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這日,江景序帶著孟書顏參加宴會,孟謙和孟州身份敏感不好去,就留在家裏等消息。
見到他們,江瀚文異常熱情,親自過來迎接,拍著江景序的肩膀好兄弟般。
“小五啊,要不你搬到宮裏住吧,咱們兄弟這些年不見,可得好好聊聊你這些年過的怎麽樣,增進一下兄弟感情。”
住到皇宮他才好探聽他的底細和目的。
江景序笑笑,不動聲色的鬆開他搭著的胳膊,“皇兄說笑了,離開玄月國時我還是嬰孩,我都不記得你的模樣,何來的兄弟情?況且我一個成了婚的皇子,不好住到宮裏惹人說閑話。”
見他不買賬,江瀚文隻好尷尬笑笑。
等所有大臣到場,他舉起酒杯,眼眶濕熱,激動的不能自已。
“各位!今日,朕找回了失散多年的親弟弟,他在外受苦先顛沛流離,是朕這個當哥哥的沒照顧好他,如今他回來了,朕也就放心了,以後一定要像對朕這樣,愛戴他!”
所有人舉杯敬酒,心思各異。
別人不知道,他們可最清楚江瀚文這皇位是怎麽坐上去的,那是踩著先皇和大皇子的屍體爬上去的。
後又拿他們家人的性命要挾,迫使他們不得不尊他為皇。
有不少人在底下嘀咕,為何五皇子突然回來了,當初他可是差點被江瀚文打死,皇後也被江瀚文弄死了,這兩人雖然留著皇家血脈,但肯定不對付,如今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著實奇怪。
江瀚文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江景序,心思拐了個九曲十八彎。
他能在北國隱藏這麽久,成為北國皇帝心腹,還娶了驃騎大將軍的女兒,如今又突然回來,事出反常必有妖。
說不定,他早已跟北國皇帝裏應外合,為的就是吞並玄月國。
他此刻最擔心的就是這事,早派了人去北國打聽,但最快也得一月才有消息,這段時間得先穩住他。
“小五啊,你能回來,朕是真高興,過幾天外出狩獵,你一定要跟著一同去,咱們哥倆好好敘敘舊!”
正好借此機會試試他的深淺。
江景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好!”
孟書顏已更衣為由出去大殿,一出門就有個小丫鬟抓住她的手,拿出令牌給她看。
“孟夫人您別怕,奴婢是五皇子的人,我這就帶您去見妃子們,跟我來。”
這塊玉牌江景序事先給她看過,這人確實是他的人。
小丫頭帶著她去到一處華麗宮殿,介紹道:
“這裏是胡貴妃的寢殿,她是胡丞相的女兒,也是妃嬪的主心骨,說動她其她的就好辦了。”
孟書顏看著這裏,華麗富饒,但卻異常寂靜,一個宮人也沒有,特別詭異。
她走進去,看見花園裏坐著一個美婦人,正盯著眼前的牡丹花發呆。
她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請問您是胡貴妃嗎?”
直到她走近胡貴妃才發現她,見到有人,她抹了眼淚,再次抬頭時,眼底帶著不解和警惕。
“你是誰?是新來的妃嬪嗎?江瀚文是越來越變態了,如此年輕的姑娘都不放過。”
為了鞏固地位,江瀚文每年都會納大臣家的女兒進宮,說是當妃嬪,享受榮華富貴,其實就是來宮裏坐牢的。
今日又送進來一個,看她模樣,還梳著婦人發髻,應當是嫁過人的,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江瀚文把成了婚的婦人接進來當妃子把控,她當初若不用進宮,現在已經嫁給那個人了吧……
知道她誤會了,孟書顏趕緊解釋,“我不是皇帝新納的妃嬪,我是五皇子的妻子,我叫孟書顏。”
聽到她的名號,胡貴妃原本暗淡的眼睛裏有了光亮,“五皇子!你是五皇子的妻子,那……你們回來真的是為了奪位的嗎?要是真的一定要帶我一份!這破皇宮我恨不得一把火燒了!將江瀚文五馬分屍,剝皮拆骨!”
孟書顏被嚇了一跳,還以為得勸一勸,沒想到這麽快就答應了。
她倒是不知道要說什麽了,尷尬的咳了咳,“那個,要是你願意的話可以麻煩你幫忙跟其她妃子也勸說一下嗎,你們被江瀚文扣在宮裏,你們父母一直為了你們不敢發作,若想好了,我可以幫你們離開這。”
他們之前就商量過,景序現在手裏握著的兵力,跟如今強弩之末的玄月國對抗,有七成勝算,是可以打贏的,但若有辦法不費一兵一卒就將江瀚文拉下來,豈不是更好。
時章早早就回來勸說那些大臣,隻要保護他們家眷,定能助江景序躲回河山。
聽到江景序也有此意,胡貴妃興奮的眼珠子晶亮,她拉著她的手,快速分享這裏情報。
“除了我,還有三十幾個人同樣是重臣家的女兒,還有二十個公子,他們當初進宮的理由是當侍衛,但一進宮就不知所蹤了,肯被關起來了,我會想辦法探聽到他們在哪,再通知你!”
她家裏就她一個獨女,父母年近三十才有的她,把她當成掌上明珠,她父親是一品丞相,朝廷肱骨之臣,寵她寵到了,她想嫁窮秀才都同意,她被送進來,爹娘一定急白了頭發。
孟書顏沒想到她們過的這麽辛苦,再怎麽樣都是江瀚文的枕邊人,剛才還看見了胡貴妃脖頸處的勒恨,他真是喪心病狂。
她從袖子裏掏出一枚玉佩交到她手裏,囑咐道:“若你找到他們,或者其她妃嬪同意逃跑,就到太和殿找一個臉蛋圓圓,叫小翠的宮女,她會把消息帶給我!”
這句話剛說完,門外就走進來十來個衛兵。
胡貴妃趕緊拉著她,慌亂的不行,“今天宮宴,看守我的侍衛剛都喝酒去了,現在回來了!要是發現你就遭了,你快從後門走!那裏的守衛應該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