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淪夢境 vol.09
洞穴裏果然發生了什麽。
即便是還沒有進去，在洞口我就已經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如果覺得害怕的話，汝即使不進去也沒關係。”維多莉雅皺著眉頭看向洞窟內部，同時還向我說道。
“不，沒事，我沒問題的。”我深深吸了兩口氣，試著適應充斥在鼻腔中那種充滿鐵鏽的腥甜味：“我們走吧。”
可能是因為站在外麵出現了亮度對比的關係，在我眼中的洞裏，距離洞口超過三米就都變得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咱家剛才的話可不是在激將汝！”維多莉雅卻沒有做出任何動作，隻是繼續說道：“汝隻不過是普通人類而已，隨便進這種地方很危險。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呆在外麵，讓咱家一個人進去就行了。”
“安心，我不會拖後腿的。”雖然還有一點反胃的感覺，不過比起剛才那種被濃重的血腥味嗆到的情況已經好多了。這樣的話即使進去應該也沒關係才對：“在作為一個普通人類之前，我還是這個結界的管理者，怎麽能在這種地方就退縮。”
維多莉雅收回了望向洞穴深處的目光，轉過頭盯著我，她的目光莫名的讓我想起了學校的教導主任——讓我有著芒刺在背的感覺。不過我也不甘示弱地反盯了回去，就算是我也有不能退讓的事。
“好吧，咱家知道了。”維多莉雅垂下眼簾。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就算是咱家在這裏阻止汝，汝肯定也會偷偷進去的，對吧。”
我剛才確實就是那麽打算的。
看到我點頭，維多莉雅聲音裏無奈的感覺更重了：“與其讓汝一個人在洞穴裏亂闖，還不如跟著咱家一起比較保險。”
“不，比起更熟悉洞穴的我來說，你才是亂闖吧……”
大概是我喜形於色表現的太明顯了。她又抬起頭，嚴肅地向我警告道：“但是汝必須答應咱家，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準做出亂來的舉動。”
“我保證。”既然她都露出了那麽嚴肅的表情。我也不在說什麽其他的，點點頭保證道。
“很好，那就走吧。”
維多莉雅走在前麵。她半舉著變成了短劍樣子的巨劍，那柄劍上綻放著柔和的光芒，正好可以用來當成燈光照明。
平常對我來說就像是庭院一樣熟悉的洞穴此刻卻透露著一股令人不安的詭異感覺，如果隻是我一個人的話說不定走進來一會兒就會被嚇得夠嗆吧。
大概走了一分多鍾的樣子，地麵上開始出現一具具的屍體。
有山麋、蹄羚、灰絮兔之類原本毫無危險性的草食動物……也有恐爪狼、岩魁黑熊，斑腹蛙等一些脾氣不太好，不怎麽好相處的肉食動物。
此刻它們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殺死，屍體也拋棄在了洞穴之中，猩紅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傷口很奇怪……”細細地檢查了再一次出現的屍體傷口，維多莉雅站了起來。有些困惑地說道：“因為周圍戰鬥痕跡很少，而且加上這種路徑般的屍體排列，咱家一開始以為殺死這些生物的是同一隻怪物。”
“難道不是嗎？”我有些奇怪地問道。
“不是。”維多莉雅搖搖頭，她臉上的困惑之情更加濃重了：“之前出現的一具屍體是像被硬質的蹄子踢中一樣，在留下蹄印的同時。連內髒都出現了巨大的傷害。而再之前一具則是被擁有巨大蠻力的野獸給撕扯掉了四肢。然而這一次的屍體確實被銳利的爪子差點抓掉了半個腦袋。”
“你的意思是，造成了這種傷害的，其實是很多頭怪物嗎？”
“有可能，總之汝要小心黑暗中，那裏可能會藏著點什麽。”
“真是讓人毛骨悚然的展開。”我聳聳肩，極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對此毫無所謂。
隻不過我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以一個自己無法控製的頻率顫抖著。
“現在出去的話還不晚。”維多莉雅望著我。因為背對著光芒，所以她的臉看上去有些黑漆漆的不太真實。但對於身為構裝姬神的她來說，我現在的樣子在她眼中應該是一清二楚的吧。
“都走到這裏了，怎麽能半途而廢！”我馬上提出了異議。
“汝啊，難道就不能別那麽逞強嗎……”
“逞強是男性的專利！”
和維多莉雅說著話用來減少自己內心的不安，同時我也繼續向洞裏前進著。
這個洞還是有點深的，不過無論是輝煌獅子還是之前救治維多莉雅的時候我們都是在比較外層的地方，因為裏麵最深處也隻是一條死路，根本就沒什麽。
而此時，越往內部走，空氣中的血腥味就越來越濃。
一開始腳踩著的還隻是石頭和沙土，漸漸的腳下開始有粘稠感，哪怕不借助維多莉雅寶劍的光芒我也能猜到，恐怕現在我腳下的地麵已經沾滿了鮮血吧。
又過了一會兒，鮮血的觸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和維多莉雅腳下開始感覺到軟綿綿的——這是因為地麵上已經被各種各樣生物的屍體給鋪滿了。鼻腔裏的血腥味也消失不見，但更加濃重和令人作嘔的腐臭味卻取代了血腥味……老實說我寧願聞血腥味也不想聞這種味道。
如果一直到最後的地麵都被這些家夥鋪滿的話，恐怕半座山上的生物都要滅絕了……
維多莉雅似乎對此毫不介意一般，繼續向前走著，但我卻稍微感覺到了一點不同，她好像開始焦急了起來。
很快我們就已經來到了最後一個拐彎處。拐過那個彎維多莉雅就催動了手裏的武器發出更加明亮的光芒，然而正是因此，我們才看到了位於死路那邊的怪物真正的模樣。
那就像是一團足有大型麵包車那麽大的黑色爛泥，爛泥周身有許多黑色的觸手伸出，正在不停地蠕動著，而在爛泥身體上插著許多動物的屍體，那些動物明明才死掉沒多久，但卻已經開始有腐敗的跡象了。而在爛泥中央，一個金色的豎瞳獨眼和長滿利齒才嘴巴讓人感到心悸。
“鵺……”維多莉雅的身影讓我從對於那頭怪物的恐懼中回過神來：“居然是……這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