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取回
“你們不能消滅我的,我一定會回來的,前輩和姐姐們一定會為我報仇,替我重生的!”
林誌玲隻留下了這句話,便在箱子裏消失了。
徐亞鏡清除了林誌玲的怨氣,將她的靈力統統吸收並傳輸到了怪談店中。
張詩棋,依娜,婭楠三個人圍在四方形的桌子邊,她們在伏桌而睡。當她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徐亞鏡正站在家裏的門邊,一個個的摘下了門上的腦袋。
這一次,這些腦袋在被摘下來之後,就不會再長出新的了。
徐亞鏡懷裏抱著的紙箱,怎麽裝也裝不滿。將門上清空之後,她終於把紙箱合蓋封上了。
“小亞,你在做什麽。”張詩棋揉了揉眼睛。
她似夢非夢,是在半夢半醒之前看到小亞在做事的。可是當她揉了揉眼睛之後,再睜開時,小亞卻不見了。
天已經亮了,原來她是伏在桌麵上睡了一夜。這樣睡覺的結果,就是她的手臂特別的酸,肩膀特別的累,渾身疼痛。
桌子兩旁的依娜和婭楠也消失了
。
張詩棋有一種自己許久沒有過的輕鬆感。她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就好像她並不是一個多重的人格一樣。
她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身邊隨時都跟著兩個人,自己可以與她們說話,但是在別人看來,自己卻是在自言自語,因此而經常給自己投來了奇怪的眼神。
但這一次,當依娜與婭楠,包括小亞都消失了之後,她雖然感覺家裏有些安靜,卻也覺得身體異常的輕盈。
而且,她也不會因為沒有人陪著她,跟她說話,替她出主意而感覺到心慌了。
她覺得自己仿佛忽然間正常了起來。
難道她是做了一場長長的夢?
“叮咚。”門鈴在這時候忽然響了起來。
張詩棋透過貓眼看過去,外麵站著的人竟然是未名!
“未名,未名!”
張詩棋拉開了門,一下子撲進了未名的懷中。
“未名,我好想你啊,我真怕連你都隻是一場夢。”
夢太真實了,夢太長了,她已經有種分不清真實與夢境的感覺了。
如果她,依娜,婭楠,小亞的相處曾經是一場夢的話,那麽在這場夢裏麵,最讓她遺憾的就是未名了。
如果現實生活中沒有未名,她情願自己不要醒來。
“什麽夢?我是真實的,就站在這裏啊。”未名溫柔的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
他這樣寵溺著的表情,實在太讓人著迷了。
張詩棋望著他,癡癡迷迷的說:“未名,你喜歡我嗎?”
“你願意做我的男朋友嗎?”
未名看著張詩棋,輕輕的回答。“當然了,因為我最重要的東西,就在你這裏啊。”他指出了食指,指了指張詩棋的胸口。
胸口,心髒的位置。
張詩棋一下子紅了臉
。沒想到未名會突然碰觸到這個部位,但是她雖然羞澀,卻也很高興。她的心髒卟通卟通的跳著。
“是……是什麽東西,這麽重要?”
他會說是他的心嗎?
未名說:“是鏡子的碎魂。”
“咦?”
咦,他在說什麽,為什麽他在說這麽奇怪的話。為什麽他的手伸了進來……伸進了他的心窩裏。
卟通,卟通。
張詩棋看到未名的手像是在掏鳥窩似的,從她的心窩裏握著一顆心髒,拿了出來。
卟通,卟通。
心髒還在不停的跳動著,紅色透明的包壁仿佛是少女的粉紅害羞的臉龐。
“謝謝,現在我把我最重要的東西取回來了。”
未名說道。他右手捧著這顆紅紅的心髒,臉上露出了無比溫柔的神情。
張詩棋瞪著眼睛,看著未名取走了她的心髒,再看看她自己的心窩,在心窩處,那裏開了一個拳頭大的窟窿,而裏麵黑洞洞的,早已什麽都沒有
“啊……啊!”
慘叫聲從張詩棋的嘴裏滑了出來,她猛的一抬頭,手臂上碰得一陣酸麻。
“喂,你叫什麽叫啊,睡個覺也要被你吵死。”婭楠不滿意的聲音咕噥著道。
張詩棋抬起頭,赫然發現自己又坐在了家裏的四角方桌邊。
她還是趴著睡的,依娜與婭楠也在她的兩旁趴著睡。
依娜和婭楠是虛體,透過她們的身體可以看到擺在她們身後的家什。而張詩棋看著自己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實體,看不到她身後的東西。
這證明了,現在她是這個身體的主人,正控製著她自己的身體。依娜與婭楠依然是她的次人格,她們隻在她需要她們的時間內,或是她們特定的時間內才會出現。
這和她半年前一樣。
從半年前開始,她就一直與這兩個透明的“室友”一起住著。
“小亞呢?”張詩棋想到了第四個“室友”。這個室友應該坐在桌子空著的位置上的。
依娜和婭楠互相張望,隨後兩人一同望向了張詩棋。
“是啊,小亞呢,她去哪兒?”
