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怪談店的意義
趙開柏是第一個到達案發現場的人。
他在俞麗媛的門外大喊大叫,又踢又打,驚動了物業處的保安。此前他已經被趕走了一次,為什麽這次又來?
保安看他的精神很激動,四五個大男人也拽不動他。他不斷的在門外叫喊著,聲音嘶啞又絕望,令聽者膽顫,就好像在屋子裏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為了以防萬一,保安便想通知一下屋子裏的人。畢竟這個小夥子是屋裏的租客認識的人,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麽事,這小夥子應該也不會這樣叫喊吧。
可是保安敲了門,拍了門,屋子裏卻沒有反應。
外麵這麽吵鬧,裏麵的人怎麽能待得住?若是說屋子裏沒有人,那又不對,因為不久前正是這屋裏住的人打電話給物業,讓他們趕走這小夥子的。
詭異的安靜更是讓人感到害怕,加上小夥子一副“就要發生不可挽回之事”的樣子,怕出事的保安便決定闖進去。
門上的鎖是保安撬壞的,但是為了保險一些,踢門進去的人他們讓給了趙開柏。
於是,趙開柏第一個衝進了現場。
……
趙開柏的神智,到現在還沒有清醒。
不,應該說,他不想清醒。
他被警方的辦案人員帶到了刑拘室問話。
“趙開柏,快說,你和俞麗媛是什麽關係,和何莉莉又是什麽關係?”
負責審案的警務人員,敲著桌子毫不客氣的問話。
如果不是有保安證明了趙開柏在事發現場時,是被排斥在外麵的人,如果不是他大喊大叫引來了保安以及附近的鄰居,大家都可以證明趙開柏不是凶手的話,他是洗不脫這個嫌疑的。
被關在門外的趙開柏,如何能知道一牆之隔的後麵發生了這麽可怕的事情?
俞麗媛自己用屋子裏的鏟子劈開了自己的頭顱。這一不可能實現的事情,她卻一個人在自己在家裏做到了。
腦漿四濺。
除此之外,還有在陽台的一具女屍,因為被埋在土裏,已經出現了白骨化的現象。
經驗定,這名早已遇害的女屍名叫何莉莉。是趙開柏的女友。
這件案子,有許許多多解不開的疑惑。
例如警方在現場找不到第二個人在場的痕跡,即證明了俞麗媛的死是她自己所為。可是人的頭骨是最為堅硬的,一把小小的控土泥鏟如何能把頭骨敲破,而俞麗媛又如何能在頭骨已經破碎了的重大傷痛下,還能伸手進去挖出自己的腦組織來?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這件事卻實實在在的出現了。
再有,女屍何莉莉失蹤不過數天時間,何以在俞麗媛的陽台裏發現的屍體,卻已經有了至少死亡了半年的時間才會出現的腐爛程度?
這一個又一個的疑點和謎題,即使問趙開柏,趙開柏也回答不出來。
辦案的人員雖然知道這一點,卻不得不將趙開柏拘留在審訊室裏。因為,除了他,他們再也找不出其他的線索及知情人了。
從趙開柏的口中哪怕能挖出一點點有用的,合理解釋的線索及答案,他們也會立刻采用。
可惜,趙開柏卻是一副全然被嚇傻了的樣子,整個人木木呆呆,雙目發直,沒有一絲反應。
嫌疑人可以扣留不超過24個小時。但趙開柏不是嫌疑人,他最多是與死者有關係的第一發現人。
警務人員在確認了趙開柏的精神狀態已經不適宜繼續審問之後,就將他送回了家。
俞麗媛曾居住過的屋子被封鎖,而她與何莉莉的死亡,也正式被立了案。
這件事似乎暫時落下了帷幕,但同時,它的影響卻還沒有消失。
夏修親自去趙開柏的家裏探望了他。
雖然趙開柏依然是呆呆的躺在**沒有說話,但是夏修卻從他的身上,得知了自己想知道的,以及警方的人員無法得知的內容。
趙開柏的意識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就是他衝進俞麗媛的房間的時候。
就像是有一個人當麵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把他打醒了過來。
他才意識到,自己在這一秒鍾之前,是有多麽的瘋狂。就像是在他的身體裏,藏著另一個人的靈魂。
他的所作所為,全部是出於那個人的意識。
這種感覺就像是著了魔,被附了身。
隻有這種說法才能解釋他為何會突然之間對俞麗媛有著那樣深的癡戀,為她不顧一切。
可當他清醒過來之後,他又覺得俞麗媛非常的可怕。
何莉莉的好友莫玉瑤曾告訴過他何莉莉在進了俞麗媛的門後就失了蹤。
前後一聯想,再加上何莉莉的屍體是在俞麗媛的陽台上發現,不難認識到是誰殺死了何莉莉。
俞麗媛居然是一個殺人犯。她不僅殺死了何莉莉還砍死了自己,將自己的腦漿挖得地板上到處都是……
每當回想起他衝進那間房後看到的那一幕,趙開柏就冷得渾身打哆嗦。
他居然癡迷一樣的去追那個女人。
若是他沒有被她趕出門外,若是他也在那間屋子裏的話,會不會連他也會倒在那裏?
