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一般精致的雕欄之上,一個身影輕飄飄的坐在上麵。
整個人像是蒙上了一層迷霧,讓人看不清楚他的容顏。
視線往下移,白,白的純粹,沒有一絲瑕疵。
藍的幽深,美麗而高貴,這是在天空之上。
“這九重天,已經很久沒有被破壞了。”這個聲音低沉,帶著魔力一般的磁性,在整個九重天中回繞。
如同仙樂,空靈而飄渺,如同魔音,帶著如世界末日一般的頹廢的優美。
更多的,是孤寂,上千年上萬年的孤寂,心如死灰一般的悲哀。
“溟,你難道喜歡這如夢如幻的地方,被那兩個敗家子一天破壞個幾十次嗎?”
就在司溟自怨自艾的時候,傳來了一個調侃的聲音。
雖然像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又好像帶著無盡的懷戀。
當初這個美麗的地方,一次一次的被破壞,一次次的被修葺。
那兩個人樂不知疲,他們在一旁看著,申訴過、不滿過。
不過,他們是什麽人,唯我獨尊慣了,完全不聽他們的抱怨。
所以,九重天自從成為他們的居所之後,就一直破壞、修葺。
幾千萬年來,永遠的如此,直到……
現在已經人去樓空了,隻有他們兩個閑暇的時候,才會在這裏懷念,反省自己的過錯,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迷霧中的身影,從那白玉雕欄上跳了下來,一張夠勾魂奪魄的絕美的容顏越來越清晰。
一頭暗紫色的長發,如同冥界幽泉一般傾瀉了下來。
風突然間隨意的吹起,那一頭漂亮柔順的長發悠然的飄起,讓他看起來像一隻幽冥妖精一般。
暗紫色的發絲被吹起,他那圓潤精致的耳垂上,有著一個半月形的暗紫色的耳墜。
裏麵有著一朵綻開的藍色曼珠沙華,流轉著神秘的光芒,優雅炫目。
他的冥界,有紅色的曼珠沙華,有黑色的,有紫色的。
隻是這藍色的曼珠沙華,整個五界一域僅僅隻有這兩朵。
“帝,你說攸會不會喜歡這耳墜。”一隻白皙修長的手附上了那耳墜。
想象著,攸看到這個耳墜會露出怎麽樣的表情?
“你這些年來就隻做了這個事情嗎?”司帝無奈的說道。
自從攸離開之後,他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司溟,那就是行屍走肉。
這些年來,他用自己的幽冥之力煉出了這個耳墜,不知道能有什麽作用?
“我隻想攸高興,我以後再也不做攸不高興的事情了。”一雙如暗紫凝晶一般的眸子越來越憂傷。
悔恨,痛苦,讓一張絕美的臉上帶著那好像失去了所有一切的痛苦。
司帝歎了歎氣,司溟的愛!他不懂,好像又懂,他們終究是不同的。
起初的時候,司溟可以天真,肆無忌憚的喊攸娘親。
直到他徹底成長淒厲,才不這樣做。
他不是不愛,不是愛的不夠深,隻是做不到他如此大膽,不顧一切。
他從見到攸的第一眼的時候,除了敬畏就隻有敬畏。
那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一切脫軌的感情,他都會克製。
這時,司溟走到了司帝麵前,緊緊的拽住了那金黃色繡著舞爪金龍一般的袍子。
近乎狂吼一般的問道:“帝,你說為什麽?為什麽我們會比不過一個妖孽?”
猛然的鬆開,看著遙遠卻好像觸手可及的天際吼道:“為什麽?”
這麽多年來,他還是不明白,同時也不甘心。
“溟,這你已經不知道問了多少次了,你不知道,我同樣也不知道。”司帝失落的說道。
他們敗得一敗塗地,竟然還不知道原因,真是諷刺。
他們輸給了一個妖孽,把他們所有的一切都輸了,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是啊!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恐怕隻有攸知道。可是,攸現在在哪裏呢?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想我,有沒有恨我?”司溟低著頭呢喃著。
就算是恨他,還記得他也是好的,怕就怕她完完全全忘了他,隻把他當一個陌生人。
“好了,我走了。”發泄完了之後,他麵前出現條暗紫色的通道,消失在司帝的麵前。
……
幽暗的河流在幽幽的流淌著,一個暗紫色的身影如同幽魂一般在河邊走著。
那妖嬈的血色的曼珠沙華頹靡而淒豔,就像他那千瘡百孔的心一般。
“主上……”這時,一個身上穿著暴露勁裝的黑衣女子,擔憂的看著那個暗紫色的身影。
司溟像是沒有看到她似的,這些年,除了處理必要的事務和司帝談談話,他什麽都不想說。
突然間,那暗紫色的河流變得濤洶湧了起來。
一道銀色的光芒衝破了這個暗色的幽冥之地,司溟愣愣的看著那個白色的光芒。
這種氣息,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認得出來。
紫色的身影掠到那河水之上,抓住了那個銀色的光芒,然後消失了。
神界。
帝天神君的房間被人霸道的踢開,一張絕美的臉帶著笑容說道:“帝,如果我讓那個男人複活,你說攸回來看到了,會不會很高興,原諒我。”
看他滿臉希冀之色,司帝感覺到很心酸,溟他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怎麽複活?”
“看,這個靈魂絕對是那妖孽的。”司溟拿出那銀色一團,這是一縷魂魄。
“你真的要這樣做?”司帝皺著眉頭問道。
“嗯!攸回來能看到他好好的,一定會很高興。為了這個目的,我什麽都願意做。”司溟堅定的點了點頭。
“其實,這裏也有一個。”司帝拿出了一個封印的匣子,裏麵也有一個銀色光芒的東西。
“你……”司溟看著那東西愣住了。
“起初我不信,明明已經魂飛魄散沒有救的他,為什麽會有一個完整的魂魄,沒想到現在你也找到了一份。”
那個人已經魂飛魄散,消失在天地之間了,沒有理由會有完整的魂魄,完全沒救了。
那是攸確定的事情,絕對不會錯的,不然攸也不會……
“可能是那妖孽運氣太好了,命不該絕。”
“司溟,現在我們手上有那個妖孽的一魂一魄,應該能讓他複活的。”
如果是一魂,那還比較困難。
有一魂一魄的話,那就好得多。
“你要怎麽做?”司帝有不好的預感,畢竟那個妖孽不是普通人。
雖然有一魂一魄,但是要複活,絕對不是一件易事。
“把你的天後喊過來吧!”司溟慎重的說道,無論付出什麽,他都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