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說不贏,有落於下風的痕跡,宋懿立刻接過話茬,坐在小鄧子搬來的太妃倚上慵懶的玩弄著指甲,眼神很是輕蔑。

“苦苦相逼?本王可是得了三哥口諭的,本王看是太後娘娘多管閑事才對吧?”

他故意壓重了“多管閑事”幾個字,但宋懿卻絲毫沒有get到,她現在心裏隻抓住了一句話!

好家夥!這怎麽又是楚峪?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找他算賬!

“嘖嘖,哀家看皇帝這兩天真是忙昏頭了,不然怎麽什麽人都往宮裏放。”

調整好了心態,宋懿雲淡風輕的揉著太陽穴,說出了這殺人誅心的話。

春春在門口急得直跺腳,這純王殿下和太後娘娘怎麽杠上了?公主沒教她這種情況該怎麽辦呀,這可怎麽辦!

“你!”

那人氣急敗壞,怒火再也壓製不住,緊握著拳頭氣勢洶洶的就朝宋懿走了過來。

“殿下……”

繃緊的神經並沒有迎來楚封的暴擊,而是被一聲溫柔急促的聲音打破了。

是她?那女子再次在緊要關頭攔下了他,但這次她就沒有那麽幸運了。

“啪!”

隨著一聲響亮的巴掌聲,等宋懿再定睛看過去的時候,那女子已經被他打趴在地。

“逆子,你居然動手打女人!”

宋懿說著“唰”一下就站起了身,三步並兩步來到他跟前,猛地一推,由過分於生氣加上她這段時間堅持鍛煉的成果,楚封硬是被她推的向後踉蹌了幾步。

她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對女人動手的,尤其是還像他那麽醜的!

“你這……”

那女子本就白瘦柔弱,這會兒臉上更是直接鼓起了幾道鮮紅的指印,像是要滲出血一般的,宋懿心疼的不行。

“肯定很疼吧?都是因為我……”

“沒事兒,臣妾回去敷一下就好了。”

可麵對宋懿的緊張關心,她的反應倒是很淡然,隻是從腰間拉出一方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隨後起身向宋懿行了個禮之後,又回到了楚封身邊。

“哼。”

見這情況那老男人似乎得意極了,看向她的眼神充滿挑釁,更是從鼻孔裏發出一聲輕哼。

“都說了不勞煩太後娘娘費心,您看看,這誤傷別人了吧。”

他說的很是不以為然,搞得好像剛剛動手的人是宋懿一般,弄得她這會兒還真有了些負罪感。

“怎麽,還不打算回您的慈寧殿頤養天年?”

有了剛剛那女子的示弱,他這會兒更是囂張了,說話竟沒有絲毫的顧及,字字挑釁。

“哀家勸你善良。”

他身後那女子低著頭,這會兒看不清臉上有什麽情緒,宋懿真的很搞不懂,都這般了為什麽還不反抗?等著被他虐待死嗎?

“娘娘。”

正想的出神,楚封忽然喚了她一聲,語氣頓了頓繼續說道。

“娘娘這般多管閑事宋大人知道嗎?”

這……他這明顯話中有話,宋懿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和她爹有什麽關係?

“這和宋大人有什麽關係。”

“沒關係沒關係,本王就是問問。”

說著,他的眼神將宋懿上下打量了一番,又轉眸看了看門口的春春一眼。

“既然楚楚今日不方便,那我就明日再來,一日不見本王,本王就日日來,一直來到楚楚願意見本王為止。”

囂張,真是太囂張了,這簡直是**裸的威脅好嘛!

宋懿一直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誰知在轉角處他身後那女子忽然回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宋懿一眼,像是有什麽道不明的情緒夾雜其中……

“太後娘娘……”

直到他們完全消失不見,春春這才規規矩矩的向宋懿行了個禮,神色有些糾結。

“快回去吧,楚楚還等著你呢。”

雖然她很想知道楚封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既然楚楚不想說,那她便不問好了。

解決完了楚封並沒有想象中的輕鬆,宋懿隻覺得腦子裏亂得很,好像一切都有著千絲萬縷的密切關係,怎麽也捋不清。

尤其是他剛剛提到了“宋大人”,原主的父親宋太尉宋清。

百花宴的時候她等了許久也未等來她那名義上的父親母親和小妹,還是最後聽楚峪說她爹病了好多日了,抽不出來身參加宮宴。

她當時還以為是父親在避險也就沒多想,畢竟因為後宮娘娘走向權力高峰的最後沒幾個有好下場。

隻是今日聽楚封這麽一說,好像這裏麵也沒有那麽簡單,她要抽空回去看看才是。

“娘娘,咱們不回慈寧殿嗎?”

小鄧子跟在她身後看著這條既熟悉又陌生的路,以為宋懿是又走錯了,所以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不回,哀家倒是要去看看這楚峪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真是難得她上次走錯宮殿地事兒小鄧子還記得那麽清楚,真是尷尬!

