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夥都沒吃飯,韓露強顏歡笑,請著大夥過去吃飯。飯桌上紅菱亦是餓得很,剛開始還挨著女兒家的麵子,吃的緩慢,卻擋不住賀紫佩的熱情攻勢,夾了這個送那個,沒一會紅菱的小碗就堆積小山高。

怎麽看兩人的關係都好曖昧呢!韓露和珍珠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韓露心裏高興,自然而然也多吃了些,瞿螢擔心飯食不夠,偷偷命了後廚再做幾道好菜送來。

幾人邊吃邊談,倒是開心的恨,卻都自動回避掉一個話題,就是京都。偏偏就有個不識趣的賀紫佩,吃東西都不著消停,“韓露你還記得我們的協議嗎?”

韓露向來說話算話,點了點頭,“當然記得,我如今逃了出來,你還幫我救了紅菱的命,賀紫佩你說吧?想讓我如何報答你。”

賀紫佩嘿嘿笑了,眼神飄向紅菱,紅菱的小臉也在此時不其然火紅成片,羞澀的扭頭看他處,“其實我要求很簡單的,以前的什麽供我吃穿用度啊!都不在作數,你給我一次性支付五千兩黃金就行了。”

“啥!你敲詐啊?”瞿螢騰地站起,氣得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韓露也是為難,真心道:“賀紫佩,你縱是賣了我,我也真的沒有那麽多錢。”

“那怎麽辦呢?”賀紫佩歪頭尋思,忽然紅菱起身,緩緩走了過來,低聲問道:“賀紫佩,若是我答應嫁給你,你能不能不要我家少夫人的錢?”

奸計得逞,賀紫佩笑的兩隻眼睛眯眯成一條縫隙,“行,行,一毛不給都行,我現在就帶你回家成親。”

“慢著,這錢我可以給你,但是賀紫佩你不能帶著紅菱回家。”瞿螢冷冷出口阻止,可不似開玩笑的模樣。

賀紫佩馬上搖頭,“那怎麽成,我娘可是在家高高等著娶兒媳婦,抱孫子呢?”

韓露自然知道瞿螢何意,想了想勸說道:“賀紫佩你想過沒有,你若是回去了,劉鄴問起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裏,紅菱的身份又是如何?你該如何回答?”

賀紫佩被問得啞口無言,悶悶的蹙緊了眉頭,兀自喝下一口酒,問道:“那你說如何?”

“瞿螢,又要麻煩你了。”韓露尷尬笑笑。

瞿螢心知肚明,忙叫了管事取了三千兩的銀票過來,交到賀紫佩手中。“這是我家姐姐給紅菱姑娘的陪嫁,你若是答應了收下,那就是倒插門,入贅紅家,若是不答應嗎?”

瞿螢嘻嘻一笑,掂量著手中的銀票,很是為難道:“我會將後院的客房收拾妥當,接你進來,日日三葷三素服侍著你,隻是卻沒了人身自由而已。”

“我又不傻。”賀紫佩一把搶過銀票,仔仔細細數了一遍,無誤之後這才哈哈大笑,“媳婦走,我們去過我們的瀟灑日子去嘍!”拉著羞澀的紅菱大步往外走。

臨近大門口,他忽然轉頭,鄭重道:“韓露,不是我向著自己的表哥說話,他其實比你身邊這個小子強多了,若是玉滿樓真的死了,你還是回去跟他過吧!為了救活你,他可是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要了。”

韓露隻覺得心裏咯噔一下子,原來自己的孩子竟是為了救自己的命沒的?頓時感覺天昏地暗,四肢百骸無不冰涼透骨,兩眼一閉再無反應。

“賀紫佩你這個混蛋,別想娶我。”紅菱揮手給了他一巴掌,就跑了出去。賀紫佩被打的懵懵的,才反應過來就見瞿螢恨不得殺了他,嚇得撒丫子跑出去追老婆去了。

之後的幾日韓露安靜的似乎連氣息都沒了,不哭不鬧,誰也不知道她在想著什麽,縱是問了她也不說,隻是一笑掠過,那笑容滿含心酸苦楚,讓人不忍再看。

忽然又一天,她一把拉住瞿螢,雙眸朦朧透著楚楚可憐,她問:“瞿螢,你說我當初是不是不該同玉滿樓私逃,若是我不逃我的孩子說不定就不能沒,若是我不逃,他毅不可能死。”

