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挑釁的杯具
?“這份報告,希望各位同學在下周五前完成並發送到我郵箱,有不懂同學可以打電話問我或者給我郵件。”教授收拾好教學用品,走出門看到站在教室門外幾個H大學生,他微微一愣,本著對鄰學生友好態度微笑道,“幾位同學有什麽事情?”?
“老師,我們是來找喬景安同學探討書法問題,”李在先禮貌點頭,但是眼中卻沒有絲毫尊敬神色。?
年近五十教授搖了搖頭,現在年輕小夥子就是輸不起,明明上次輸得那麽慘,現在還要去挑戰,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麽??
從哪摔倒就從哪爬起來,有本事輸了棋就繼續比下棋,找這麽多人與同一個人比不同東西,這也太沒自信了,所以還是咱們天朝孩子聰明懂事,哪像這H大學生,連最基本謙虛都學不會,還好意思說孔子是他們家人,就連路邊一棵樹都知道要皮,他們怎麽就這麽不知道要臉呢??
這是一節全校選修公共課,於是H大學生在教室門外受到了教室裏所有學生集體注目,梁羌合上手裏書,幾乎是用感慨語氣說,“我說,這幾個小子是沒完了吧,他們還不嫌丟人?”?
林紓抬頭看了眼幾人,懶洋洋收拾好桌麵上東西,“他們要怎麽樣是他們事情,我們看熱鬧就行了。”?
喬景安是個有修養人,但是他並不是一個溫吞沒有脾氣人,他前世為世家公子,今生又是喬家二少,所以在麵對很多事情上麵,他選擇溫和方式解決並不是因為忍,而是因為風度問題。但是H大學生一而再再而三挑釁讓他維持風度也快到了一個臨界點,所以出門時候,他往日掛在臉上溫和笑意淡了不少。?
“幾位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喬景安站得離幾人有好幾步遠距離不鹹不淡問道,“時近中午,幾人是準備與我一同用午餐嗎?”?
李在先見喬景安臉色雖然還算平靜,但是明顯沒有前兩次好看,他不是傻瓜,自然看出了喬景安不耐,於是笑著道,“是這樣,前兩天不是與喬同學說了我們一位自小在貴長大人想與你討教書法事情嗎,今天剛好有時間,我們就一道過來了。”?
幾個人一道來找喬二少,不知道是來挑釁還是來討教,在場同學表情也不太好看,大家都是同校同學,麵對別人幾乎算是明目張膽挑釁,沒有誰能淡然處之。?
“看樣子各位是想與我討教各種問題了,”喬景安冷冷一笑,竟然讓在場眾人察覺出一絲寒意來,同學們不禁有些驚訝,平日裏溫和人,怎麽會給人如此強勢感覺?而且這種感覺絕對不是他們錯覺。?
抬腕看了眼時間,喬景安皺眉道,“今天下午還有課,我吃完飯還想看一會兒書,幾位既然向我討教,我也就不再推脫。便寫幾個字給你們看看我有無討教價值。”說完,便抬腳向三樓書法協會活動室走去。?
林紓與梁羌見狀暗道不好,他們雖沒有見多喬景安發怒,但是喬景安這副說話不客氣樣子明顯是不高興了,見教室裏大部分同學都跟了出去,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也快不跟了上去。?
林紓與梁羌跟到書法協會時,喬景安已經站在一張桌前,桌上鋪了一章宣紙,但是沒有用鎮紙壓角,甚至連他手上毛筆看上去也隻是隨手找來一支。?
“你們既然要學,那麽我便先讓你們知道什麽是我泱泱天朝做人基本道理。”喬景安看也不看幾人,就連研磨也不用,而是直接在旁邊墨汁瓶裏蘸上墨,手腕一提勁,幾個龍飛鳳舞大字便躍然紙上,這幾個字是寫得行雲流水,仿佛握筆主人做這事猶如吃飯穿衣般簡單,直到收最後一筆,喬景安利落收了筆鋒,把手中劣質毛筆扔到了旁邊垃圾桶裏。?
旁邊教書法老師率先驚歎起來,但是除了驚歎,就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紓和梁羌麵色也是一變,他們雖說不擅長書法,但是在那種家庭,多少對書法有一定觀賞能力,隻見紙上四個大字給人一種難言氣勢,仿佛是帶了上位者魔力,讓人忍不住信服。兩人心中都是打了一個寒噤,若說平時喬景安隻是一隻睡覺懶貓,那麽現在喬景安就是一隻清醒過來獅子,不容人輕視,他們兩人同時想到一個詞語,那邊是王八之氣。?
都說字如其人,能寫出這種帶著淩厲之氣字,喬景安怎麽會是平時看起來那個樣子,梁羌與林紓不傻,若是這個時候還看不出喬景安平時帶著偽裝,那麽他們也算是白長這麽大了。?