張詩棋是這個身體的主人格,其餘的是次人格
。次人格不能離開主人格的身邊太遠的距離,因為她們沒了身體的控製權,便什麽都不是。
她們的存在,完全依賴於對張詩棋身體的控製,她們被分配得到的時間越長,她們的存在也就越長。反之,便完全沒有存在。
既然如此,小亞是不可能離了這個家,離開張詩棋身邊的。為何她現在卻不在?
“是不是她回去了?”依娜說。“你們不記得了嗎?她不是張詩棋呼喚出來的,她是住在隔壁的。”
是啊。小亞是住在隔壁的,她的出現與依娜婭楠都不同。小亞是個實體啊。
她是有著自己的身體的!
“既然她有自己的身體,又怎麽能加入到我們這邊來,共同使用這具身體呢?”婭楠提出了疑問。
“這沒什麽稀奇的,比如她自己的身體進入長眠狀態時,或是植物人的狀態時,那麽她的靈魂意識就會脫離身體了。”依娜解釋道。
是嗎,是這樣嗎?小亞自己的身體出現了狀況,所以她的靈魂才進來與自己共享一個身體?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小亞她還……她的身體還在隔壁家的屋子裏?
這都多少天了,小亞一直沒回到自己的身體內,那麽她的身體是不是早就發臭了?
“不會吧,你還想過去看?”婭楠跳起來叫著:“那家裏一定很臭,髒死了,我不去。”
依娜一臉的平靜。“我跟你一起去。”
二比一,婭楠敗。所以結果是張詩棋還是去敲響了隔壁的門。
但是這門敲了半天,裏麵也沒有人回應。
張詩棋不肯放棄,她依然努力的敲,同時加上叫喊。
張詩棋的動靜終於引來的旁人,有人看到她的模樣,以為那屋子裏真的發生了什麽事,因此大家找來了工具,打算硬闖進去。
經過撬門,踹門等的舉動之門,張詩棋隔壁對門的大門終於打開了,一幫人呼啦的一下闖了進去。
“怎麽回事?沒有人啊。”
“說什麽有人搬進來住了,這裏滿是灰塵,你看,連地上都是厚厚的灰,走一步一個腳印。這屋子起碼有好幾年沒人進來過了。”
“小姑娘,你怎麽了,犯病了?”
一群圍觀的眾人在發現屋子裏根本沒有任何的險情之後,便罵罵咧咧的走了。這回弄壞了別人的門鎖,他們還得再賠一個。
沒有人……張詩棋對麵門裏,小亞曾經住過的家裏,沒有人
。
不僅一個人也沒有,而且還滿滿的到處都是灰塵。根本不像是有人進來住過的樣子。就算小亞住進來的時間很短,也不可能不打掃衛生吧。
如果不打掃衛生的話,那麽有人在這裏活動過的痕跡就更加的明顯了。但是現在,沒有。沒有任何人在這屋子裏活動過的痕跡。
有的,隻是張詩棋等一夥人闖進來的痕跡。
是夢?
隔壁的家裏根本沒有人住進來過,是夢,小亞的存在是夢?一切都是夢?那未名呢?
未名也是夢嗎?
張詩棋的心裏像是被人挖了一個空。
她為什麽要瘋狂的闖進隔壁的屋子裏麵?為什麽她一定要先確認小亞的存在?因為她害怕的就是,小亞消失了。
小亞若是不曾存在,那麽未名……
隱隱中,她好像懂得了。為什麽未名要從她的身體裏挖走了她的心。因為那顆心不是她的,不是她張詩棋的心。
那顆不是心,那顆是小亞!
未名嘴裏麵說的“徐亞鏡的碎魂”。那是另一個女孩的一片碎魂。
小亞就是那個女孩!
當張詩棋匆忙的跑到了未名的店的地址,當她看到這裏根本沒有什麽“怪談專賣店”,當她發現這間舊店麵已經在開始拆遷,當她問了店的主人,得知這間店在這之間也沒有過任何的出租與轉讓的行為。
她終於知道,未名已經消失了。
未名拿回了他的東西,一個被突然間放在了她的身體裏的東西。
他將這個東西拿走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隻留下她,留下她一個人仍然呆在這個殘酷又無聊的現實世界之中。
“哭什麽,我早就說過了,男人一定也不可靠。”婭楠站在張詩棋的旁邊說道。
“別哭了,回去吧。以後還是我們三個人過。”依娜抱著雙臂也如此說。
“不過,婭楠以後你別再外麵殺人了,不然又引來了一個林誌玲的話……”
“不殺人?那我玩什麽?”“隨便你,你想玩什麽就玩什麽,就是別再招惹髒的東西。”依娜與婭楠還在叨叨著什麽,兩個人卻並未察覺到,哭到跪在地上的張詩棋,臉上的表情已經開始了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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