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附身之爭
淩川河上,靠了一條船。熱門縣令大人領著自己的內人及一幹手下,到岸邊迎接。
這件事,在整個縣上都成了大新聞了。
甄老爺與縣令大人挺熟的,做為縣上少數的富戶人家之一,甄老爺每年都要請縣令大人吃酒,聽到這縣上的大事,甄老爺自然也在觀望。更何況,來人似乎與自己收到的箱子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春綿把自己一覺醒來之後,手裏握著一隻金鳳釵子的事告訴了甄小姐。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甄老爺一大早去了當鋪,甄小姐便拽著春綿悄悄出了門。
沒有小姐的領路,春綿一個小小丫環也不能撇下需要她照顧的小姐獨自外出,所以,有小姐替她頂著是正好。
淩川河邊,在建好的碼頭的地方,已經圍滿了裏裏外外的人群。四塊木板橫在碼頭與船上,連接著船身到岸上。
“香貴妃是讓你把釵丟在船上?”甄小姐早早擠到了人群中,看著那艘豪華的船說道。
“嗯。”
船已經靠岸了,但不知道為什麽,船上的人遲遲沒有下來。現在在眾目睽睽之下,想把那麽名貴的金鳳釵子神不知鬼不覺的丟到船上,實在是難上加難。
“怎麽辦?小姐。”春綿是個沒有主意的。
甄小姐思考了一會。
“泅水吧。”
雖然說要泅水,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大家小姐的掉進水裏,如果還被男子救上岸,那可得要壞了名聲啊。
哪怕是春綿,也不能這麽做的
。
這是大不宜的事,若是甄老爺在,必定不會允許。不過,甄小姐尚未及笄,此時還算是個孩童,在大事件吸引著眾人的注目之下,若處理得當,也不會壞了名聲。
甄小姐領著春綿,在人群裏不斷的往邊上擠。
看熱鬧的人們沒注意到兩個小孩,借著孩子身材矮小的優勢,甄小姐與春綿很快的就擠到了河岸邊。
金鳳釵是藏在春綿身上的,緊緊的貼著衣物。
“噗通噗通”兩聲,甄小姐與春綿雙雙掉進了水裏。
人群中有人發現了他們,立時驚叫了起來。“有人掉水裏了。”
這麽多人圍擠在岸邊,有人不小心被擠掉下去也是正常。不過要先看看掉下去的是誰。
“誒呀,是兩個小女娃子!”
有人看到,大叫不好。
若是男漢子,識水性的,掉水裏就掉水裏了,沒人幫也會自個兒上來,不會出了人命。但若是不識水性的娃子,那可就糟了啊。
立刻就有人想跳進水裏去救娃子。但是又被旁人給攔住了。“二狗子,你想幹啥,那是甄家當鋪的小姐,黃花閨女,你這一下去,不是毀了大小姐的清譽嗎?”
不讓救人,難道要看著她淹死吧?
大多數人都是心裏很善的,即不想死人也不想壞人清譽,否則的話,將來遭了埋怨可怎麽辦?
大男人的不敢往下跳了,但是女的又沒幾個是熟水的。
有人匆匆找來了竹竿和繩子投入水裏,可就在他們終於找來工具的時候,水裏的兩女孩已經在不斷的掙紮間,朝著靠船的方向去了。
船上站有守衛,有人發現了兩個女娃。
匆匆稟報了主人之後,得到允許,便有人伸手下來救人。說來也巧,那兩女娃如此的掙紮了許久,即不沉水裏也不飄哪去,就剛好來到了船邊,上麵的人一伸手就能勾到了。
甄小姐和春綿被分別拉上了船上。
“你們是誰家的孩子,怎麽會掉進水裏?”
