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吞吐
汪惜年感到十分的震驚,沒有想到他的鄰居王直就是內鬼。
“老王,難道上次宏雪不見,也是你……你……”
既然已經被叫破了,也無所謂再隱瞞了。
“老汪啊,你就讓開吧,我兄弟要抓狗去,當心別傷了你自己。”
王直冷冷的說道,他上前去拉扯著汪惜年的一隻手。
汪惜年哪裏會肯放手?上次宏雪失蹤便已經讓他後悔不已,當時差點就活不下去了。
沒有了宏雪,對他來說,除了失去眼睛之外,更重要的是失去他相依為命的另一半。
他死也不會放手的。
意識到王直竟然也是盜狗人的一夥,被人欺騙被人欺負的感覺湧上心頭,想到正是因為自己看不見,所以王直才會挑上他;正是因為自己看不見,所以連宏雪也保護不了。汪惜年便也乍毛了。
“滾開,你們這些盜狗的,你們不得好死,你們沒有良心,你們不是人,滾,滾,放開我的宏雪,快給我滾!”
“你們居然吃狗肉,你們知不知道宏雪對我來說是什麽?啊?你們偷了它隻能得到幾十斤的狗肉,可是它對我來說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我的家人,你們把它盜走,就是砍斷了我的手和腳,挖去了我的眼睛,你們這是要我死啊,你們這些殺人犯,殺人犯!殺人啊,來人啊,救命啊!”
汪惜年越叫越是大聲,這要是引來了別人,可就不是盜狗這麽簡單了,會被別人誤會的。
劉宜礦捉狗這麽多年,也常常被人罵,尤其是碰到一些所謂的愛狗人士的時候,他心裏同樣積攢了一些怒火與想法,便不管不顧的與汪惜年對罵了起來。
“你神經病,你有本事你別吃肉啊。你不要吃雞鴨魚啊。那些雞鴨你怎麽不去有感情?對一隻狗有感情,你有毛病啊。”
“你自己對盤子裏的食物有感情那是你的事,不吃狗肉那是你的事,你有什麽權利要求別人不吃。”
“你幹脆絕食算了,你還活著幹什麽啊。你幹脆連素也別吃,還不是一樣有人喜歡種花種草種菜?”
劉宜礦反罵得很是痛快,在他的觀念裏,狗肉跟豬肉沒什麽區別。
養狗跟養豬一樣,都是用來吃的。那些說對狗有感情的人,都是有毛病的。一隻狗能有什麽感情?還能說話談戀愛不成?
劉宜礦譏諷刺激了汪惜年。汪惜年更是不敢放開懷抱著的宏雪。
“不,你們滾開,我不會放手的,我不會放手的,宏雪,宏雪……”
“老王,你還不快點動手?”
劉宜礦大吼。
夜深人靜的時候,這種叫喊聲更易引來旁人。王直也不想自己做的事情被別人知道,於是便上前硬扳開汪惜年的手,見扳不開,便開始毆打汪惜年。
汪惜年的叫喊讓宏雪徹底的醒了過來,墨魈似也知道這個時候對宏雪很重要,便暫停了與宏雪的爭搶。
宏雪徹底的清醒過來之後,開始跳起來掙紮。可是這時候他的嘴上已經被上了嘴套,失去了嘴巴的攻擊,隻能使用身體的力量進行扭轉掙紮。
但是汪惜年又抱著宏雪,宏雪若掙紮的話首先第一個被掙開的反倒是汪惜年的懷抱。
於是這便形成了宏雪掙也不是不掙也不是的局麵。
汪惜年死死的抱著宏雪不放手,王直的毆打不起作用,劉宜礦便放了繩子也衝上來加入了毆打之中。
宏雪看著自己的主人被兩人圍歐,怎麽能無動於衷?於是它又再度掙紮了起來,同時用頭去攻擊劉宜礦和王直。
一個是瞎子,一個是被上了嘴套,脖子上還綁著繩子的狗。隻要用力一拉,狗就呼吸不了。
瞎子怎能敵得過另兩個身體健全的人,很快他就被打趴在地。
看到主人如此,宏雪的反抗也更加激烈了。可惜的是它先前沒有主動的優勢,現在再來反抗,卻隻能是白費力氣。
不過因為它拚了命,所以劉宜礦想順利的把它帶走也不可能。於是劉宜礦拿出了麻醉劑,一針紮到了宏雪的脖子上。
隨著麻醉劑的注入,兩分鍾後,宏雪隻能漸漸的脫力,軟軟的倒在地上。
宏雪的嘴裏發出了嗚嗚的哭聲,它的大眼睛緊緊的望著主人汪惜年,它最擔心的就是它的主人不知道怎麽樣了。
可是劉宜礦與王直卻不讓它有半點接近主人的機會,就把它扛起來帶走了。
陷入昏迷之前,宏雪的眼裏流下了一行清淚。
“這個死瞎子,害我們浪費這麽多時間。”
耳邊聽著劉宜礦和王直對汪惜年不斷的咒罵聲,宏雪漸漸倒在了窗子的下邊。
“嗚嗚。”
宏雪回過頭,望著身後在黑暗蟄伏不動的墨魈。
“怎麽?想讓我出去幫你嗎?”
