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滋味雖難熬,卻滿是幸福忍不住讓人遐想連連,特別是有幾個孩子與她共同分享,這種日子想不開心都難。

昨日劉東家的外婆過壽宴,所以劉東昨日便沒有來上課,今早上特特來了韓露家,手中還提著個食籠,見了韓露就迫不及待將壽桃之類的拿了出去,笑盈盈遞給韓露。

“嬸子,這是昨個姥姥給我的,你且嚐嚐好吃不?”白嫩嫩的壽桃頭頂還有點點粉紅,形狀就如桃子一般可愛,看的韓露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忙伸手接過,雖然是涼的但小麥的甜香依舊很濃鬱,內裏還有紅豆沙,非常好吃。

韓露點頭,忙給了小魚一個,“小魚你嚐嚐可好吃了。”小魚剛剛熬了粥,正好配著壽桃吃,韓露再看食籠裏有好多壽桃,便留了劉東一起吃飯。

村裏的孩子都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從來不會做作,反而小大人似的幫著韓露端碗擦卓的,眼裏總能見到活。小魚端著粥盆剛剛撩在桌麵上,就歪著頭看食籠裏的壽桃發呆。

劉東姥姥家的舅舅舅母,十裏八村都是摳門的出了名,怎能舍得將這麽多白麵做的壽桃送了劉東家,便忍不住打趣道:“劉東你家的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吧?你舅舅舅母怎麽爽快了?舍得送了你家這麽多壽桃?”

韓露盛了一碗粥送到劉東麵前,冷呲了小魚,“小小年紀,就學著村裏的女人嚼舌頭。”

小魚嗬嗬一笑,“那是嫂子不知道,劉東家的舅舅、舅母可是雁過拔毛,鼠過下蛋。”一句話說的韓露和劉東都哈哈笑了。

劉東卻也是讚同小魚點頭,“小魚姐說得對,舅舅家的人都那個樣子,這次我娘去送了四隻母雞,兩隻鴨子,還有好些個海裏的幹海貨,那舅母還挑理說俺娘不孝順呢!”

“那是大人的事,跟你沒關係,來吃飯吧!”韓露摸了摸劉東的小刺頭,臨海天氣熱,縱是女孩都很少留長發,小小子都是小平頭圖個涼快,縱是冬天都如此。

劉東狡黠一笑,眯眯著眼睛問韓露,“嬸子,你們猜為啥這次我舅舅能將壽桃給我家怎麽多呢?”

韓露當然不知道,語重心長道:“許是他們想好了,我們劉東乖巧就給你吃了唄。”

“哪啊!”劉東和小魚異口同聲,韓露蹙眉,“你們就不能將人往好裏想?”劉東和小魚同時搖頭,小魚還振振有詞,“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劉東亦是讚同點頭,越想昨個的事情就越開心,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同她們講。說劉東剛剛坐到桌上,舅母和幾個姨娘就端上來好些個壽桃,劉東看著想吃啊!但有舅母的大兒子看著,說啥都不讓他動手,他就生氣了,卻是不動聲色。

見所有人都開始吃的時候,他忽然問姥姥:“姥姥你不覺得這壽桃長得像屁股嗎?”眾人聽後都是笑紅了臉,舅舅和舅母的臉掛不住了,偷偷看壽桃還真有那麽點像。

劉東見所有人都不回答,又將壽桃掰開,“你們看不僅像屁股,這裏麵還有黏糊糊的屎呢!”

於是乎壽桃就沒人再吃了,所以劉東笑眯眯的都拿了回來。韓露和小魚都嘴裏嚼著,巴巴著眼睛看劉東,再低頭看看壽桃,還別說,真像啊!

小魚咻地抄起筷子敲了他的腦袋,“臭孩子,等會說能死啊?”