例行性的詢問,得到顯而意見的答案。
由甄小姐負責回答:“我們是被岸上的人給擠下水的,隻是路過來看看熱鬧而已。”
而春綿則在低頭咳嗽的時候,身子挪挪蹭蹭的,趁人一不注意,便將懷裏的金鳳釵掏出來,如同在丟一個燙手的山芋一樣,往船縫的角角落落隨便一個地方扔了
甄小姐看到春綿毫不心疼的舉止,暗地裏歎息。唉,多麽珍貴的一隻鳳釵啊,可惜被這樣子對待。
船上的貴人沒有出來詢問兩個女娃,在問清了她們兩的身份,又得到了縣太爺的證實之後,船上的人就放行了。
甄家小姐落水的事,在甄小姐沒下船之前就傳到了甄家的當鋪,所以,當甄小姐與春綿哆嗦的穿著濕答答的衣裳回到岸邊的時候,便被急急趕來的周媽媽給匆匆的接回去了。
據後來甄小姐打聽到的,那船上的貴人原本還想不下船徑直走的,後來不曉得為何,又改變了主意,同意在縣上停留。
……
春綿的瘦雞又響了。
春綿就在甄小姐的房裏,春綿的瘦雞響起來的時候,甄小姐的也一同響起。
甄小姐與春綿從來都沒有聽過這樣的樂曲聲,竟然是動聽如同天簌。
“小姐,要摁下去嗎?”春綿問。
兩人都舍不得打斷了這個曲兒。
不過沒等兩人決定,那瘦雞的樂曲兒就自動停了。
瘦雞的方形框框裏,出現了一個男子的麵孔。
甄小姐看到這男子,有些驚訝。“他是誰?”
春綿立刻認出:“未先生!”
原來這就是未先生啊。
……
未名坐在電腦前麵,看著屏幕裏的兩個古代的女娃。他現在用了特殊的連線方式,有些類似於qq的群聊。這個科技的使用方法,還是徐亞鏡教會他的。
看著春綿,未名心裏有一絲低沉。
徐亞鏡為何一直沒有在春綿的身上顯現出來呢?若非徐亞鏡的靈氣傳達到春綿的身上,春綿是不會做那些預知夢的。但是,卻好像僅僅如此而已。
替徐亞鏡尋回了幾塊碎魂,有時候徐亞鏡的碎魂會奪取了主人的身體控製權。可是這一次,春綿體內的碎魂,卻遲遲沒有表現出來。這究竟是為什麽,未名已經等得有些心焦了。
“未先生,你為何……”春綿在那端問。
未名收斂了心魂,正色道:“今天你們去了哪裏?接觸了什麽?”
春綿與甄小姐具是一怔。
“未先生嗎?今日我與春綿一同上過船。這是春綿夢中香貴妃所托的
。”
未名的臉色很沉。
“那香貴妃已經是怨靈,心中滿懷著怨懟,她口中所說,不一定是善事。你們若是聽眾了她的話,說不定會中了她的計。”
兩個女娃聽得心裏一咯噔。以為這樣做是可以擺脫掉麻煩之事,沒想到卻反而中計?
“未先生此言從何說起?”甄小姐立刻追問。
未名沒有什麽好解釋的,隻道:“怨靈不同於生前,怨靈之所以成為怨靈,都是因為不甘心自己已經死亡。無論是仇人也好,是陌生人也罷,對於它們來說,都是一視同仁。”
“一個人一旦死了之後,若不甘心,唯一的希望就是能重活一次。什麽複仇,什麽報仇,這些都不及她能夠重活重要。”
“我雖然不知道她的具體方法是什麽,但是你們兩個要特別的小心。”
春綿體內徐亞鏡的碎魂遲遲未有出現,說不定也與此事有關。若徐亞鏡不能在春綿的身上醒來,那麽這裏就是有再多的怨靈,又有何用。
未名盡一已之力的提醒道:“記住,那香貴妃所言,有真,有假。不可全信,亦不得不信。她的目的,也許隻有一個,那便是從你們兩個中挑選一個,重生複活。”
重生,複活。被鬼上身?
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不僅甄小姐聽了背脊生寒,就連向來對任何事都懵懂的春綿,也覺得後背涼絲絲的。
“那麽我們要怎麽做?”
甄小姐急忙問。有小姐說話的地方,丫環沒有發言權。所以,都是由甄小姐代為提問對話。
可是未名卻沒有回答。在甄小姐提問的時候,瘦機裏的發亮的平麵就暗了下去。連係中斷了。
……
來到縣上的貴人,甄老爺終於打聽到了他的身份,據說是一名王爺。
王爺啊,王爺為什麽會來到這麽貧苦又偏僻的縣上呢?