墨魈冷冷的哼了一聲。之前那麽倔強的想要霸著那個窗口,而現在卻主動的要求自己出現?
“嗚嗚……”
宏雪發出卑微的祈求聲音。現在隻有墨魈的出現能夠幫助它了。
……
王直幫助劉宜礦把宏雪搬上了車。
“這回可把老子我給累慘了。”王直抱怨著說道。汪惜年那死瞎子一定會去報案的,被大家知道是他偷的狗,那可就不好了。
“怕什麽,不過是狗而已。”劉宜礦說。“他是瞎子,又沒有證據,憑他一張嘴,你不承認他又能怎麽樣。”
說得到是,不過是隻狗而已,難道還能用他的命來賠嗎?
王直心裏有點不安,不過見劉宜礦大大咧咧的毫不放在心上,他也就放心了。反正,最多他就是從犯而已。
一隻狗而已嘛,死了就是死了,還能有多大的罪。
嘭的一聲,宏雪的身體被重重的扔進了車廂裏,王直拍拍手,正準備跟劉宜礦告別,突然間,一種熟悉的毛骨悚然感從他的背後順著脊梁骨往上爬。
王直寒毛一豎,頓時扭過頭來看。
“啊,啊,狗……”
王直驚訝的瞪著眼睛,指著劉宜礦車廂裏麵。
“怎麽了?”劉宜礦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回過頭。
夜色裏,車廂裏麵更加的黑暗。剛剛丟進裏麵去的黃狗也被黑暗吞噬,已經看不見了。
不過,什麽都看不到的黑暗裏卻仿佛凝結出了實質,有一種更為深沉的黑暗在裏麵,同時散發出了某種危險的氣息。
王直一感覺到這股氣息,便嚇得不敢動了。
劉宜礦是第一次感覺到這股氣息,雖然讓他有些意外,卻還是不信邪。
“怎麽回事,這裏麵是……”
劉宜礦一邊說一邊打著手電筒往車廂裏麵照。
手電筒在車廂裏麵掃射,掃到了一個黑黝黝的毛發。
那毛發黑得發亮,連手電筒的光都給反射出熒光來了。
劉宜礦和王直都俱是一愣,哪來的黑毛啊?剛才扔進去的明明是隻黃毛啊!
正要仔細察看,黑暗中一雙豎瞳並閃著可怕熒光的眼睛,從車廂裏麵飄了出來。
當黑色的輪廓還沒有清晰的顯現出來之時,一條白色的v字形首先映入了眼簾。
劉宜礦和王直都看清楚了。
這是一隻巨大的,巨大的……
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巨大的狗!
說是狗又不對,因為狗的眼睛不是會發亮的。
可是這隻龐然大物的外形又像極了狗類。
除了,它長著長長的獠牙……
不,不是狗。不是狗!這是什麽啊!
心裏麵的疑問沒來得及叫喊出口,劉宜礦和王直已經被墨魈張開的血盆大口一口吞了下去。
這種低級的人類生物可不好吃。
盡管墨魈餓了幾千年了,可是想到這些不過是從前那些奉承著它的人,所以它一點也沒有吞下去的意思。
想成為它的食物,他們不這夠格。
於是,吞下了這兩個人類過了三分鍾左右,墨魈又把他們完整的給吐了出來。
被重新吐出來的王直和劉宜礦此時已經窒息了。
被吞吃的恐懼使他們心髒負荷不了,加之入腹之後無法呼吸,他們的身上被包裹了一層滑滑的黏液,那是墨魈的口水。
吐出來之後,那層又滑又厚的黏液還牢牢的粘在他們的身上,風幹之後,便變成了一層脆脆的薄膜,一碰就會碎成粉沫,被風散在空中,連想收集到都很難。
墨魈一出現,便輕鬆的解決掉了兩個盜狗的家夥。
墨魈有些得意,它踏著步伐想自由活動。
宏雪此時中了麻醉,在它的身體裏麵動彈不得。
不過墨魈剛走了沒多遠,就被一個早早等在它前麵的人給攔住了。
“宏雪此時很想回到它主人的身邊去。”
徐亞鏡在黑暗中出現,半隱的身形讓她有如鬼魅一般。
她穿著黑色的衣服,而未名穿著白色的衣服,兩人一黑一白相依站在那裏,並沒有動用什麽靈力,竟讓墨魈感覺到渾身一緊。
真是的,做了件好事,連想出去玩玩都不給。
墨魈前蹄踏著步子,不滿的哼哼。
“這可不是我要出來的,是它求我出來的。”它道。
“我知道。”徐亞鏡淡淡的說道。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她從頭看到了尾。
“不過,宏雪還是很想回去,如果你聽話,我會讓你有一定的自由活動時間。”
徐亞鏡提出的這個交換條件,墨魈沒有拒絕的理由和權利。
它用鼻子噴了噴氣表示不屑,之後便還是接受了。
有機會出來玩,總比老是不能出來的強。就忍一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