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聽到這裏,眾人紛紛轉開了目光,並輕輕咳了兩聲掩飾尷尬。
楚雲祁和陳一兩這會兒還站在門外沒有進來呢,更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的直摸鼻頭。
這般“深情表白”,任誰都是不忍心聽的。
“畜牲!”
誰都沒想到這次最先出聲的居然是梁許!
隻見他不知是氣得還是怒的臉紅脖子粗,更是在一眾人等都還未反應過來時“噌噌噌”就快步走到了梁遠江旁邊。
“我看你是活膩了!”
他說著,手已經精準的揪住了梁遠江的耳朵!
那力度一看就不是搞著玩的,定是下了狠手,梁遠江更是吃疼叫出了聲。
“疼疼疼!”
“爹爹,爹爹。”
梁子睿一看情況不對,立刻上前拽住了梁許的衣角,轉眸看了一眼梁遠江和許慎之後,奶聲奶氣的衝梁許喊道。
“爹爹不要怪哥哥,爹爹不要怪哥哥,哥哥喜歡漂亮哥哥子睿也喜歡。”
這輕車熟路的樣子不難看出,在梁府梁子睿怕是也救過不少場,並且有很是不錯的效果。
但很明顯這次並不是那麽奏效,梁許一怔手卻沒鬆,而梁子睿也沒意識到這次的情況與之前不同,隻是仰著小臉看著那二人。
本來梁許隻是覺得臉沒地擱,可梁子睿這一番話瞬間讓他醒悟了過來。
“你個兔崽子!跟誰在哪情啊愛呀的呢!”
他說話間手上的勁也在循序加重,眼珠子還骨碌碌轉了一圈,瞧了瞧楚峪等人的反應。
而梁遠江則是立即掂起了腳尖求饒,想讓自己的耳朵少受點兒罪。
“疼疼疼!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還不行嗎!”
“爹爹,爹爹。”
梁子睿才幾歲啊,哪裏懂得剛剛那番話的意義?不過是瞧著許慎之長得好看罷了。
他本以為自己這般說爹爹便不會懲罰大哥的,之前就是這樣的呀。
他這會兒急得都快哭了,雖然不知道揪耳朵有多痛,但看著大哥那般慘叫應該是很痛的。
宋懿怎麽會允許這種意外情況出現,立刻就走了過去牽起了梁子睿的手。
“哥哥做錯了事兒,錯了就該接受懲罰是不是?”
梁子睿認識宋懿,聽完她的話思考了幾秒鍾後點了點頭。
“那爹爹要和哥哥講道理,咱們不影響他們好不好?”
聞言,梁子睿仰頭看了看梁許,隨後像個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鬆開了抓住梁許衣角的手。
陰謀得逞,宋懿立即就領著梁子睿站到了一旁看好戲。
她早就看梁遠江不順眼了,今天梁許親手上手為自己出了這口惡氣,她真是要多舒心有多舒心。
她雖是剛來不久,但大順的律法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些的。
就比如這大順雖說民法開放,女子也可拋頭露麵做生意,更是可以上學堂明事理,也不強求……不強求一定要異性相吸。
但!若是這梁府出了個斷袖,說出去總歸不是那麽好聽的。
“犬子不懂事兒,讓許丞相見笑了。”
梁許這才轉過臉去朝許慎之陪著笑臉說道,此時此刻手還是未鬆開梁遠江的耳朵。
“無妨,但下次還是要謹言慎行才是。”
許慎之點了點頭,並未多加為難。
隻是惋惜的瞧了一眼耳朵已經不止紅更是腫了起來的梁遠江,繼續緩緩說道。
“梁大公子,這飯可以亂吃,話可是不能亂說的,傳出去若是誤了您的姻緣,那可怎麽好。”
“我說你有沒有一點兒良心啊!我平日裏待你這麽好!”
剛剛他那一席話,無疑是將梁遠江置於死地了,這梁遠江怎麽可能樂意!
盡管耳朵還在他爹手裏,可還是出言控訴道。
但許慎之聽這話也隻是皺著眉,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不過也是,若是他此時再做一番解釋,怕是梁遠江就不止被揪耳朵這麽簡單了,梁許回去再收拾他一頓也說不定。
是,他們是時常一同出現,這梁遠江也確確實實是去哪兒都會叫上他。
但是!
這誰付錢還是另一說!
“真沒看出來,這位美人竟是當朝丞相!”
盡管陳一兩的聲音已經壓得很低了,但因著此時屋裏並沒有其他人發言,所以眾人還是聽到了耳朵裏。
宋懿更是驕傲的昂起了頭,自動代入到了自己是許慎之夫人的身份。
許慎之這個人陳一兩是聽說過的而且不止一次,但見麵卻是第一次。
但這一見也證明了那些傳言非虛,此人確實長得秀色可餐!
陳一兩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著和梁遠江傳緋聞的這人,像極了看姑娘的嫖客!
