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滿月09
一開始胡廷很震驚，但更多隻是覺得像在看笑話，就看著對方試圖扮演什麽蹩腳的角色。
如果給陳曦貼上“弱勢群體”“霸淩對象”“腦子不好使”等等諸如此類的標簽，根本不需要跟她很熟，班級上的人都可以沒有異議的摁下讚同按鈕。
當覺得陳曦突然變聰明了，胡廷的心情還隻是好奇和驚訝，但隨著談話得知她是變得又聰明又壞，胡廷隻覺得腳底正在不斷冒出寒意。
陳曦把整個偷錢的計劃仔仔細細的告訴了胡廷，已經很成型了，隨時可以執行。
首先胡廷要積極的把整個工作都攬在自己身上，包括貢獻收錢的容器。陳曦一共去買了兩個可折疊書包，提前在另一個裏麵塞滿了和日常一模一樣的作業本，還在上麵隨便填了名字，這樣外觀更加以假亂真了。
當天胡廷在所有監控注視下先是跟班主任一起在教室裏清點了錢，再提著包去了辦公室，經過一個死角的樓梯間時“剛好”遇見了摔下樓梯的陳曦，就在那個時機互相更換了書包，並且還把自己的大號外套借給陳曦先用來裹住破掉的衣服。
隨後剛進辦公室就立刻跟其他老師閑聊似的匯報了有同學受傷的事，一邊分散注意力一邊放下了包匆匆離開。陳曦就這樣被送去了醫務室，而這種“班級透明人”老師根本懶得去多看她一眼，什麽時候回來更不關心，陳曦就有了充足的時間溜到外邊安置了錢，再趁著上課時間辦公室沒人後，避開監控整理好包裏的作業本，再剝走空書包。
最後，胡廷隻需要借著收發作業的理由抱走那堆空白本子就好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先是在陳曦坦白的藏錢地點沒有挖到東西，然後發現陳曦竟然沒有處理掉書包，還偷偷放在自己的外套裏，現在輾轉到了周堯倩手上。
話已說完，倆人卻沉默不語，已經發生的事情成了定局沒辦法改變，但之後又會發生什麽？這才是讓胡廷如坐針氈的麻煩。
“你為什麽中午會對我說那樣的話？”周堯倩終於決定先開口，“你明明說偷錢的人是我。”
“陳曦告訴我的。”胡廷歎了口氣，“我們這場談話之前，我真的以為是你截胡了。”
“你在說什麽啊！？”周堯倩驚叫起來。
“我沒拿到錢去質問了陳曦，她告訴我你一直在調查我們，錢很有可能是你掉包了。”
“怎麽可能！”
“我也半信半疑，畢竟出於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更願意相信是她想獨吞錢。所以我也質問她憑什麽會咬定是你...”胡廷說到這掃了她一眼，卻沒立刻接上話。
“她用什麽說服你的？”
“陳曦說你一直在跟蹤她。”胡廷說完立刻又補了一句，“這點她沒騙我，我確實看到過你故意等到很晚，就為了尾隨她，再加上你一直在觀察她，還跟別人打聽我...”
“我發誓那筆錢跟我沒關係！”周堯倩急吼吼的打斷了胡廷，“這些事要不是你主動告訴我，我...”
“那你做這些又是為了什麽？”
“我...”周堯倩停頓了下來，毋庸置疑是因為陳曦，但調查的意圖具體是什麽她卻說不清楚了，是陳曦性格大變的原因？還是確認錢的事跟她有沒有關係？
“是因為陳曦嗎？”胡廷追問道。
“算是吧，如果現在這個人還能叫陳曦。”周堯倩再次抬起了頭，“你對她知道多少？”
“從人物身份上來說，我能肯定的告訴你她絕對是【陳曦】，外觀上沒有變化，各種證件框死，她還是在我們學校念高中的女學生，”雖然這段話說得很堅定，但胡廷還是猶豫著補上了幾句，“要是什麽雙胞胎之類的，這個人也太憑空出現了，而且以前那個人呢？總不能原地消失了吧...”
“但她也不是陳曦啊。”
“嗯...”胡廷點點頭。
“陳曦像是能想出來這種事情的人嗎？因為自己的名字筆畫太多，到現在還不太會寫那個曦字。”周堯倩不太相信的繼續敘述心中的疑問，“你沒問過她嗎？”
“我推測了一下...”胡廷的表情就像是憋著這個秘密很久，終於可以吐出來一樣，“現在這個陳曦，很有可能是你創造出來的。”
周堯倩懵了，她萬萬沒想到胡廷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拚命的張張嘴想說點什麽，卻卡在喉嚨裏一個音都發不出來，此刻她突然覺得自己特別想以前的陳曦，硬擠出了那個讓她極其厭惡的單音。
“啊？”
“不是有那種說法嗎？比如電影裏演的，要是一個人經曆什麽創傷**和經曆，身體會自己做出防禦，就會變成雙重人格了。”胡廷的話如此沒有信服力，分明連自己都不相信這套說辭。“陳曦本來就有心理障礙，認知能力也不太行...”
“你是認真的嗎？”
“不然你有別的解釋嗎？”胡廷反問起來，周堯倩愣住了，確實她也沒有更好的說辭了。
“就像你說的，如果因為我的欺負讓她久而久之就障礙了，變成了雙重人格，那我欺負了這麽久，總該有個契機吧？還是隨便那一天突然就這麽變異了？”
“親人去世。”
“什麽？”
“我說，我覺得是親人去世造成的。”胡廷故意提高了聲調，似乎想讓手足無措的周堯倩冷靜下來。“她好像跟奶奶生活在一起，你知道吧。”
“大概聽說過。”
“對，前段時間奶奶去世了，似乎父母各自再婚了，沒有人願意照顧她。”胡廷長出了一口氣，這次他是真的把自己知道的都抖落幹淨了。
“她家人去世了嗎？怎麽也沒人...”周堯倩一時語塞，是啊，據她所知，班上根本沒有人願意關心陳曦，一直以來她都活的仿佛是個透明人。
不過事已至此，也沒必要假裝自己好像真的會內疚，畢竟她周堯倩如果因為可憐就會同情的話，一開始也不會去霸淩對方。
“跟我也沒什麽關係。”周堯倩自言自語般的甩開心裏這些亂七八糟的心緒，“既然我們各自都以誠相待了，你之後準備怎麽辦？”
“要錢。”胡廷咬牙切齒的吐出了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