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書顏吩咐著,“你去找些人,煽動這些流民暴動,攪混北國內裏,等到他們積極絕望,再透露出去玄月國收留難民。”
如此行事,厲北君就失了民心,有些東西看似不重要的,其實最重要。
玄月國這些年百姓流失嚴重,是時候動作一番了,有人才有皇,若一個國家沒有了百姓,那它離滅國也就不遠了。
侍衛領命,出去後,孟書顏有些坐不住,她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出門。
去了孟府,孟州已經開始在玄月國做起了生意,籌集糧草也幫了不少忙,看見孟書顏回來,還愣了一下,而後趕緊放下手裏銀票,迎她進來。
“書顏,你怎的出宮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聽見女兒來,孟謙也趕緊出來,孟書顏攬著父親胳膊坐下。
“沒什麽大事,就是我看最近不少流民進玄月國,後宮又隻有我一人,很快就打理好了,閑來無事就想去管理一下那群流民的去處。”
現在朝臣都在各家籌備糧草,對於這次的戰爭信心滿滿,江景序每天也忙的飛起,夫妻倆隻有晚上才能見上一麵。
孟謙有些擔心女兒,勸解道,“你不會是想親自出麵安置他們吧,書顏,現在城裏太亂,說不定就有厲北君派來的探子,你出麵太危險,交給爹,爹幫你安排。”
孟州也附和著,“是啊,這等小事交給你哥我,你坐鎮後方,不用擔心。”
兩人隻想她一生順遂無憂,好好享受生活,不想她累著,跟著操心。
可孟書顏堅決要自己出麵,“不行,我現在不是尋常女兒家,無法隨心所欲,若沒有一個位高權重的人出麵安撫,會讓流民生出亂子,你們不用擔心,我沒想的那麽脆弱,這件事對我未嚐不是好事,若處置得當,就得了民心了,得民心者得天下。”
她可不是躲在男人從背後的小女子,若沒有一番作為,大局安定,肯定被朝臣彈劾,爹和哥哥不參與朝政,她隻能自己立起來。
隻有她自己強大了,才不會被人看輕,任何人都不能幫她,隻有她親自來才行。
兩人也知道她的野心,勸了很久都沒辦用,隻能依著她,但也沒有完全放手任由她一個人麵對。
父子倆幫忙找安置難民的地方,籌備物資,三人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最累的還是孟書顏,一切都要她做主,還的抽空去安撫流民,提防奸細,出錢出銀子,給他們想辦法以後該如何生活。
就這樣,半年過去了………
齊將軍已經攻打下三座城池,芍藥都成婚了,孟書顏的難民營隻一個營地就已經收留了將近九百人,更別提其它營地的人,這些人都是經過核查的,確定不是厲北君的人才放進來。
江景序看她越來越瘦弱的小臉,心疼的不行,幫她捏著肩膀。
“辛苦娘子了,都累瘦了,不過我的夫人就是厲害,現在城裏百姓對咱們已經徹底接納,這些都多虧了夫人的籌劃。”
她幫他籠絡人心,幫他出謀劃策,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裏,心疼又為能有如此好的妻子驕傲。
這樣不凡的女子是他的皇後,是他是女人,他何其有幸。
之前對他登基為帝還有反對聲音的大臣百姓,已經徹底接納他們了。
孟書顏甩了甩頭,精神不少,繼續看手裏賬本。
“我們夫妻一體,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景序你看,我分出去的土地,他們都種了下了糧食蔬菜,雖然暫時隻能賣些青菜,但也算是能養活自己了。”
拿銀子養著他們不是對他們好,隻能杯水車薪,教他們自食其力才是長久之計。
北國的流民來了不少,這些人在這落了戶籍,分到了土地紮了根,以後就是玄月國的百姓,以後一定會越來越昌盛的。
江景序放下記錄得密密麻麻的賬本,用力抱緊她,很是舍不得離開。
察覺到他的低沉和不舍的情緒,孟書顏拍了拍他的後背,有了些猜疑。
“你是想禦駕親征嗎?”
這幾天明明打了勝仗,可他卻一直悶悶不樂,粘在她身邊的時候也比以前多了,似乎在道別。
邊關雖然有捷報,但現在已經幾近持平,有種不上不下的感覺。
若是此時簽訂停戰協議,對他們很有利,但這不符合他的性格,孟書顏也不會答應。
兩人都是一旦開始就不會停下的性子,北國他們勢在必得。
焦慮了好幾天的江景序,見她一下猜到他的心思,突然豁然開朗,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知我著,書顏也!現在齊將軍跟他們一直堅僵持不下,很明顯厲北君想耗著咱們,等糧草耗盡他們會乘勝追擊,我禦駕親征可以鼓舞士氣,也許會有轉機。”
繼續耗下去,他們是耗不起的,隻有他親自上戰場,將士們士氣才會大漲,才有可能推動戰事。
孟書顏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戰場上刀劍無眼,一個不慎就是屍骨無存,她心情也跟著沉重不少,抱緊他道:
“你去吧,若勝了,你我統一盛世,若敗了,我陪你馬革裹屍,我與夫君共進退!”
兩人四目相對,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對方,他們可能是這世界上最懂對方的人了,人生得意須盡歡,自己的知己也是最愛的人,何其有幸。
不出三天,江景序披掛上陣,親自上戰場。
此去凶險萬分,孟書顏站在城牆一直站了兩個時辰,直到大部隊一點影子也看不見才收回目光。
芍藥梳著婦人發髻,即使成了婚也依舊在她身邊侍奉,見孟書顏站著腿麻了,趕緊過去扶她。
“小姐,當心身子,咱們趕緊回去吧,您如今懷了小皇子,可不能再吹風了。”
孟書顏查出有孕已經一個月了,怕江景序會分神,放心不下她,才沒說。
最後看了一眼大軍離開的方向,下了城牆,開始今日的事。
“芍藥,流民那邊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