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一頓家宴,二夫人被玉老夫人桑罵槐罵氣得整一個嘴斜眼歪,她是吐了吃,吃了吐,最後把自己都惡心的食不下咽,起身拍拍屁股借故去看閔柔而消失不見。

回去的路上氣惱的直甩水袖,大罵閔嬌:“就沒有見過似閔家三丫頭那樣的,整一個愣頭青,這回好,那老不死的還不將所有過錯都加在我身上,能活活讓他們給氣死。”

柳娘子疾步跟著,“可不是,看老夫人瞧您哪眼神都不對,閔嬌那丫頭不就是去了大少夫人的房裏頭一躺,出來就跟中了邪似的,好好的路不走,偏偏往人家身上撞。”

“若是撞出個好歹也就罷了,還能幫咱們娘幾個出出氣,卻是個頂不中用,便宜沒占到,反而惹了一身的騷。活該!”二夫人怒氣衝衝鐵青著臉色,直奔著玉滿堂的院子,找閔柔興師問罪。

主仆二人剛剛轉過九曲廊,就見拱門頭有個魁梧身形的男子含笑等候,二夫人定睛一看,頓時臉色泛白,手腳冰涼,腳步自然而然慢了許多。

秦二見她們過來,笑臉相迎過去,略抱拳,“秦二見過二夫人,柳娘子。”二夫人似沒有聽見,那笑的比哭難看,緊緊握著柳娘子的手,欲要往後退。

柳娘子嗬嗬哂笑:“不敢當,不敢當,不知秦二哥這是要去那裏?”

秦二笑望著二夫人,“不去那裏,就是想跟二夫人拉拉家長裏短,不知柳娘子可否回避?”

柳娘子抬眼竊竊看著胥玉芬,二夫人冷臉一拉多長,擺了擺手,“退下吧!”

“是!”柳娘子忐忑不安離去,就站在不遠處遙遙望著這裏。

秦二冷笑看著柳娘子的方向,讚道:“柳娘子還真是個護主子的好奴才,不知二夫人可是如此認為?”

胥玉芬扯唇冷笑,裝作天熱的用袖口閃著涼風,實則心裏堪比冰寒九天:“還行,還行。”

“哦?如此待二夫人,竟撈得個模棱兩可的評價,可實在低估了柳娘子的身價呢!”秦二莞爾一笑,建議:“不如我們將她如此設計買凶,欲害二少夫人的男胎說與老夫人和老爺聽聽,定能抬高了她的身價。”

二夫人手掌死死攥緊回廊柱子,縱是強裝無事,也掩不住心弦亂顫,腦瓜子嗡嗡直響,麵色忽紅忽白,眼神漂移不動,側目看著柳娘子一語不發。

秦二心底冷笑,果真如二公子所料,都逼至家門口了,還死鴨子嘴硬,故作擔心:“二夫人您這臉色為何如此難堪?”

她哪裏還敢亂說話,一個勁擺手:“秦二你可真會開玩笑,啥話都敢說,此話這裏說說也便罷了,若是讓老夫人和老爺聽了去,怕是都夠打殺了去的,柳娘子她是個可憐人,從小就被賣到胥家,後從我出嫁,至今兩個家什兒女都無。”

秦二不置可否點頭,“卻是個可憐人,但可憐之人膽敢謀害玉家男丁,怕是打殺了,都要株連九族,二夫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她尷尬嘿嘿哂笑:“那是自然。”心底想著玉滿樓這又要如何?不是說好隻要允了給韓露那丫頭一個像樣的名分,就相安無事,怎麽又來敲詐?心裏悶氣更勝,怒目相待:“秦二,你們也別欺人太甚,萬事總要有個限度。”

“限度?”秦二似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著,笑聲嘎然而止他咬牙切齒盯著她:“二夫人所言極是,秦二就是想給您捎個話,若是膽敢在對二少夫人丁點不力,怕是您這夫人的好名聲也就坐到頭了。”

**裸的威脅,讓二夫人既憤恨又委屈,鐵青著臉色氣的咬牙咯咯作響,“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閔嬌那丫頭向來跟我不親和,又怎會聽我的,還是讓你們二公子回去好好想想,到底是何地方得罪了那個死丫頭吧?”

