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魔

音樂盒中的聲音越聽越覺得詭異。那一開始很清靈的聲音漸漸變成了單調的音節,音調很平,如同海麵上的波浪,沒有風之後,水麵便漸漸如同死水一樣的平坦。

到了最後,聲音已經是“叮-叮-叮”這樣的音節了。

徐亞鏡再也忍不住了,她好想把這音樂盒子給摔爛了算了。

徐亞鏡找來了夏修家裏的棉被,厚厚的將音樂盒包裹之後,塞進了箱子裏,然後又放進了廚房的櫃子裏麵,關上。

音樂盒的聲音總算是傳不出來了。

徐亞鏡打開手機,想找到那個客戶,要求他趕緊來把東西要回去,否則的話,損壞不賠。

客戶沒有在線上。

徐亞鏡氣惱的將手機放下。

沒想到十萬塊來得還真不容易,這個噪音一直聽下去會讓人發瘋的。

沒辦法,隻能先忍這一晚上,等明天再找辦法解決這個音樂盒吧。

徐亞鏡找來了棉花塞在了耳朵上,又關緊了房門,總算是不被音樂聲給打擾了。

夜裏,睡到一半,徐亞鏡又做夢了。

咚,咚,咚。

那夢中的腳步聲又來了。

極度困乏中的徐亞鏡被聲音震醒,神智漸漸的蘇醒了。

糟了

。竟然又來。

神智清醒了,可是身體卻動不了。

咚,咚,咚。今晚上的腳步聲比昨天晚上的更近了。下來的速度也變快了一些。

伊以寒說那個人是纏上了她,難道是真的?就連她來到夏修的房子住,那腳步聲仍然糾纏著她不放。

徐亞鏡閉緊了眼睛忍著。既然睜不開的話,那就閉緊吧。反正這是一個夢,隻要夢醒了,天亮了,一切都好了。

徐亞鏡這樣想著。可是突然間,她又聽到了“叮”的聲音。

是音樂盒裏的音樂聲。

“叮,叮,叮……”

“咚,咚,咚……”

“叮,咚,叮,咚……”

這兩個聲音竟然合並了一起。腳步聲與音樂盒的聲音如同交織起來的交響曲,無比的契合。

徐亞鏡以為今晚上她又將不得好夢了。兩個聲音交織起來之後,將會吵她一夜。但是,事實上卻不隻是如此。

今天晚上,腳步聲的主人似乎並不想放過她。

徐亞鏡聽著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已經來到了她的床邊了。

一個重量壓在了徐亞鏡的**,那重量把被子也壓了下去,徐亞鏡感到床墊向某處傾斜了。

來了。

腳步的主人來了。

徐亞鏡感覺到那個重量從床尾處,一步一步的向她的身上爬來。

腳,膝蓋,大腿邊,後背,肩膀。

那人來到了她的耳邊。

呼哧,呼哧。

徐亞鏡聽到了呼吸的沉重聲。這可跟昨晚上不一樣啊,昨晚上她根本沒有聽到有誰來到她的床頭。

那逃走的租戶不是還堅持了三天嗎?為什麽自己才第二天晚上,而且已經換了房子,竟然還遭受這種境遇。

徐亞鏡正在糾結之間,她忽然發現自己的脖子好像能動了。

卡察卡察。

徐亞鏡幾乎能夠聽到自己脖子的轉動聲。

她僵硬的脖子慢慢的轉了過來。

她的眼睛也能睜開了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睜開的。總之在她的脖子轉過來的時候,她赫然對上了一張臉。

一張近在咫尺的長頭發的臉。

貞子大家都見過吧。

現在徐亞鏡看到的,就是貞子一樣的臉。長長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臉的大半部位。臉上的眼睛特別的突出,鼻子和嘴巴都被弱化了。

突出的大大的眼睛裏,眼白的部分多過黑色的部分。

於是就形成了一雙吊白眼。

她張開了嘴巴。

鮮紅的像是剛剛吃完了番茄醬沒有擦嘴的嘴巴裏麵,黑色的牙齒顯得嘴裏隻有漆黑的一片。

除此之外,就還有幾顆歪歪的會發亮的白牙,襯得那黑色更黑更恐怖。

徐亞鏡被嚇壞了。她張大了嘴巴,想運用身體裏的靈氣。

可是靈氣依然就如昨天晚上一樣,沉睡在她的身體裏,沒有反應。

徐亞鏡恐怖絕望之極,忽然腦子裏冒出了一個念頭。

一般來說,鬼來纏人的話,不都是因為他們有什麽未了的心願想找人幫忙嗎?

“你……你有什麽話好好說,能幫你的我一定幫你。”

徐亞鏡的嘴巴也能動了,於是她便與對方談條件。

“不要爬在我的身上好嗎?你好重,好嚇人……”

對方的眼睛一直瞪著她。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她就按照原路一樣,慢慢的從徐亞鏡的身上倒退著爬了回去。

走了?就這樣走了?