這縣上沒有什麽招待王爺這尊大佛的地方,縣令大人便想用自己的府邸來招待。可是王爺好像不滿意,沒同意去他家,跟他睡一個院子。
那怎麽辦呢?
縣上最好的房子應當就屬縣令大人的家了,這還不滿意,難道要在船上過夜嗎?
可是,王爺好像也不願在自己的豪華船上過夜。他仿佛是隨意找了一個地方,溜噠溜噠的,就來到了甄家的宅子了。
甄家的宅子比起縣老爺的府上,哪有縣老爺的舒服呢?可是,這王爺竟似全縣就隻有看這裏最順眼了
。
“我要住在這裏。”
簡單的一句話,卻驚起了一幫人的心。
“王爺,小王爺,可使不得啊。這甄家的宅子,雖說是幹淨,可是太小了。對於您的身份來說,這可配不上……”
“有多小?”
“呃,據說裏麵就三進的院子,小王爺,沒適合您住的地方啊……”
“隨便給我打掃一個廂房吧。”小王爺拋出了一顆拇指頭般大的珠子。“這是費用。”
縣老爺一年的奉碌也抵不上這顆珠子。縣老爺忙顫抖著手接住了。
“可是,小王爺,不是小的不同意,就是這也得看甄家老爺的意思啊……”
其實小王爺要來住,這是甄家的光榮,甄老爺是沒有不同意的意思的。縣太爺這句話也就是過過場子,不一會兒,甄老爺被人從當鋪裏叫了過來,立刻就卑躬屈膝的讓家中的仆人去打掃出最亮堂的屋子出來了。
幸好,這小王爺今年才剛滿十二,年紀不小,但也沒帶著家室,就這麽孤身一人,隨行隻帶了一個貼身的小廝,其餘的守衛都安排在船上了,要安置這麽一主一仆也不難。
縣老爺很快就被小王爺給清走了。
甄小姐從周家媽媽的口裏得知,這名小王爺,是當今聖上最小的弟弟,名號似乎是叫做“延慶王爺。”
家裏麵因為忽然來了這麽一個不速之客,突然間連空氣都變得稀薄了起來。
幸好,這王爺似乎也很好相處,在甄老爺安排的廂房裏住了下來,過程中沒有鬧出什麽不滿的事情。
“春綿,你去注意一下那個小王爺,看他是不是與香貴妃有什麽關係。”
甄小姐得知了香貴妃打著的主意,又看到小王爺竟然好死不死的住進了他們這普通的人家裏來,便覺得此行不是表麵上的那般簡單。
甄小姐叫春綿做什麽,春綿便會立刻照辦。
春綿是丫環,甄家裏的地方,除了老爺的房間她不方便進入之外,哪裏她都能去。
這小王爺住的廂房,說句不好聽的,與小姐住的房間也不過一牆之隔。
春綿隻要多走幾步路,就能繞到小王爺的廂房外。
可惜當她走到那裏,卻發現周掌櫃竟然破天慌的也沒有呆在當鋪裏,而是在給小王爺當守門的。
“春綿,你到這裏來做什麽
。”周掌櫃看到春綿,便小聲的說道:“這裏住著尊貴的王爺,此時不適合走動,你還是快回小姐的房間去吧。”
春綿什麽都沒打聽到,怎麽甘心就這樣走了呢?
可是正如縣老爺所說的,甄家其實沒那麽大,想找顆樹躲起來進行偷窺行動,都沒有找到樹。
再說,也不能趴在紙糊的窗上偷看偷聽,這簡單就是太張揚了。
春綿哦了一聲,挪挪蹭蹭的往回走,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春綿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響了,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
“來人,給我倒一桶水來。”
小王爺這是要沐浴嗎?
