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小雪,你醒醒,醒醒啊~”
我在一陣搖晃中和吵鬧中醒來,當我掙開眼睛後看見了擺在眼前一張張擔心的臉。
“曉梅,我這是怎麽了?這裏又是哪裏?”我的聲音明顯虛弱很多。
“你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前昏倒了,現在是在副總的辦公室。”
“哦,我想起來了。”我扶著暈眩的腦袋從沙發上坐起來。
“小雪學妹,你還好嗎?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
“你跟宙到底怎麽了?他怎麽會放著你不管?那個女人又是怎麽回事?”
我睜著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看著他們不說話,我麵無表情的樣子把他們嚇壞了。
“小雪,你不要這樣好嗎?到底怎麽了,有什麽事情你告訴我們啊。”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我想要回家了。”說完,我不顧他們的組織就拖了疲憊的身體回家了。
回到家的我先洗了個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突然覺得好陌生。泛著血絲的眼睛居然沒有一點淚水,臉頰上的那一道傷口不長也不短。
我問著鏡子中的自己,“你怎麽不哭了?明明心那麽痛,為什麽卻沒有眼淚了呢?如果宙真的對那個女人有好感,你將要怎麽辦?死賴著不走還是要直接認輸離開呢?”
我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回答,但是她卻如同我看她一般地可憐地看著我,我拿起洗漱台上的東西全部朝鏡子砸去,“為什麽不說話,為什麽不回答?”
瞬間玻璃的碎片四處亂飛,有些直接飛到我的身上,但是我卻沒有感覺到痛。“你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嗎?”我苦笑了一下,然後光著腳踩在布滿玻璃碎片的地上走出了浴室。
血不停地從我的腳底流出,我走到哪裏,哪裏就如同有玫瑰花般地綻放,一片血紅,它也是為了迎接這個家新換的女主人嗎?
突然家門的鎖輕輕地轉動了,然後愉悅的對話聲就傳入了我的耳內。
“哈哈哈.....”我大笑道,果然,我猜對了,宙真的把那個女人領回家了。
“這是怎麽回事?”宙看到房間內的情況後勃然大怒。
我用依然在流血的腳走到宙的麵前,抬頭看著他,“好看嗎?為了迎接你的新寵。”
“你胡說八道什麽?趕快把這裏收拾幹淨,然後去把客房收拾一下,曼茵將要在我們家裏住下。然後你再去幫她買幾件換洗的衣物。”
我並沒有動,我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宙發現我沒有行動後衝我大喊:“還不快去?愣著幹嘛?”
曼茵好像被宙突然高分貝的聲音嚇到了,原本靠在宙身上的身體更加往宙的懷裏靠。我諷刺地笑了,看著這個女人不禁說道:“很高興嗎?終於逃離了那個地方。”
“你在說什麽?”宙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曼茵,這個下意識的保護動作讓我更加地看清了現實。“她現在什麽也不記得了,我會在警察找到她的家人後把她送走的。”
“不用了。”我淡淡地說。
“什麽意思?”
“我自動給你們讓地方,我離開。”我指著地上的血,“這些血是為了祭奠我們曾經所有的美好的回憶。”
“墓夜雪,你到底在說什麽
?不要無理取鬧可以嗎?”
看著宙我笑了,但是我的眼神卻是冰冷的,“曼茵,是你下意識為她取的名字嗎?”
“對,你怎麽知道?”
“原來,她一直在你的心裏未曾離開過。”在我和曼茵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曼茵,不管是魔界墓夜雪還是人類的墓夜雪都無法讓宙真正的忘記曼茵,我將是永遠地輸家。
“我...我想,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奢求或者相信你,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我從房間裏拿出那個早上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
“簽吧,簽完以後我將從這裏徹底消失。”
宙不解地看著離婚協議書,“為什麽?我做錯了什麽,幹嘛突然要離婚,你怎麽變得這麽奇怪?”
“我奇怪?是我奇怪還是你奇怪?昨天我在沙發上整整等了你一晚上你都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卻帶著這個女人去了公司。今天早上,你第一次對我動手,如果以前我受了傷,你會心疼的不得了,但是現在呢?現在你看看你到底做了什麽?”
“我...”