“禮義廉恥…”書法老師驚醒過來,看著這四個大字,再看了看站在一邊幾個H大學生,讚同似點了點頭,這幾個字讓他們學習,似乎剛剛好。?
李在先雖然會說天朝語,但是並不懂得欣賞書房,但是見自己會書法朋友變了臉色,就知道這字恐怕不簡單,又見四周同學眼中驚歎,就知道,自己這個挫對方銳氣計劃又失敗了。?
喬景安看向要與自己比試書法男生,“所謂人要知禮,才知道何為廉恥,你既然喜愛習書法,就不應該這般焦躁。”說完,又看向李在先,“你朋友中還有什麽擅長?”?
李在先沉默,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能說,因為他很清晰認識到,再比下去,隻不過也是給自己,給學校和家丟臉而已。?
“古琴,長笛,武術還是繪畫,”喬景安麵色淡漠拿起桌上宣紙,似乎是要對方看得更清楚一些,“你若是不介意,我也會奉陪到底,但是請你明白何為謙虛,我天朝能人無數,但是卻從未見人日日說要與誰切磋請教,你知是為何麽?”?
李在先被喬景安冰冷眼神看得心頭一跳,幹巴巴問,“為什麽?”?
喬景安淡淡一笑,放下宣紙,拿起旁邊一瓶還沒有開過飲料瓶,搖了搖,沒有半分聲響。見對方一臉不解,又拿起另外半瓶飲料,輕輕一晃,便發出嘩啦啦聲響,放下飲料瓶,喬景安似笑非笑看著仍舊茫然李在先,“學無止境,這位同學你自己好好體會吧。”?
“平時客客氣氣,要真損起人來,比誰都還要刻薄,”梁羌摸著下巴,目送喬景安穿過人群走出教室,“看來喬家兩兄弟,沒有一個是簡單。”?
“他平時說話就不打擊人麽?”林紓挑眉。?
“這程度不一樣,”梁羌聲音微微抬高,“這損人都不帶一個嚴厲詞兒,完全是不一樣攻擊力嘛。”?
半瓶水?!李在先拿起桌上半瓶飲料搖了搖,又看著旁邊滿滿一瓶飲料,方才反應過來時什麽意思,一張臉青白交加,也不知是在尷尬還是在發怒。?
圍觀同學四下散開,為了表示友好,誰都沒有笑,但是走遠後都開始低聲笑了出來,解氣啊實在是解氣。?
唐想捏著手機,手心微微冒出了汗,她剛剛把喬景安寫毛筆字姿態全部拍攝了下來,她打開視頻,裏麵少年看起來讓人覺得無比出彩,讓人移不開視線。?
“想想,”好友拍了拍她肩,看到她手機屏幕上畫麵,促狹笑了,“我就說嘛,原來是在看我們喬二少,要不,今天晚上我們請喬二少一起吃晚飯。”?
唐想麵色微微一變,沒有掩飾自己心思,但是心裏卻比誰都清楚這份感情會是什麽結果,她苦笑著把手機收回包裏,“別開玩笑了。”?
好友見她這個樣子,微微歎了一口氣,也不開玩笑,而是道,“今天下午我們一起約他出去吧,至少,至少也能讓你死了心。”?
唐想麵色一白,最終緩緩點頭。?
下午上完課,喬景安看著這個叫莊悅女生說是要買東西叫他幫忙參考,見對方似乎真很急,他也隻好點了點頭,畢竟關於毛筆硯台這方麵,他確比這幾個女孩子要了解一些。?
事實證明,女性這種神奇存在還是讓喬景安大大意外,買毛筆不是看毛筆質量,而是看筆杆上花色,買硯台不是看硯台底麵研出墨色是不是好,而是看硯台是不是漂亮。?
作為男性,他自然是幫幾個女孩子提東西,隻是看到這些亂七八糟糖果,衣服之類東西,他突然覺得,這裏女孩子他欣賞確是欣賞,若是這麽過一輩子,實在有些讓人吃不消。?
“想想,我們去那邊看看,你陪喬二少去那邊咖啡吧坐坐吧。”莊悅心裏是很欣賞喬景安,但是她也明白,喬景安不適合唐想,不說喬景安優秀,隻說喬景安生活那種環境,也不是想想能去適應。都說麻雀變鳳凰,其實即使麻雀變成了鳳凰,在鳳凰眼中,麻雀也仍舊隻會是東施效顰麻雀而已。?
唐想和喬景安進了咖啡吧,唐想點了咖啡,而對方也和她一樣,但是她很快發現,對方麵前咖啡動也沒有動。?
她很少到咖啡吧喝咖啡,因為價格不低。不過也許這種東西在對方眼中,恐怕根本入不了口吧。她無意識在咖啡裏加了幾粒奶糖,看著對方臉上禮節般笑,手微微抖了起來。?
一臉黑色轎車開過臨街咖啡吧,在開過咖啡吧時候,車速似乎慢了下來,但是很快又開走,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