倒水這種事當然是下人來幹了。可是周掌櫃這麽年老了,難道要他去做?春綿既然在這裏,就春綿吧。
不用周掌櫃吩咐,春綿自然的及飛快的應了聲:“是。”
然後,她就獲得了光明正大的接近小王爺的機會了。
“春綿,你不用照顧小姐嗎?”廚房裏,周媽媽一邊在燒著熱水,一邊擔憂的道:“要不還是由我送去吧。”
“不必了,周媽媽你還得煮食呢。”春綿阻止了周媽媽的好心,一手提著一個裝著滿滿熱水的木桶。平常她也經常替小姐打熱水沐浴,這點事可難不倒她。
說起來,春綿與甄小姐都不擅長女紅,但是在做些雜事方麵,春綿卻做得比任何人都好。而甄小姐雖然不喜刺繡書畫,腦子在算數時卻又比任何姑娘小姐的聰明。
甄家上下都是極喜歡這一對兒主仆的,並不因為她們與別人家的小姐丫環有什麽不同而惋惜。
春綿提著水桶,慢慢的把小王爺屋子裏的澡盆給灌滿了。
小王爺讓他的貼身小廝回**去拿什麽東西,所以在屋子裏就隻有小王爺自己一個人。
“過來,替我脫衣。”小王爺吩咐。
於是春綿依令行事。
當她的手剛剛觸碰到小王爺的衣領子時,小王爺忽然一動,退後一步,拍掉了春綿的手,同時,又用手指在春綿的麵前畫起了手勢。
春綿看不清他在做什麽,隻覺得眼前一花,小王爺的一根手指便直直的點中了她的眉心。
“急急如律令,附!”
小王爺的嘴裏念了一句什麽。春綿便感覺到自己的渾身一陣冰冷,接著,有一陣風刮了過來,風中似乎含帶著寒意。冰冷的氣息從鼻息間灌進了她的身體。
春綿身子如篩糠一樣的抖起來
。
她的嘴唇蒼白,牙齒緊咬。
她看到小王爺的眼神,冰冰冷冷的,不帶任何的感情。那一雙黑色的瞳仁中央,漸漸的泛映出紅色,如血一樣的紅色。
那紅色開始如絲,後來便慢慢的泛開來,最後映成了一片,將整個瞳仁都染得鮮紅。
小王爺的一雙眼睛,竟然變成了紅色!
春綿心中一驚,嘴裏發不出任何聲音,就在這時,她感覺到那侵入了她的體內的冰寒之氣似乎遇到了阻礙。
一股從她的心底深處冒出來的暖意抵擋了這股冷寒。
一冷一熱,在春綿的胸口處相遇,又在她的胸口處競爭,相互壓製。
春綿來不及發出聲音,隻覺得一半冰冷一半寒冷之後,她的眼前一黑,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小王爺沒有接著她的身體,任她自行倒下,頭砸在地板上。
小王爺站在春綿的腳邊,冷冷的注視著她的反應。
“還不起來?”等了一會兒,見春綿還沒有醒,小王爺伸出腳在春綿的身上踢了一踢。
“香妃,還不起來,是不滿意這個身體嗎?”
小王爺嘴裏說著,眼中依然是一片冰冷。
地上的春綿在被他連踢了幾次之後,終於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一睜,小王爺的嘴角邊便勾起一笑。
“你欠我一條命……”
……
從地上爬起來,坐在地板上的徐亞鏡,望著眼前這個隻有十來歲的古裝少年,眼中露出了迷惑。
“這是哪裏?”
她左右的張望,看到古香古色的家具,很是新奇。這些東西雖然看起來並不是嶄新的,但是怎麽看怎麽覺得有一股怪異的違和感。
似乎,與她經常看到的家具有著很大的出入。
再看看這個小男孩,拽得二五八萬的樣子。徐亞鏡雖然想不起來自己身在何地,何處,又為何會是這番模樣,但是她還是覺得現在的熊孩子啊,也太沒有禮貌了。
“把你的髒腳拿開!”徐亞鏡心中討厭熊孩子,口氣中也冷了下來。(對不起,正常更新是一日兩章,一共六千字。今晚因為有情況,兩章匯成一章便隻更了五千字,單訂價格雖高但是其實一樣,缺的部分下次補回。)
手機閱讀:
發表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