“我勸你安靜。”
楚雲祁並未轉過頭看他,但餘光還是瞧見了這人**裸的眼神,出言勸誡道。
他也很好奇這個許慎之,比陳一兩還好奇。
他倒不是第一次見這人,但確確實實是第一次同他離得這般近。
之前這人一舉中了狀元郎的時候他就遠遠看過一眼,鮮衣怒馬少年郎,當時不知引得多少上京城女子瘋狂。
回憶道這裏的時候,楚雲祁心中有些淡淡失落。
想起當時第一次見到許慎之時皇兄還在,他們還開玩笑說過幾次這個人或許能成為駙馬的話。
但時過境遷,誰知還未定下來這門恩賜呢,皇兄就先薨世了。
因著楚楚也還年幼,此事兒也被擱了下來,再未有人提起,直到當時的狀元郎成了當朝丞相,才重新引起他的注意。
雖然這人看起來白白淨淨的像極了姑娘家,但楚雲祁總覺得這人並不像明麵上看起來的這麽簡單。
能一舉考上狀元郎還引得皇兄都誇讚,更是在皇宮乃至上京城都廣為傳頌的文章,那可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而且這人在朝中並未有任何根基,也沒有任何保舉人,他們舉家都是在臨考前期才搬來上京城。
可轟動全城的又何止這些?
他們現在住的丞相府並不是高中狀元後禦賜的,而是他們舉家搬來時買下來的宅子!
如此厚實的家底,楚雲祁也曾有意調查過,但卻沒有什麽線索。
隻知他們一家本來住在臨近西陵的邊城,為人低調並不張揚,所以問來問去也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消息。
“你不會還在介意這人剛剛搶了你的風頭吧?”
見他如此沉思的模樣,陳一兩笑著打趣道。
他自認為戳破了楚雲祁的那點兒小心思,眼神不禁都帶著看熱鬧的笑意。
平日裏都是他們笑自己,今日可讓他逮住了機會!
“何止如此。”
楚雲祁一改往日裏的風輕雲淡,目光深邃,第一次明確表示了對一個人的介意。
“不是吧楚雲祁,你什麽時候這麽小氣了?”
陳一兩聞言簡直是驚呆了,眼珠子瞪得圓溜溜的,可那人卻沒有要再接話的意思。
“再多說話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沒等他再開口繼續嘲諷,旁邊的楚楚說話了。
不但說話了,更是遞過來一個眼神,是恐嚇!**裸的恐嚇!
他們聊的這幾句話別人或許沒在意沒聽清,但卻一字不落的鑽進了楚楚的耳朵裏。
她對楚雲祁的感情之深不亞於對楚峪的,隻不過楚雲祁不經常進宮,所以別人都覺得她與楚峪的感情更為親厚些。
陳一兩果真立刻就閉緊了嘴巴,甚至倒吸了一口氣。
這話若是楚雲祁說的,他怕是會當成耳旁風!
但是這楚楚可就不一樣了,他知道這小妮子是真的敢!
而且就這個情況,怕是楚雲祁都不一定會保自己,說不定還會幫忙遞刀!
惹不起惹不起!
“不然咱們先出去吧?”
宋懿打著哈欠說道。
她這會兒看夠了梁遠江被揍得好戲,不由得困意襲上了心頭。
估摸著時間現在也得有十二點了,就算是在現代也扛不住繼續熬了。
樓裏這會兒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可還是未見老鴇的身影,當真是奇怪的緊。
不過他們這時也管不了這麽多了,畢竟各掃門前雪,雲月樓的事兒,他們也管不了。
官差還在門口舉著燈把,宋懿他們路過的時候那人隻側頭瞧了一眼,立刻就收回了眼神。
接下來的時間裏,更是頭都不敢動一下,直到他們走遠再看不見。
宋懿猜想,估計他也不是認出了自己或者楚峪。
畢竟那麽小一個官差,怕是這輩子都混不到進宮的機會。
但有一個人不一樣!
宋懿側過臉尋到了和楚雲祁走在一起的楚楚,立刻就挪了過去。
沒錯,就是楚楚!
這個小姑奶奶在上京城怕是臉熟的可不止那一個兩個,“英雄事跡”更是人盡皆知!
“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切,跟我還裝。”
宋懿一副我已經什麽都知道了的眼神遞了過去,以隻有她們二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我可看著陳一兩那家夥對你有意思啊。”
她說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管理都失控了。
看來雖然到了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她還是改不掉喜歡磕CP的毛病。
剛剛她們在那邊看梁遠江好戲的時候,她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了那二人相談甚歡!
雖然聽不見說什麽,但她看到了陳一兩看楚楚的眼神,那可是和看自己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你在說什麽胡話!”
楚楚簡直震驚了,這人莫不是瘋了?!
“你小聲點兒!”
她忽然漲高的音量可是將宋懿嚇了一大跳。
畢竟她隻是想安安靜靜磕CP可沒說要寫花邊新聞的啊!
“不是,我和他?”
楚楚瞥了一眼這會兒左右張望並和楚雲祁一直竊竊私語的陳一兩,嫌棄都寫到了臉上。
“我就算是去和親都不會嫁給這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