也不待秦二說話,她扭身叫了柳娘子過來,瞥了秦二一眼,“我說的都是實情,不信就去問問閔柔再說。”秦二目送她主仆二人急急而去,心裏犯嘀咕,急忙忙回去稟告玉滿樓。

“二公子,這事怕不是二夫人所為,難道是大少夫人……”秦二將原話一句不漏說給玉滿樓聽,其實玉滿樓心裏早有計較,也感覺不似二夫人所為,畢竟閔嬌啥脾氣他也知曉,但實在不想跟閔柔聯係在一起。

不由歎氣,“此事先壓一壓。”

秦二微愣,卻是點頭,“是!屬下會加派人手保護少夫人萬無一失。”

“嗯!好。”玉滿樓拍了拍他肩頭,提醒,“如今二夫人就如被抓緊了鏈子的狗,隻要管好那條鏈子,就定能萬無一失。”

提及那條鏈子,秦二笑的頗為陰險,“鏈子很好,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過二公子大可放心,屬下萬不會讓他死得如此舒坦。”

玉滿樓怕他玩出人命,少了證據,皺了皺眉頭道:“他是證據,別玩壞了,先忍兩天。”

秦二嗬嗬一笑:“二公子您大可放心,我萬不會弄壞,現如今就有幾個朋友找到我,說幾戶人家要出錢賣他性命。聽說這小子缺德事沒少做,出價最高的那戶,家裏才十二歲的小閨女就被那廝給糟蹋啦,當夜裏就懸梁自盡了,報官丟不起那人,所以想私底下將他給做了。”

玉滿樓頓時怒火衝天,恨得牙根直癢癢,一拳打在附近的矮樹上,嘎巴一聲脆響,樹幹應聲而斷,拳頭攥緊青筋暴露,被木刺劃得鮮血直流,嚇得秦二不知所措,硬拉著他手掌過來處理傷口。

“二公子,跟這種人生氣犯不上,看這手又壞得……您怎就記不住二少夫人罵你的架勢。”低頭看著手破了大塊的皮,不禁皺眉,哀歎:“怕是這次要罵的更狠了。”

玉滿樓不回話,心裏恨不得早早將那人揪出來撕碎了,這兩日他縱是不說,但隻要聽見提起誰家的小姐被流氓惡霸禍害了,就都是感同身受的憤怒委屈。

但隻能憋著不能言,心裏說不出是個啥滋味,“秦二等我們事兒辦完了,就將那人給那戶人家送去,幫著他們解氣之後,在給他個痛快的。”

秦二知他心裏嫉惡如仇,明了點頭,“是,秦二明白。”

也不知道那丫頭啥子力氣,將小娥打得跟豬頭三似的,羞得躲在樹叢裏麵哭,韓露和順兒找了許久才找到,見她傷心的模樣,韓露亦是忍不住流了一鼻子眼淚,順兒也不是個會勸人哄人的,想了想道:“主子,我們故地重遊如何?”

韓露眼珠子一轉悠,“好主意啊!我可是好久沒有回過禦玉堂了呢!走吧,順兒前頭帶路。”

“喏!”順兒笑嘻嘻作揖,引著兩位朝著禦玉堂的方向走去。

小娥從沒有聽過啥禦玉堂,怯怯問道:“少夫人,禦玉堂是啥地方?怎麽聽著嚇人呢?”

韓露噗嗤樂了,拍拍小娥的手腕,讚同點頭:“可不是聽著嚇人,縱是進去了更嚇人呢!”

“真的啊?”小娥心生膽怯。

順兒都撇不住笑了,“小娥,夫人那是逗你玩呢!禦玉堂是二公子以前住過的地方,亦是少夫人和二公子情定之處。”順兒壞笑著,擺弄著兩個手指頭往中間點頭。

氣的韓露又是喊打喊殺,追著他跑了,小娥不其然笑了,心中對禦玉堂更是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