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自己剛才還以為她委婉拒絕和嫌棄的時候,心髒都揪疼,他就越發委屈起來,眼眶都紅了一圈。
趙謹野匆匆垂下眸,不想表露自己懦弱的情緒,但奈何每每碰到與殿下有關的事情,情緒就容易失控,隱忍之時,耳畔似乎傳來女子的輕歎。
隨後,似乎是對方的手指輕柔地落在了他的眼角,手指很柔軟,細膩如脂,讓他敏感地抖了下睫毛。
“哭什麽?”
麵前的女子很認真地在為他拭去眼角掛著的一滴淚,趙謹野呆呆地看著她,明明身高比她高了半個頭,卻如同一隻無害的大狗狗,彎著濕漉漉的狗狗眼盯著她。
被他這麽瞧著,許若星就心軟得一塌糊塗,那情緒被每一下心跳擠壓出來,然後順著身體裏的每一條血管和每一處神經末梢,緩緩地流經她的四肢百骸。
她忽然有了一種衝動。這種衝動一產生,就如同滔天洪水般將她的理智與守禮衝刷得一幹二淨。
等她再次回神之時,已經……伸手抵住少年的肩,反過來將對方逼得節節敗退。
趙謹野愣神驚訝的時候,腿彎忽地碰到一個硬物,隨後肩膀上的手微一使勁,他便失力,一下子坐到了那長凳上。
兩人的姿勢瞬間調換,變成了少年需要仰望他的殿下。
“殿下……”趙謹野心跳如雷,對上她明明溫和卻似乎含了別樣熾熱情緒的眼眸,他隱隱猜到了什麽,說不清接下來是期待多一點還是緊張多一點。
停留在他眼角處的手指重新移動,緩慢地沿著他的臉頰輪廓往下走,動作慢條斯理,明明是很失禮的動作,卻沒有讓他產生一絲一毫的厭惡感。
少年呼吸都亂了,身體也隱隱發顫起來,臉頰亦染上過分的薄雲。
許若星咽了下口水,麵前的少年猶如一塊發軟黏糊的麵團年糕,被絢爛的紅霞染了色,卻顯得更加誘人可口。
然而,她眸中愈發晦澀,卻遲遲沒有做出下一步動作。
指尖巡著輪廓,最終停留在少年的唇角,柔軟又昳麗,讓她無意識地摩挲幾下。
然而,下一刻,少年的舉動卻出乎她的意料。
明明緊張到睫毛都顫得不行,卻忽然微微張唇探出一點舌尖輕舔了一下她的指尖,猶如弱小可憐的含羞草試探觸碰它的人。
這個動作就像是給許若星本就搖搖欲墜的克製給予了最致命的一擊。
理智土崩瓦解。
手指輕挑少年的下巴,隨後輕飄飄的吻細碎落下。先是試探性地落在了唇角,少年咻地一下閉上了眼,害羞得手指都蜷縮起來,緊緊攥住自己腿上的布料。
沒有抗拒,沒有推開。
許若星察覺到他的縱容,輕笑了一聲。
趙謹野閉著眼,逐漸開始渙散迷離,忽然被她這麽一笑,怔怔地,下意識地就想睜眼看她,結果卻被她接下來熱烈的吻給打斷,勉強回籠的神誌又一次迷糊。
溫柔地輕吻逐漸轉為唇齒間的交纏,帶著有些失控的熱烈與強勢,讓第一次接觸到情欲的少年差點刹不住。
良久,兩人分開,額頭抵著額頭,唇色更加昳麗紅潤。許若星伸手在少年的唇角輕輕擦過,眼裏染了笑意,“阿野可真是個小孩。”
她一邊取笑,一邊意味深長地盯著他,讓趙謹野的臉頰驀地更紅了,怒氣衝衝地瞪她,哼道,“殿下不許胡說!”
若不是因為他,他能這……樣麽!
“唉,親過了就這麽待我,看來阿野隻是圖我這個人罷了。”許若星幽幽歎了一口氣,故作失落。
“……”
趙謹野不情不願,明知道她是在逗他,還是開口否認了她不靠譜的話。但是!將這種事擺在明麵上來說,她不要臉,他還害羞呢!
然後,堂堂當朝太女殿下,就被惱羞成怒的某人無情地要趕回去了。
許若星無辜地摸了摸鼻尖,溫和地笑著被少年趕走。
轉眼匆匆又過了一個月。
家家戶戶都在為即將到來的中秋籌備著,異鄉客收拾行李準備歸家,商販烤出了月團拿到集市上叫賣,酒樓茶肆裏常出現文人書生吟出一首首頌月的詩賦,而大街小巷亦掛上了鮮豔的紅燈籠。
中秋的前一天,是小阿樹的四歲生辰。
許若星自從擺脫了自己紈絝愚蠢的形象,且還扳倒了紮根極深、乃未來儲君的熱門人選三皇女,手段狠厲且動作極快,直接給整個朝堂帶來了不小的激**。
這也讓眾人對她越發的忌憚,再加上凰帝的偏愛,許若星這個太女顯然不再是名存實亡,反倒隱隱成為權力的正中心。
隻要是個疑心病重的上位者,可能會開始懷疑她是不是要功高震主、意圖篡位的可能。但是,凰帝顯然不是,還喜聞樂見,十分看重許若星,並且想方設法讓她有更多的機會可以和各位大臣有交集合作。
所以,這也導致了,許若星的公務特別繁多,與她更開始來到這裏要各種適應各種學習的日子相比,皆忙得腳不沾地,天天起得比雞還早,比打更人睡得還晚。
她這幾天緊趕慢趕,終於把今天一整天時間給空了出來。但是,之前的作息時間已經形成了生物鍾,故而她一睜眼,才發現時間尚早,睡眠不夠,精神還有些恍惚。
許若星坐在榻上,抱著被子坐在床榻上發呆。
“殿下,正君已經在廳內候著了。”
門外卻傳來月茹小心翼翼地輕喚,想來是聽到了屋內傳來動靜。
“進來,月茹。”
許若星剛開口,就發現自己喉嚨有些幹澀,還帶些癢意,抑製不住輕咳了下。
月茹輕輕推門進來,就聽到床榻那處傳來一聲壓抑的咳嗽聲,她心下微亂,走上前關心道,“殿下,可是夜裏著了涼?”
許若星認真體會了下自己的身體狀態,搖搖頭,伸手遮著嘴打了個哈欠,“沒事,你剛剛說什麽?阿野怎麽這麽早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