遣回了從徐蓮生和丁璐璐哪裏借來的人,就隻剩下一個小鄧子跟著了。

別的事情都可以先緩緩,但楚封的事情不能這麽簡單就翻篇了,宋懿嚴重懷疑他之所以敢那麽囂張,八成是楚峪在後麵給他撐腰!

“你怎麽來了?”

慌亂,那人明顯很慌亂,不止他,連**那個嬌滴滴的美人也很慌亂!立刻拉住被子裹緊了自己。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別多想……”

那人一邊拉著敞開的領口擋住**在外的皮膚,一邊就往她這走,嚇得宋懿連忙向後退了兩步,鬼知道她這是撞見了什麽**場麵!

這一退正巧退回了門口,宋懿順勢向外麵看了一眼,今天的天色很好,湛藍的天空連一塊雲都沒有,可謂是晴空萬裏。

隻是這也沒到晚上呀,這男的這麽饑渴的?難道是哪方麵又行了?

“真是抱歉,你們繼續。”

吞了口唾沫才勉強將心中的震驚壓回去,剛剛氣勢洶洶的架勢這會兒折了一半,連準備好的台詞都忘幹淨了,現在的她隻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溜之大吉。

“不是的……”

他還想解釋什麽,但剛往前走了一步卻絆住了扔在地上的衣服。

那是一件淡粉色的繡著戲水鴛鴦的肚兜,如果沒猜錯,應該正是**那女子的貼身之物。

“皇上……還要說什麽嗎?”

二人幾乎同時抬頭,將目光從地上戲水鴛鴦肚兜上移上來。

這樣好像還真是沒什麽好說的了,楚峪低下了眸子,失落極了。

但就在此時,二人正不知說什麽的時候,**那女子忽然出聲了。

“情到深處情不自禁,男女之歡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兒,太後娘娘何必如此苛責。”

好一個如此苛責!真是好極了!

宋懿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孔,瞬間記憶歸位,沒想到她走後還發生了那麽多有趣的事兒呢,怪不得楚峪要先將她支走,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不不,哀家怎會苛責呢,皇上大白天的還在為皇家開枝散葉辛苦,哀家高興還來不及呢。”

這話實在說的真誠,真誠的都快要刻到臉上了,宋懿巴不得他趕快選妃好嘛!那樣自己離暴富就又近了一步!

“你……”

楚峪抬起頭與她四目相對,眼底的失落都快溢出來了,要不是表現得過分明顯,宋懿差點兒就要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男的難道是在怪自己破壞了他的好事兒,但……

目光一寸一寸向下滑,其實她完全可以直接問的,但這不是顧慮著皇上的麵子嘛,要這等私密之事兒讓前朝那群老頑固知道了,怕是會明天就商量著怎麽把楚峪換掉吧!

等一下,換掉?!

她明白了!明白了!

“哀家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宋懿興奮的一把攬上了楚峪的脖子,高興的直蹦。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然後不管她們二人何其震驚,就這樣怎麽來的又怎麽離開了,像是一陣來無影去無蹤的風。

“皇上……”

見楚峪久久沒有反應,**的美人耐不住了輕輕喚道。

那美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與宋懿打過照麵並留下不好印象的齊甜甜。

她嬌柔的喚了一聲,眼神迷離,剛剛情到深處,就差那麽一點兒了,卻在緊要關頭被闖進來的宋懿破壞了,她怎能不氣。

但她明顯還不打算放棄,畢竟不是那些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那麽輕易放棄 就不是她齊甜甜了。

不過也能理解,爬上龍床那意味著什麽,那可是鐵飯碗,擱誰誰舍得扔?

“何安,將齊娘子送回去吧。”

他高聲喚了一聲門外的何安,卻並沒得到什麽反應。

“皇上,人家還不想……”

見狀齊甜甜急了,這無疑意味著到手的鴨子飛了,那怎麽行!

“回去吧,今日已經沒什麽興致了。”

楚峪毫不留情的打斷了她的話,眼神始終沒從宋懿離開的位置挪開過。

“……”

直到聽見她的歎息聲,楚峪好似忽然意識到了自己說的話有多冰冷,連忙撿起丟在地上的肚兜和衣裳轉身坐回了她旁邊。

“乖啊,今日朕實在乏得很,等改日有時間,朕再讓何安去接你來。”

說話間,楚峪還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那人就這樣順勢躺到了他的臂彎裏。

“那皇上可要說話算數。”

聽到這話楚峪長鬆了口氣,道,“朕何曾失信於你?”

那當然是沒有了,她不過是在百花宴那次在皇上麵前露了下臉,這不,連著幾天日日都有綾羅綢緞往府裏送。

這可是她那個庶出的姐姐做了那麽久妃嬪都沒有的待遇,今日皇上更是遣了身邊最親近的人來接自己進宮,這是什麽天大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