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我們現在還走不了,你得把崽崽生下來。”許若星卻笑著道。
但她這句話卻讓趙謹野誤會了,他臉色一僵,慌亂又驚愕,“孩子不能一起走嗎?”
“想什麽呢。”許若星被他的話氣笑,輕輕在他的額頭彈了一下,“你和崽崽,我一個都舍不得丟棄。”
“你如果在那邊生小孩,會有點麻煩。”
許若星一通解釋,讓趙謹野安了心。
月茹敲門進來,垂下頭不多看兩個久別重逢的人,隻是提醒道,“太女,陛下傳召。”
凰帝聽到了太女府傳出的動靜,立馬就按耐不住將人喚進宮。
許若星也的確需要出麵處理一下朝中的政務,也為之後傀儡接替身份做些鋪墊。
她低頭看向坐著的人,對方彎了彎眼,一副很乖巧的模樣,很妥帖懂事地道,“殿下你快些去吧,正事要緊。”
趙謹野藏在袖中的手攥緊了些,壓下自己內心的酸澀。
許若星點點頭,而後又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壓低了聲音,如同親密私語:“阿野才是正事,我會早點回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讓趙謹野的心跳了跳,她的話如同蜜糖般甜膩動聽,也將他剛才的酸澀都吞沒得一幹二淨。
他的臉上立刻帶了笑,重重點頭,“嗯!”
趙謹野自己都沒發現,剛才他讓許若星離開的時候的神情,和現在這般神情有多麽的不同。
將人哄好,許若星這才轉身和月茹一道離開。
路上碰到阿奇,對方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
許若星頷首,溫聲提醒,“好好照顧你家主子。”
等人離去,月茹在一旁道,“太女放心,自從知道正君有孕,太女府上上下下,甚至鳳君,都萬分小心正君如今的吃穿住行。”
許若星卻糾正她話裏的意思,“我讓照顧的,是阿野。”
月茹疑惑,不知殿下說的什麽意思?
許若星卻已經坐上了前往凰宮的馬車。
快馬加鞭地去了凰宮,許若星又以最快的速度地處理完一切事情,終於趕在傍晚用晚膳的時候趕回了太女府。
然而一進屋,卻聽到一陣幹嘔的聲音,還伴隨著阿奇焦急萬分的話,“主子,喝水,喝下水壓一壓。”
許若星快步走進去,就看到白日裏至少還有點精神的人兒此時臉蒼白無比,眼神軟綿綿地隨意一抬,卻看到了她,立即緊張地扭過臉去。
“怎麽了?”
許若星問的是屋子裏的下人,明明不是什麽嚴肅的語氣,卻無端讓他們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威壓,有些懾人。
阿奇就站在旁邊,時刻準備著給自家主子拍背順氣,此時忍不住回答,“主……正君現在吃不得葷腥的東西,故而聞著味了便生了反應。”
“為何會有葷腥的東西上桌?”
“因為是廚房做給太女殿下您吃的。”
他心疼他的主子,故而回話的時候不免染上了一絲怒意。
但他話一說,卻讓其他下人嚇得齊齊低頭。
夭壽啦,居然看到小廝朝太女殿下發火了!
許若星並沒有被惹怒,或者說,她現在全心全意都在那抱著個銅盆,卻執意要扭過頭去不看她的男人身上。
她走上前,蹲在他的旁邊,唇角彎著溫柔的弧度,連帶著聲音都變得十分柔軟,“阿野,辛苦了。”
麵前的人一僵,卻還是沒有將頭扭回來。
他喉結動了動,極力壓抑著湧上來的嘔吐感,他分明是不想在心愛的人麵前露出剛才那般狼狽醜陋的模樣。
許若星自然也猜到他心中所想,她不逼著人,而是抬眸掃過屋內的其餘人。
阿奇等人立即退下。
等到沒人了,許若星的目光才重新落到麵前的人身上,她失落地歎了一口氣,“阿野,我好不容易才回來,你卻已經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了麽?”
“……”
趙謹野忍不住轉頭回來瞪了她一眼,這人,難道看不出來他的意思?
但他率先敗下陣來,也沒什麽好再掩飾的,沒好氣地道,“殿下心裏清楚。”
對上視線,許若星得逞地笑了下,裝傻充愣,“清楚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
趙謹野哼了一聲,剛要說話,忽然臉色一變,一扭頭就連連幹嘔,似要將早已空****的胃再壓榨一些東西出來。
許若星開玩笑逗人的心思也沒有了,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嚴肅地想,以前親戚懷孕的時候是怎麽緩解孕吐這一症狀的。
她可不想讓阿野受這般折磨。
等趙謹野終於緩過這一陣,許若星立刻遞上新倒好的水。
趙謹野接過,有些潔癖的他多次漱口之後,便無力地躺在椅背上。
一次有身孕,卻折磨了他大半條命。
他現在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
許若星揉了揉他的腦袋,“我讓主廚給你做些清淡的吃食,可好?”
趙謹野懶懶地抬了一下眼皮,“算了,阿星,我沒胃口,你先用膳吧。”
聽到他這麽回答,許若星卻是直接將守在門外的阿奇喚了進來,讓他將桌上但凡沾了點腥的菜式都給撤了下去,又吩咐,“去讓廚房做些清淡的菜,你主子能吃得下的。”
“是。”阿奇應道,離開前又瞥了一眼桌上僅剩的幾道菜都是淡得可怕,那太女殿下又該吃什麽?
“阿星不必為了我,委屈自己吃這些東西。”
趙謹野心裏高興,但又舍不得他的阿星如此受委屈,心裏的矛盾糾結讓他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不委屈,和阿野一起,吃什麽都不委屈。”
許若星眸色漸深,緩緩落到了麵前男人的臉上,又沿著鼻梁緩緩下移。
她話落,又忍不住低頭想要吻上他的唇,卻被趙謹野匆匆一偏頭,吻便落到了他的側臉上。
趙謹野緊張地眨了眨眼,低聲解釋:“髒。”
許若星一怔,而後抬手將他的臉掰回來,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阿野幹淨得像我喜愛的月亮。”
殿下喜歡月亮?
趙謹野念頭剛起,就被黏糊的吻給奪去了全部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