身上的重量一輕,徐亞鏡便鬆了一口氣。

還以為今晚會很難纏呢……

……

(以上的符號表示暫停的思維。)

“還以為今晚會很難纏呢”中的這個“呢”字還沒有在徐亞鏡的心裏落下,她的呼吸就停住了,大腦也僵住了。因為,就在這個“呢”字發出來的一霎那,剛剛退下去的女鬼又如風一般的卷土重來了。

這一次,她以極快的速度從床尾一下子衝到了床頭。

而且這一次,她不在是踩在徐亞鏡的被子上爬過來的,而是鑽進了徐亞鏡的被子裏,一下子衝了過來

她高高的站了起來,兩隻腳踩在徐亞鏡的脖子邊,徐亞鏡的被子被她撐了起來,掀翻。

“我要你替我殺人……”

她這樣說著,聲音如同變了調的破琴弦所發出來的,又恐怖,又難聽。

……

徐亞鏡是在陽台外麵醒過來的。

“鏡子,鏡子,你怎麽樣了?”

夏修與伊以寒都過來看她。夏修早上起床後,就自己用鑰匙開門進來。誰知在客房裏沒有看到徐亞鏡,卻在外麵的陽台上看到了她。

徐亞鏡沒有蓋被子,僅穿著單薄的睡衣躺在了陽台的地板上,陽台外麵風大,吹了一夜的風,徐亞鏡醒過來時,已經有了嚴重的鼻塞。

“怎麽樣?睡得好嗎?”伊以寒看好戲一樣的看著她。

徐亞鏡的臉色很差,蒼白發青。

她被夏修抱進了房間裏,夏修立刻衝了杯熱水來給她暖暖身子。

徐亞鏡半躺著在**,看著伊以寒。

“你知道些什麽?”她說。這家夥住她的吃她的,眼看著她受罪,他好像知道什麽卻又不肯說。

伊以寒搖搖頭。“我什麽都不知道。”

他就像是嘴巴被封起來了一樣,說完這句就自己去冰箱裏找早餐吃,根本沒理徐亞鏡的情況。

夏修替徐亞鏡打了電話請假,又找來了幾顆感冒藥。

“幸好沒發燒。”夏修摸了摸她的額頭慶幸道。

“昨晚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什麽睡在了陽台?”夏修問。

徐亞鏡不答反問他:“那你呢,在上麵睡,怎麽樣?”

“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夏修道。

昨夜他為了讓自己入睡,所以還特意在睡前喝了一點酒,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今天早上他才起來晚了,直到鬧鍾響了起來他才醒過來。

一夜好眠。

他不僅沒有受騷擾,甚至連任何夢也沒有做。

聽夏修如此說,徐亞鏡歎了一口氣。

看來,那個東西,是真的跟上她了。

……

昨晚上**擾徐亞鏡的,到底是什麽東西呢?

夏修感應不到,徐亞鏡發現不了,叫來了唐鬱用他的儀器來監測,也沒有發現夏修的房子,或是徐亞鏡的房子裏有陰氣

為了明確那東西的氣息,唐鬱甚至在徐亞鏡的身上也檢測了一番。可惜仍然沒有得到有關靈氣,陰氣一類的東西線索。

“這麽說來的話,那個東西並不是鬼了。”

夏修說。

玄學社雖然已經解散了,但是大家在一起共同的經曆了許多事,已經滋生了另一種的情義。

這種情義,如同一條無形的繩索,將他們相互之間牽連了起來。

徐亞鏡出了事,大家都很關心,在得知了情況後,也都分別的聚在了一起。聚集地點,就在徐亞鏡的家裏。

左坷欣握著筆,想在白紙上寫什麽,可是寫下了徐亞鏡的名字後,後麵就沒有下文了。

左坷欣現在已經學會了不用自己的意誌去書寫什麽,而是憑著筆的心而寫,筆讓她寫什麽,她就寫什麽。

這樣的話,筆所書寫出來的,往往是預言的真相。

她可從中窺出某些事情的後續發現,但又不會改變什麽,這樣的話,對她對於被書寫的人來說,都是比較好的。

黎沐晴在這房子裏轉了一圈。

“我什麽都沒有看到。”黎沐晴也說。

她的一雙陰陽眼,見到的畢定是鬼。可是,徐亞鏡的房子很幹淨,什麽東西都沒有。

“不是鬼,沒有怨靈,那麽,我見到的到底是什麽呢?”

徐亞鏡疑惑的說著。昨晚見到的那像是貞子一樣的女人,說她不是鬼,還真是沒有人信了。因為,她比誰都更像是鬼!

“這世界上,除了鬼以外,還有一種東西,叫做‘魔’。”唐鬱忽然說道。

“魔?”

魔是什麽?魔與鬼不同,鬼是人死後留在世界上的一抹怨氣,或許帶有些許的力量,可以對活在世上的人造成一定的影響。

但是魔就不同了。魔是一種遠古以來就有的物種。雖然它是處在傳說中的東西,可是傳說的東西就未必不是真的。

按照徐亞鏡所說的,昨晚上那個長發女鬼的表情,如果她屬於魔的話,就是屬於“魔”裏麵,一種中等級的魔物。叫做“魘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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