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這個店還是這個孩子她都賠不起啊!
雖是頓住了腳步,江雲傾卻仍然把恬恬護得死死的,沒有半點鬆手的跡象。
“你們幾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和一個小孩,不嫌丟人?”
“你這不是廢話嘛,惡霸不欺負人,那還叫惡霸?何必管欺負的是什麽人,今日爺就是欺負你了,你能怎麽著?”
“……”江雲傾有些無言以對。
“給我上!”那兩個嘍囉搖搖晃晃地朝她走了過來。
江雲傾猝不及防,猛的後退,一個沒留神左腳絆住了門檻,懷裏的恬恬跟著她一起往後倒去。
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冰冷的氣息霎時從身體接觸的地方穿出來,浸潤了她的四肢百骸。
江雲傾一愣,打了個哆嗦。
身後的男子扶住她的身子,讓那一大一小安穩站好,抬頭冷聲望著那醉醺醺的三人。
“姓劉的,這小鎮,咱們各自霸占一方,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可這次,你竟敢欺負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林霸虎,這潑辣的小娘們是你的……”
江雲傾還沒看清,林霸虎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那醉漢的身邊,一隻手卡在他的脖子上:“同樣的話我不說第二遍,把你的嘴巴放幹淨一些。”
“你!”那人氣極,被跟自己同樣身份的惡霸這樣卡著脖子,很是不甘心,奈何林霸虎力氣非常大,他半點也動彈不得。
“不許再騷擾她,今日之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滾。”林霸虎單手一甩,那人立即飛出了門外。一個閃身過去,林霸虎又一左一右抓緊了那兩個嘍囉的衣領,像扔什麽髒東西一樣直接將人扔了出去。
江雲傾:“……”
這懸殊的實力,完全就是單方麵暴打啊!她有些後悔如此暴力的場麵自己方才竟然忘記了捂住恬恬的眼睛。
三人雖然心有不甘,但是望著店門裏那神色冰冷的男人,終究不敢有所動作。
“大哥,他怎麽……”
醉漢抬手阻止了嘍囉的話,他知道對方想說什麽。
他們做惡霸的,向來都是滿口粗話葷話,從前的林霸虎說話,從來不會這般正常。雖然還是那副滿臉橫肉的模樣,但是……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
醉漢好奇的抬頭,正好對上林霸虎凶狠的目光,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整個人不禁都抖了抖。
“走!”他咬了咬牙,對著小嘍囉招手,心底卻打定主意以後不管發生什麽都再也不招惹這尊大佛了。
原本複雜的難題被林霸虎輕而易舉地解決,江雲傾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姐姐,這個叔叔好厲害!”小孩子的情緒都來的快去得快,恢複能力也比較強,恬恬望著林霸虎,扯著江雲傾的衣袖道。
“咳咳”,江雲傾摸了摸她的頭,“乖,你怎麽會來……”
後麵這句,當然是看著林霸虎說的。
後者悠悠地瞥了一眼恬恬,麵色古怪,語氣十分冷淡:“為何這麽晚不回去?”
江雲傾一愣,這仿佛丈夫質問妻子一般的語氣是鬧什麽?
“我……”
“這個小鬼是誰?”
“她……”
“你該回去了。”
江雲傾:“……”
這人到底讓不讓她說話?
“恬恬!”
“恬恬!”
不遠處傳來兩聲焦急的呼喚。
懷裏的小姑娘興許是察覺到了什麽,興奮地扯開嗓子回應:“爹爹,阿娘,恬恬在這裏……”
謝絕了回老板家中喝茶的邀請,江雲傾和林霸虎沉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安靜的月夜,二人一個不想說話,一個不敢說話,靜得連呼吸聲都能夠聽清楚。
“那個……”不知道糾結了許久,江雲傾思索再三,覺得還是應該對他道一聲謝,“今晚多虧你了,謝謝。”
“不必,順手罷了,我隻是來帶你回去,那兩個丫頭……”
“咦?你在原地等我一下,別亂跑!”江雲傾說完這句話,便風一般的跑開了。
夜間清風拂袖而過,在臉龐上徒留一絲涼意,林霸虎望著她的背影,怔了片刻,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然真的乖乖站在原地等著她。
江雲傾很快便回來,估計是怕他等太久會不耐煩,畢竟這可是麵不改色地殺人的危險角色,萬一一個不開心殺了她出戲,那她豈不是得不償失。
“給你。”
看著懷裏被塞了滿懷的綠色植物,林霸虎隻覺得有些眼熟,並沒有說話,隻抬頭用冰冷的眼神詢問她。
“這是草藥,前幾天給你的也是這個,放心吧,我吃過了,沒毒。”江雲傾解釋道。
“吃?”林霸虎噎了一下,這草藥,是外敷的吧?眼前的女子之前怎麽說也是一個千金小姐,竟然做的出來這種事。而且她替自己找草藥的手法,怎麽就那麽嫻熟?
“真的沒有問題!”以為他懷疑自己話裏的真偽,江雲傾一個激靈,就差拍著自己的胸脯對他保證了。
良久,男子淡淡的嗯了一聲,轉身便走,江雲傾連忙跟了上去,一邊觀察著他的臉色一邊開始絮絮叨叨,語氣十分小心翼翼。
“這藥新鮮的效果更佳,以後我每日都給你采點回去,當場磨碎敷用,你的傷好的快些,等我賺了些銀子再去買湯藥一起服用……對了,你當才說秀蘭和梅蘭怎麽了?”
“小的那個,哭的人煩。大的那個,蠢的人煩。”聲音冷冷淡淡。
江雲傾:“……”她就知道不能把孩子交給這個不靠譜的男人。
雖然深受馬克思主義思想教育的江雲傾一直堅守辯證主義觀念,堅信這世間並沒有絕對的好壞,話不可說十分滿。
但是就在經過了自己和林霸虎救了恬恬的事件之後,江雲傾明顯感覺到店老板對她的態度有所轉變了,而且還給她漲了工錢,也不再讓她做那些亂七八糟的賬目了。
所以江雲傾也不得不感歎一句:好人有好報。
一連十幾天過去,米糧店的賬房歸來,江雲傾交接了這活兒,正好在家專心織布。
“嫂子,你這布帛上麵的花色真漂亮。”
“是啊,嫂子的手真巧。”
江雲傾一邊拉動織布機的木架子,一邊微笑抬頭看著姐妹倆:“讓你們做的事都做了嗎?”
二人用力點頭,邀功一般:“嗯,我們都告訴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