瞿螢一時間無法回答,呆立久久,輕輕扶著她躺好,“姐姐,這個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凡事做了就是做了,人各有天命,若是你的孩子,你將來還能生養,他自會回來找你的。姐姐別給自己太多的壓力,縱是玉滿樓知道了,他也不會心安的,再說你的心裏不是隻有玉滿樓嗎,可為何還要在乎其他人的想法?”

這是瞿螢最不想見到的結果,原來她的心裏潛移默化真的有了那個男人的影子。韓露默默呢喃著:“我錯了嗎?我錯了嗎?”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而忙碌的工作,更可以讓她忘卻一切煩惱,瞿螢就是如此認為的,也是如此做的,將新開業的兩家商鋪,統統都扔給情緒一再低落的韓露。

果不其然,成效非一般的好,韓露一心投入照料商鋪之中,就如同自己精心撫育的孩子,縱是夜裏都時常在店鋪裏住下,吃的也多了,睡的也踏實,心情自然而然好了許多。

時光如白駒過瞬,轉眼半年過去,韓露不僅兌現了諾言,將那兩家俏色坊管理的僅僅有條,迥然超越了以前的玉作坊,無論是成色還是款式都是極好的,縱是價格再高,也擋不住顧客趨之若鶩,好聲連連。

潛移默化間韓露的身體也越來越好,從以前的走百米不行,到現在的穿山越嶺沒問題。一月裏總有一日時間她是在山上度過的,即使她知道玉滿樓不在這裏,但是她也要嚐試下他曾經過的日子,苦的也好,甜的也罷,那都是他們共同擁有的。

“掌櫃的,今日你想去附近的那座山?”趕車的張伯,手中晃著鞭子,悠然自得。

韓露手搭著車簾子,遙望青山相對出,百鳥齊鳴悅之美景,心情大好,:“張伯,您老說的算。”

“好嘞!”張伯手中搖著鞭子,痛快的吆喝一聲,“駕!”青色馬車飛馳而去。

本來已經答應瞿螢,要在香山附近逗留的,但怕他又像前幾次一樣,帶著一眾家丁興師動眾趕來作陪,大煞風景,所以韓露起了尖心眼,就在這附近的幾座山轉悠,又不擔心匪寇,又不擔心迷路,自由自在豈不是更好。

“籲!”張伯忽然勒緊了馬韁,迫使馬匹停下來,坐在車廂內的韓露明顯被晃了一下,頭差點磕到車壁上,還不等問,就聽外麵的張伯問道:“掌櫃的,可傷到沒有?”

韓露掀開車簾子,“我沒事,是不是前頭出事了。”張伯神色閃過一絲焦爐微微點頭,一躍下了馬車,地上揚起塵土,他謹慎道:“掌櫃的你別出來,有事我來解決。”

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鮮有山民會成幫結夥出來下絆子做山賊,雖不打家劫舍但過路的肥羊說不定會宰上一刀,張伯雖上了點年歲,但老當益壯,徒手應付兩三個莽夫還是搓搓有餘。

韓露明白點頭,將車簾子放下,手摸到車廂後,取出一把匕首防身,很快外麵響起一陣腳步聲,是張伯回來了,韓露再度掀開車簾子,見他無事,這才放心。

問道:“張伯,前頭有啥事?”

張伯有些問難,伸手扶了韓露下車,“掌櫃的你還是自己過去看看吧?我個大老爺們怕是不好說。”他赤紅了臉麵,支支吾吾。韓露隻得跟著他去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