“我臉頰被劃傷你沒有關心,我的腳受傷你沒有關心,自從那個女人出現後,你的全部關心和愛都給了她。”
“你不覺得她很可憐嗎?你身上的傷口隻要包紮就會好,但是她是失憶,她心理上的痛苦是你沒有辦法體會的。”宙試圖對著我作解釋。
瞧瞧現在的我多麽的白癡,我幹嘛要跟一個不再愛我和關心我的人費那麽多的口水。我收拾好自己殘破的尊嚴,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們沒有什麽好說的了,跟你借錢買的股份就當做我的贍養費吧!其餘的我就不需要了,就這樣吧,我該回家了。”我回臥室換了身衣服,然後將行李打包好,這期間宙雖然在我身旁對我嚐試著挽留,但他卻更加注意曼茵的精神情況。
我冷漠地將宙連同曼茵都從我身邊推開,“宙,知道嗎?人類雖然很渺小,但是卻讓我知道了量力而行,不屬於我的就應該及時放手。放了手,才能找到那個更適合我的人。”
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家,我沒有找蔓蔓沒有找任何人哭訴,我自己坐車先到了醫院將身體上的傷包紮後,獨身一人回到了鳳仙村。祖宅後麵的空地上已經開始動工了,而且效率也挺快的,但是我卻讓他們停工了,因為以後可能都用不到了。
回到老家的當天,就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我站在房子前的院中,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不禁想要找一個人一起散散步,可是我現在這個情況...還是算了,我轉身回了家裏。我拖著隱隱作痛的腳,走遍了整個宅子的每個房間,每個角落,最後在祖先的排位前跪下並上了柱香。
“墓家的祖先們,我墓夜雪是不是太丟墓家的臉麵了,還沒有爭取就自己退出了。”隱忍了一天的眼淚最終沒有在祖先麵前忍住,我抱著爺爺***排位靠在桌子上嚎啕大哭,“我..我好怕,我好怕最後...最後我會輸的更慘,我怕...我好怕,所以現在我的退出是正確的,對嗎?”
我的問題最終無解,隻是外麵的雪卻越下越大了。不一會,它的厚度就超過了十厘米。而我就靜靜地在祖先麵前待了一夜,也看了整整一夜的雪。
隔天清晨,我走出房間,沒想到整夜的雪已經沒到膝蓋了。
“好久都沒有看到這麽大的雪了。”雖然一夜沒睡,但是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我帶上手套,拿起掃帚將院子裏的雪掃了掃。那麽厚的雪,可想而知我掃的有多辛苦了。我把雪分成十一個小堆,然後把它們變成了雪人。
“這個是爺爺,這個是奶奶,這個是爸爸,這個是媽媽,然後是姑姑...”我把雪人的身上都刻上了家人的名字,然後坐在它們中間,就好像坐在家人中間一樣。
“我好想你們哦,你們在另一個空間裏過的還好嗎?”我抬頭看著天空,“你們在那裏冷嗎?也會跟我一樣有煩惱嗎?”
我閉上眼躺在了地上,“在夢中,你們會告訴我答案嗎?我好期待你們回來看我。”
當我再睜開眼睛時,夜色又已經暗了,在睡著的這段期間沒有一個人進入到我的夢中告訴我答案,我看著這些雪人不解地問他們,“為什麽?為什麽不來?你們為什麽都不來,是不是你們也不愛我。”
我拿起立在旁邊的木棍,將所有的雪人都打碎了,“為什麽連你們都不愛我了,為什麽?我有這麽討人厭嗎?我有這麽不值得你們愛我嗎?”看著滿院子的狼藉,我再一次崩潰,“我到底該怎麽做?到底怎麽做才可以忘掉這麽痛苦的記憶。”
在外麵躺了一天的結果就是感冒發燒了,我裹著被子在**為自己的腳換著藥,電視中播報了我偶像的動態。其中一個信息引來了我極大的興趣。
“他要來我們這裏開演唱會?真的太好了,我終於可以見到他了。時間是....明天??”要是明天的話,我要今天晚上就要到達那裏的,怎麽辦?
“算了,為了偶像,拚了。”於是我不顧自己的腳傷,也不顧自己感冒發燒的身體,更不顧黑暗難走的道路,我穿上厚厚的羽絨服,背上裝有鞋子和褲子的包包,拿著手電筒就離開了家。
現實往往要比想象來的要殘酷許多,在雪中行走本身就很困難,再加上我受傷的腳,讓我更加舉步維艱。
原本預想隻要走出我們鳳仙村就會有出租車,但是過厚的雪讓出租車司機們都早早地回家了。我就這樣憑靠著我的毅力,走了一夜,才回到了市裏。雖然到了市裏,但是我卻也因為體力不支而倒下了。
在迷糊之間,我仿佛看到了對麵廣告看板上那個我一直想要見到的人,那個我非常喜歡的偶像。
我是在濃濃的消毒水味中醒來的,剛一醒來,嗓子就特別的不舒服,讓我止不住的咳嗽,最後將我的眼淚都咳出來了,才停止。
“小雪,你這是怎麽了?幾天沒見,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一個溫柔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卻不敢扭頭看著他,因為這個聲音是屬於宙的爸爸的。
“當醫生告訴我你住院時,我嚇了一跳,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宙都沒有好好照顧你嗎?”
“不要在我麵前提到他,我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所以叔叔...”
“叔叔?你叫我叔叔?你跟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一個小時之前就給他打電話,為什麽到現在他都沒到?”
“我們已經離婚了,所以...他不會過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