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自他回來批閱奏折起,也沒什麽小太監來報告有關江雲傾的事了,她是一下變老實了嗎?還是找著了新的樂子?先是他的禦花園,然後是他的什麽呢?

木崛不由得把皇宮有的都想了一遍。結果除了禦花園是個開滿了花的地方,其餘的地方都隻是一些殿宇,就是江雲傾想要拆,也得有拆的本事吧?她幹不了這事,也就不可能打這些殿宇的主意,打不了殿宇的主意,她也就能消停了吧?

最終,木崛得出了這個結論。可是他仍有一些不好的預感,不知是怎麽回事。

驀然的,木崛想起來一處地方:國庫。要說這國庫可是一個好地方,裏頭什麽奇珍異寶沒有?不過細想想,江雲傾也不一定就能想起來還有一個國庫,就是她想起來了估摸也沒誰有膽兒說出國庫的位置。

她多厲害!這天還沒轉冷呢,他的禦花園就沒什麽花在開了。就是那光禿禿的樹枝也有一些折斷了摔在地上。

估計冬天一來,禦花園有的就隻是厚厚的一層白雪了。至此,木崛忽然有點兒難過。試問誰會喜歡一座沒有花的禦花園呢?平日他累了都想要在禦花園散個步賞朵花什麽的。現在好了,步不用散了花也不必賞了,因為光禿禿的沒什麽好看的。

“你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的?”江雲傾橫臥在床榻上,半是眯眼半是慵懶地問道。

木崛看著她,險些把眼睛都看直了。此刻的夜色正朦朧,燈火闌珊兼具輕紗曼舞,由此勾勒而出的江雲傾實在是別有一番滋味與韻味。想來是個男的都要看直了眼睛吧?木崛已經迫不及待了。然而事實上——他連床榻的一點兒邊都沾不上,入夜都有好一會兒了,他還在地上孤零零地站著呢。

這不是忒欺負人了嗎?

“不是。”木崛的聲音有些低沉也有些悶悶的,好像小孩兒受了委屈鬧了脾氣。

江雲傾不由得好笑:“那就請回吧,入夜深了天也涼,千萬別在我這兒鬧出一個風寒侵入體,發個燒什麽的折騰那些禦醫。”

這段話很長,重點有很多。木崛偏偏抓住了一個最不像重點的重點:“你關心的倒挺多,連禦醫都關心起來了。”

江雲傾用手托住下巴,眨了眨眼睛,說:“我好像是挺關心禦醫的。”

木崛趁機一步一步走近過來:“是吧?你也開始發現了。”

不成想江雲傾隨即反將一軍,道:“關心歸關心,你湊上來是為了什麽?說,安的什麽心?”木崛囁嚅著唇,想說偏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就這麽瞪著眼睛好像也不是個好辦法,離遠了那就是打回原形了,分明好不容易趁她走神的時候縮短的距離。

現下還沒能體驗一把靠近的滋味兒呢,這就打算讓他走了?

沒這道理,也不行!

“我就是困了想睡覺。”狠一狠心,木崛終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聞言,江雲傾頗為滿意地一笑,隨即頭點了點:“憑你說的這些話,我……”

木崛立馬接茬道:“我先睡了,你也早點睡。”說罷,木崛就要上江雲傾的床。虧得江雲傾眼疾手快,不假思索地上去就是狠狠的一腳。木崛光顧著上床了就沒多注意她的動作,結果小腿一陣吃痛,隨即摔了下去。

這就是——活該!

她都沒同意呢,他就這麽上了,誰給的膽子這麽大?站出來非得亂棍打死。

“下手沒輕沒重的。”木崛忍不住抱怨說。

江雲傾勾唇一笑:“熄燈。”馬上有宮女進來熄了燈,隻是沒一個敢看一眼木崛。全都是埋頭隻看著路的,也就江雲傾一個跟木崛對視的。她不禁為了這點兒小小的發現而自鳴得意。看,誰都怕他,就自己不怕!

非但是不怕這麽簡單。今晚,她還要他有床不能上來睡,而隻能眼巴巴地看著。

“疼嗎?”江雲傾故意問。

她越是這般問,木崛越是不讓她如意,殊不知這就正中了她的計:“不疼。”不疼就對了,那再站著吧。左右說什麽都不可能上來這張床榻了,站著就挺好,起碼還沒讓她趕出去不是嗎?這就該謝天謝地了。

“我睡了。”

“那我……”

“如果你想要我再也不回來的話,就盡管上來試試吧。”

最終,江雲傾睡下了。木崛也沒能如願地上來,但他偏不甘心就這麽離開,於是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偏向於留在這裏過夜的——打地鋪。

身為一個皇上淪落至有床睡不了隻能就地打地鋪,這皇上也是夠了。

隔天,江雲傾起得挺早。一睜眼,看見木崛打了個地鋪正睡得很香,頓時沒有了那一點兒愧疚。

看,這不睡挺好的嗎?

……好吧,最後留點兒麵。

“皇後娘娘,皇上呢?”剛出門,一個太監將她攔住了問道,江雲傾倒不先關心他問了什麽,而是關心他怎麽出現在這兒。

難不成是昨兒個夜裏就一直守在門口了?不能吧,要他一直守在門口的話,那些個宮女怎麽沒一個開口說的呢?太監原來也有不小的權力。

“昨兒個是不是你守在門口呢?”

太監點點頭。

“那你有發現什麽異樣嗎?”

太監搖搖頭,江雲傾鬆了一口氣:還好什麽也沒發現,要不她撒了謊也不好圓謊呀。

可是這太監好似專程過來氣死她的,一句話不說光是點頭搖頭的就算了,關鍵是連點頭搖頭都做不好,那這太監能好嗎?

不如重換一個新的。

那太監說什麽了以至於江雲傾想要重換一個新的呢?

原來是說了這句話:“昨兒個皇上命我搬些厚的被褥,還叮囑我萬不可告訴其他人。”

萬不可告訴其他人?那怎麽告訴了她?難道暗示她不是其他人,亦或是……

根本不是人?

綜上所述,江雲傾實在是難控製住自己的暴脾氣,那她不得重換一個新的?說不準還能挑個太監裏頭最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