急忙忙吃過了早飯,遠遠就見幾個孩子都在沙灘上等待著韓露蒞臨,被一個個天真的容顏期盼的感覺,說不出的好,韓露似乎在她們當中找到了天的感覺,她便是天,她們則是在她這片天下自由翱翔的小鳥。

韓露可以將自己知道的點點滴滴統統賦予他們,也讓她有了做母親的喜悅感。由他們相伴的時間都是極快的,轉眼就是豔陽高照午時正好,在肚子強烈抗議的鳴叫聲中,韓露才想起來該休息了。

小魚同蘇荷蘇拉早回了家裏,將沒有繡好的鴛鴦戲水補齊,剛遣散了孩子們回去,韓露還沒走上石崖,就聞聽王小子在沙灘上喊她,“嫂子,村裏捎信的來了。”

有了上次被小魚臭罵的經驗,村長和王小子誰都沒敢動這些東西,而是忙請了小露親自過來驗收,又是個包裹,上頭還有玉滿樓親筆的封簽,勿動。

韓露有些不高興了,這個勿動明顯就是給她看的,村裏皆是白丁誰懂得這兩個字,伸手提了起來,還真有點分量,問那送東西的信夫,“讓你送回來的男人,可說了什麽時辰回來?”

捎信的人想了想,道:“那位公子說,若你問起何時回來,就說你知道的,一定守時。”

也就是說今晚上會回來的嘍?那多此一舉又是為何。韓露悻悻提著包裹回去了,將包裹往櫃子裏一扔,悶悶不樂等了他一下午,玉滿樓還是沒有回來。

小魚見她麵色越來越不好,第三次問道:“嫂子,今晚上小樓哥說不定不回來呢?我還是陪著你吧!”韓露堅定搖頭,“不用了,他說了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的,再說你都陪了我幾日,也該回去看看了。”

見她是鐵了心要等自己男人回來,小魚也不好多說什麽,臨行前將房門什麽都檢查一遍,千叮嚀萬囑咐才回了村裏。沒了小魚,感覺身邊的人氣更少了,唯有自己一出一進的呼吸聲,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玉滿樓你若是再不回來,我就弄死你。”韓露發狠說著,忽然想起來那個被遺忘的包裹,忙又從衣櫃裏取了出來,看見勿動那兩個字,她就有氣,直接撕開,一抹大紅呈現,伸手掏了出來,當展現麵前的時候,她徹底驚呆了。

大紅的繡花紅袍,紅衫,紅褲,紅襪,遮麵的方紅布下是金色的流蘇,頭頂的鳳冠,頸套項圈天官鎖,胸掛純銀鍍金花紋的照妖鏡,肩披大紅繡金絲霞帔,肩上挎的百子千孫錦和袋,手臂纏“定手銀”,還有一雙大紅繡荷的繡花鞋!

他說過的,要給自己一場華麗的婚禮,那這套婚衣又是為何?韓露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心裏似打破了五味壇說不出是何滋味,忍不住將身上外套一一脫去,似著了魔將這些衣衫一件件穿戴好,無需人幫忙她亦能做的很好。

她一身喜紅色,似量身定做無縫瑕疵,更趁著她千嬌百媚,走到玻璃邊上映著月影狡黠,她呆呆望著玻璃中呈現自己模糊的身形,說不出的高興,隻是兀自欣賞的時辰不對,忍不住心底泛寒,真是著了魔了,大晚上的自己舞弄這些東西,孤芳自賞有點滲人。

“好美!”男人的聲音由身後傳來,嚇得韓露一怔心跳如鼓,再看玻璃倒影成雙,玉滿樓由身後緩緩靠近,雙臂猛地抱緊她纖細腰身,力道大的恨不得將彼此相融。

韓露被他抱得難受,欲要推開,“你怎麽才回來?”玉滿樓倦怠神色帶笑,在她麵上輕吻,聲音蠱惑,“你可想我?”她死鴨子嘴強,“才沒,誰稀罕想你。”

玉滿樓碎吻加重,韓露欲躲卻被他抱得死死,耳側是他沉重的喘息聲,“真的未曾想過?”韓露搖頭,他狠狠咬住她的耳珠,迫得韓露低喃喊疼,他才舍得放開,似用盡周身的力氣說著,“我可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