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應倒是讓陳芸愣住了。

“你這……讓我說什麽好?”陳芸笑了笑,似乎有些控製不住,笑得更大聲了:“你這小姑娘,防備心還挺強。”

景稚也不惱,也沒有覺得絲毫不自在,一副淡然的模樣:“防備心強,不是很正常嗎?人與人之間哪有什麽真情?更多的是利益吧。”

雖然這樣的話,聽起來確實很傷人。

“我不反駁你這樣的想法。”陳芸無奈道:“但是我想告訴你,總有人不是為了利益,不過現在的你大概是不會信了。”

“沒錯,我確實不信。”景稚聳了聳肩:“所以,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麽?”

繞了這麽大的彎子,就為了告訴她這些沒用的道理?

“我想說,你就沒有考慮過成立一家屬於自己的公司?”

陳芸十分無奈,但似乎也懶得再解釋了,回到正題:“現在你所做的一切,都代表著傅氏,但是一旦你有一家屬於自己的公司,在某些時候,行事會方便很多。”

景稚沒有立刻回答。

她很快理清楚了,陳芸的建議,對自己是有利的。

以她目前的情況,反正錢存著也是存著,倒不如用來做點什麽。

但是……開公司,她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

哪怕跟著傅承策那麽多年,她心知開公司沒有那麽簡單。

而且,就算真的要開公司,是做什麽類型的企業?

“你怎麽想?”

經過剛才那一問,她對陳芸似乎沒有那麽強的防備心了。

想了想,自己身上也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以陳芸的立場,沒有必要利用自己。

陳芸回答得很幹脆:“你可以開一家投資公司。”

這頓飯最後是以傅承策的電話結束的。

“公司緊急開會,我去不了,由你主持。”

三句話結束了通話。

景稚是以公路上限速度趕去的公司,心裏已經將傅承策罵了不下二十遍了。

傅氏很少召開緊急會議,一旦召開,那就真的是遇上了很緊急的事,以往也一般由傅承策主持。

但是今天,這人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交給自己。

絕對是故意整她!

到達公司時,距離開會還有半個小時。

這輛勞斯萊斯是以傅承策的名義“送”給她的。

除非情況特殊,景稚一般不會開。

太過招搖,會給她惹來麻煩。

難得開一次,竟然是這種情況,真是糟蹋了一輛好車。

景稚顧不得太多,趕忙來到會議室做會議準備。

她對會議內容一無所知,以最快的速度看完了傅承策發來的文件。

一切準備就緒時,公司高層人員也陸續到來。

看到是景稚站在那原本屬於總裁的位置上,眾人的表情十分精彩。

“傅總通知,由我來主持這場會議。”

看他們的反應,景稚心下明了,傅承策怕是沒有明說主持人是自己。

不管是不是故意給自己難堪,她都必須順利結束這場會議。

“哼!”

眾人縱然有許多不滿,可還是安分坐下,將緊急會議順利進行了。

經過項目事件,對於景稚的能力,他們是認同的。

隻是,景稚和傅總的事再次被曝光,他們也已習以為常。

可傅承策卻仍讓她來主持如此重要的會議……

不光是他們,連景稚都十分震驚。

隨著會議深入,大家積極發言,她發現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會議牽扯到的,是傅氏十年前的事。

難怪來開會的都是傅氏元老級別的人物。

“這次是丟一個項目,下次呢?依我看,直接把這一批人裁了,免得夜長夢多。”

“不行,這過於打草驚蛇了,而且這一批人裁了,你怎麽知道沒有新人被安插進來?”

“項目的事還有機會挽回,景秘書,你怎麽想?”

景稚也被眼前的情況弄得頭昏腦漲。

關於傅氏十年前的變故,她沒經曆過,七年來也不知道任何內部事宜。

今天也是她第一次接觸這些。

可是傅承策卻給了她一個送命題。

“今晚解決了,無論什麽方式。”

景稚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把他給惹毛了,他找了這個借口開除自己。

“項目讓給他們,開除項目負責人。”

她迅速理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做了一個對傅氏而言,損失最小的決策。

“不行!”

立刻有不少人反對:“景秘書怕是不知道這個項目的重要性,為了拿下這個項目,傅總做了五年的努力,豈是你一個秘書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五年……

景稚渾身都在流汗,冷笑:“明知傅總努力了五年,負責人卻還是讓公司不得不放棄這個項目,這足以說明,放棄是最好的做法。”

強行拿下項目,無論從當下還是長遠看,都不值當。

她不知傅承策是為了什麽堅持了五年,當年拿下這個項目不需要如此成本的時候,他沒有拿下,那麽現在,更不需要了。

“可是……”

“這件事我全權負責,跟你們無關。”

景稚一口回絕了眾人的擔憂,同時思路逐漸清晰,麵露譏諷。

會議結束,景稚將一切安排好,來到衛生間補了妝,開車朝著傅承策的私人別墅行駛。

明知是為她下的套,她必須進去,別無選擇。

景稚想起了陳芸的建議。

如今她擁有的一切都是傅承策給的,卻沒有屬於自己的勢力。

傅承策要她死,她連反抗的資本都沒有。

如果有了自己的公司,無論大小,她至少有了屬於自己的勢力。

景稚將車停在了私人別墅外麵。

此時別墅被燈光照亮,別墅的主人沒有休息。

她將車熄火,開了車窗,在駕駛座上坐了一會兒。

初春的風依舊很涼,叫人感受不到春日的生機。

屬於她的春天,還有多久才能到來?

景稚看向別墅。

臥室的窗簾被拉開,一樓的窗簾倒是拉的死死的。

在昏黃的燈光下,她看見兩道身影逐漸靠近。

女人主動貼了上去,男人也沒有拒絕。

景稚關上車窗下車,輸入指紋,直接打開鐵門。

這是傅承策給她的特權。

進入他的私人別墅的資格。

所以……

景稚將食指按上了指紋識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