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一條手帕悄悄送到麵前,韓露揮手接過在臉上一通抹,末了醒了下鼻子,後果可想而知,鼻涕一灘,“公子,我明個洗好了還你。”

“不用。”玉滿樓就沒有見過她這麽邋遢的人,這手絹他都後悔用過。“走,跟我去書房服侍。”

“是。”韓露忍不住打了個哈氣,抬眼見他如珍寶般捧著個黑乎乎的石頭在前麵走。心生疑惑湊得更近了幾分,手指輕輕敲擊,清脆的金屬聲入耳。

玉滿樓扭頭皺眉看她:“你幹嘛?”

韓露雙手亂擺,“我不幹嘛,就是看看。”

“那你笑幹嘛?”玉滿樓眉宇已經皺成了川字,滿臉狐疑盯視她,跟看賊一樣。

韓露緊張縮脖退後,“我沒笑,我就是聽聽聲音?”

玉滿樓挑眉溫笑半陰半陽,“可聽清了?”韓露猛點頭,“聽清了,是隕石。”玉滿樓聞聽大驚失色,臉色一凜直了脊背,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韓露那緊張的小臉。

還是頭一次與他距離這麽近,那股子似有若無的淡香縈繞鼻尖,非常好聞,韓露忍不住想要深吸沉迷,特別是他那雙探究的鳳眸,清澈見底若寶玉通透,充滿說不清道不明的蠱惑,他的一顰一笑都動人心魄,忍不住傾心相對。

完了完了……可不能就此淪陷,韓露臉色由羞澀的火紅,瞬時轉白,悶著頭默默不再說話。

“抬起頭來。”他冷冷命令。韓露撇嘴,抬臉與之對視,扯唇傻笑,“公子,有事?”他一拋將大石頭扔到她懷裏,壓得她前身一沉,險些倒地,費力捧在懷裏,苦巴巴了小臉看著他。

“跟我來書房。”玉滿樓再不廢話走在最前頭。

書房內蘭香肆意,清新典雅,火炕溫熱撲麵而來,香爐內香膏已熄,他過去用銀鏟捅了捅,不多時香煙寥寥升起。左右兩側紅木書架羅列各式書籍,玄關處則擺放各式玉石毛坯,均是以橫切麵示人,前側呈現寶玉,後側毛坯石皮未脫,怎麽看都是塊不起眼的石頭。

韓露將黑石頭放在書案上,情不自禁駐足觀望那些毛坯玉石,感歎大自然造物弄人,平常的火山爆發動態,不僅能製造出普及的黃金,鐵礦,還有珍貴難得的寶玉,鑽石,真是天賜之物。

“好看麽?”

韓露猛點頭,“好看,真好看?”

“洗過手再去摸。”玉滿樓正翻書研究何為隕石,韓露看了看有些泥汙的雙手,還是放棄探玉的想法,“待奴婢明日換了衣服再摸吧!”

玉滿樓略抬頭看她還沒有換過衣服,疑惑:“無人與你取衣服?”韓露扯了下嘴唇,搖搖頭。玉滿樓無聲歎息,叮嚀:“明日裏找珍珠,就說是我命她與你送幾套換洗之物。”

韓露明了點頭。

他默默呢喃,“真是一群不省心的丫頭,越護著越能找事。”心情實在煩躁,忽的合了書頁,“你認識這東西。”玉滿樓手指隕石。韓露點頭,“以前見過。”

熟知隕石還要感謝她第二任男友,那家夥絕對是個石癡,對所有石頭都感興趣,卻偏偏對女人沒有興趣,結果分道揚鑣是鐵定的,不過韓露也學了不少關於各種石頭的知識,還受之不恭收了他一玉手鐲,作為分手費。雖成色不咋地,但勉強值個百八千的。

思緒有些扯遠了,韓露馬上回歸,躡手躡腳手指衝天,“隕石是天上掉下來的石頭。”玉滿樓忽的笑了,韓露極其認真的解釋,“你別不信,它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有時候我們能看到的掃把星,就是這石頭在天上飛,與大氣層碰撞形成的火花尾巴,被我們看到的。”

她越說玉滿樓就越糊塗,但默默想了會,似乎記得那本書裏麵記載,有天石落地之說,與她說的意思不謀而合,更讓玉滿樓對她刮目相看,卻也更加懷疑,“天石之說,世人知之甚少,卻聽你講的頭頭是道,難不成你親生經曆,亦或是誰與你講過?”

跟他說自己是借屍還魂穿越來的,所以萬事通啥都懂,他會信嗎?韓露相信他會立時叫道士來將自己超度了。悶頭想了想,終是大歎一口氣,“我若說我是大府上的小姐,你信嗎?”

玉滿樓微驚訝,卻笑著點頭,“我信。”

信就好辦了,韓露心底悶笑,臉上卻是極其悲憤痛苦模樣,將自己在家中身為嫡女,卻被庶母算計,陷害,父親嫌棄她是個女孩,聽信繼母讒言,不顧親情將她趕了出來,何其悲涼,何其悲慘,她就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然後擼胳臂與他看傷口。

男女授受不親,玉滿樓垂目轉頭,就見了麵前一片嫩白泛粉柔光,她便急急收了回去,又指向大腿,後背,還有額頭上,哭訴:“你不知道,她人多壞,自從我娘死了之後,她就虐待我,我去告訴爹爹,爹爹也不信我,因二娘生了個兒子,所以待我越發不好,那日子我一天也過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