進去,穿過那些修剪整齊的綠化樹和草坪,兩人都有點傻眼。這莊園可真是大啊,這莊園可真是空啊,空****的,全是保養精致的花花草草和綠地。

老遠的,隻在路的盡頭幽深僻靜的地方,露出一棟仿古建築的簷角來。

她們還以為進來以後就像入了什麽大毒梟的堡壘之類的,到處是哨崗,一進來就得一邊火拚一邊在萬軍之中營救公主。

結果呢,進來以後一個人沒看見不算,整個莊園不設防,一副歲月靜好,世外桃源的樣子。虧她們帶隊徒步過來的,那棟老遠的房子,跑步過去都得跑死!

夏旅思無奈,下命令道:“上電瓶車。開車過去,注意保持警惕。”

隻見路旁邊的停車棚裏,齊刷刷停了十幾輛高爾夫球觀光車。

於是裴音郗手下四海會的一群**們保護在夏旅思和裴音郗身旁,她們開著觀光電瓶車一路看著漂亮的風景,開到那棟房子裏去了。

夏旅思跳下車,她心急如焚,壓根沒心思看這棟房子長啥樣,她大喊:“老婆!泠歌!段泠歌——”

裴音郗舉槍保護著她,兩人颯氣十足地衝進那棟房子的大門,再一路衝進堂屋。然後夏旅思有點傻眼——

“泠歌……這是,什麽情況?”

隻見段泠歌跽坐在屋內上座的茶案前,正悠然地喝著茶。

“都不要動,放下槍,誰動我打誰!”裴音郗厲聲嗬斥,隨著夏旅思衝進來,然後定睛一看:“公主?就你一個人啊?”

“阿思,你來了?我就知道你很快就會來的。”段泠歌無奈對站在她身後一個麵容非常冷峻的女子說:“我說吧,我等不了多久的,就算我答應不聯係她,她也很快就會追來。”

那個麵容冷峻的女子禮貌地微微躬身,對段泠歌的說法並不反駁。

“泠歌,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嚇到你?”夏旅思二話不說丟下槍跑到段泠歌身邊,心疼地四處查看段泠歌的身上。

段泠歌神色淡定,“我沒事。這位小姐說請我來一趟,有個故人要見我,並且我答應她,故人沒到之前,暫時不和你聯係。”

“你沒事就好。嚇死我了,我好擔心別有企圖的人要抓你。”夏旅思抱住段泠歌。

“讓你擔心了。”段泠歌輕輕摟住夏旅思,憐愛地拍拍她。

“呃,那就是沒有危險了?我讓人護送言卿和喬喬姐進來。”裴音郗去打電話了。

夏旅思看向段泠歌側後方站得筆直的人,她還是很不高興,也很戒備:“你是什麽人?你們要見她有什麽目的。要見她不能光明正大請嗎,半路帶走她,還不讓她和我聯係,我和你們沒完。”

“夏小姐,我們有特殊的理由。請不要緊張。我姓藍,我叫藍嵐。”那個女人語調沒有溫度,態度卻十分禮貌。

“姓藍?”夏旅思一下子心中閃過了無數念頭,驚訝得幾乎愣住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虞言卿的聲音:“姓藍?這莊園主人姓藍?你是這裏的主人嗎?”

虞家人打聽隔壁莊園的主人幾十年,匪夷所思的是打聽出好幾個姓,所以她家祖輩一直就沒搞清楚這莊園主人到底姓什麽。藍姓是其中一個。

“我是照管人。”那位叫藍嵐的酷小姐語調平靜地說。

“到底誰要見她?不來我們走了,我妻子身子弱,在外邊待不得久,我帶她回家。”夏旅思才不管你姓什麽,害她離開了段泠歌整兩個小時,她很生氣。

“他來了。”

“誰啊!”夏旅思一回頭,哇的一聲嘴巴張成“O”型。

來人沒有說話,他徑直走進來站定在大廳中央,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