太多的恐懼感控製著他的心靈,短時間之內,趙開柏已經沒法再回到學校中去了。
趙開柏向學校請了長假,不久後又辦理了休學。
但與趙開柏一樣後怕的人,除了趙開柏之外還有一個,那就是高盛。
據說高盛在俞麗媛的事情傳出來之後,也休息了很久。他還去看過心理醫生,也請了神婆,甚至還去山上拜佛,去教堂做洗禮。
他無法解釋得清楚自己為什麽會在那一段的時間之內,突然間與趙開柏、夏修爭起了俞麗媛。
事後回想,他甚至都不清楚俞麗媛長的是什麽樣。唯一的解釋是他和趙開柏一樣中了邪,但顯然他中邪的程度沒有趙開柏的那樣深。
這是他最慶幸的地方,也許就是這個原因使他撿回了一條命。
夏修從趙開柏的家裏出來之後,他還想找一個人,徐亞鏡。
俞麗媛這起案件很顯然是屬於非自然事件。這件靈異事件是否與唐鬱家的靈氣有關他說不準。但是想調查俞麗媛是出於什麽原因而自殘,卻似乎無從下手。
知情的人如趙開柏這樣的,所知道的也不多。
若是真要下手的話,說不定從徐亞鏡那裏可以探聽到一二。
夏修記得很清楚,那天在餐廳裏見到俞麗媛的時候,徐亞鏡的表現就好像很害怕和不願意見到俞麗媛似的。到底是什麽原因會讓她對俞麗媛躲避呢?
也許,她真的知道些什麽吧。
夏修打算去找徐亞鏡問一問。
……
徐亞鏡在俞麗媛的公寓裏麵翻找著。
“是這一本嗎?”
她用手機拍下了桌子底下的一本封皮破舊的日記。辦案的刑警沒有把這本日記本拿走,大概是因為覺得這沒什麽用吧。
徐亞鏡翻了一下。
日記的主人是餘倩兒。日記上所記載的,也是餘倩兒平常生活裏的點點滴滴,以及她的戀愛經過。
為何這樣一本日記,竟然會弄出這件血案來。
“要是我早點把這本日記拿走,是不是俞麗媛和何莉莉就不會死了?”徐亞鏡惋惜的道。
“叮咚。”手機上,哇啦哇啦回複:“不可能的。儀式已經完成了,這本日記你就不能拿走,否則被釋放出來的這四個靈魂就不能再返回到日記中去,那將會造成更大的困擾。”
所以,哇啦哇啦才會在徐亞鏡在回收這本日記之前,必須要做的一件事,那就是等。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這本日記才會被收納到怪談專賣店中。
“難道店裏麵的東西都是舊的,而且裏麵都有靈魂,原來這些東西都是這樣被你們回收回來的。”
徐亞鏡感歎了句。她總算知道為什麽店裏的東西都充滿了危險。如果每一個都像這本日記一樣凶險,那豈不是誰拿到誰倒黴?
這標準的就是恐怖電影的情節啊。
“你不想回收也行啊,就這樣放著,等待下一個人撿到它。”
“就看那人是什麽樣的運氣,在他的眼中,所看到的是餘倩兒的日記,還是陸新月的日記。”
餘倩兒的日記記載的隻是一個愛情故事,而陸新月的日記所記載的則是一個召魂的方式和過程。
拿到日記的人將看到的是哪一麵,全取決於那人的內心中,是否有著和陸新月的欲望所契合的地方。若是像俞麗媛一樣,去奢望著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那麽他就很容易被陸新月所利用。
一遍又一遍。
四個人重複著上演死亡與複活的故事。
“罷了。收就收吧。這麽危險的東西,總不能讓它流落在外。”
徐亞鏡總算有點點認識到怪談專賣店存在的意義了。
賣的是危險的東西,收的也是危險的東西。但是,一切都是為了這個世界的平衡……
……
於紫聽說夏修的手被刺傷了。刺傷了夏修的人已經死了。
沒想到她在唐鬱的家裏耽擱了一陣,學校裏就出了這樣的大事。
學校的理事長叔叔緊急將於紫招了回來,但於紫最關心的卻是夏修的傷勢。
匆匆與叔叔見了個麵,於紫便著急著打電話給夏修。隻要一聽到夏修受傷,她對他所有的怨懟就全都消失了。
直到這時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對夏修的在意,已經超過了她所預想的程度。
為了夏修,她可以先舉手投降,先對他示好。
《怪談專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