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玨把頭抬起來,眼睛紅紅的,“你倒是提醒了我。”

黎遠昭心中一喜,“你同意了?”

“我該考個駕照了,”陳玨輕輕推開他,“你總有幫不上我的時候。”

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永遠是最蠢的選擇。

她彎腰摸了摸慕慕的小臉,剛剛退燒的麵頰還有些發紅。

黎遠昭站在不遠處,端詳她,“任何時候,隻要是你跟慕慕的事,我都不會袖手旁觀。”

陳玨沒說話,用滿是疲憊的眼睛看著他。

黎遠昭一陣心疼,指著旁邊的空床,“休息一下吧,孩子我照顧。”

陳玨依舊沒應,坐在床邊看著慕慕。

黎遠昭見她不動,索性過去將她一把抱起。

陳玨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摟緊他脖子。

“什麽時候都不肯聽話,”他舍不得放她下去,幹脆坐到另一張床邊,把她放在腿上。

陳玨不願意,要起身,被黎遠昭狠狠按住,“噓,慕慕剛睡著,你要吵醒她麽?”

這句話很管用,陳玨立刻停止了亂動的手腳。

黎遠昭貼近她,嗅著她的臉,曖昧地呼著氣,“對,你不亂動,我才能控製住自己不亂動。”

陳玨往後撤,但圈著她的胳膊仿佛銅牆鐵壁,完全無法撼動。

她看了眼躺在**的慕慕,放棄了最後的掙紮。

難得的溫順安靜,讓黎遠昭不禁湧起一陣春潮。

他鼻尖抵住她的嘴唇,蹭著,“記得外市的那一晚嗎?我沒騙你,你那天真的很熱情。”

熱情到,他差點繳械。

陳玨用力抿唇,那晚的場景雖然不清晰,但零零散散還記得一些畫麵,她好像,伏在他身上,求他了。

想到這兒,不由得臉一紅。

陳玨本來就白,在醫院的白熾燈照耀下,那兩抹粉色異常顯眼。

黎遠昭壞笑,收緊胳膊,“你那天,吻得很深,像要吃了我。”

“我沒有。”

“你有,”他在她頸間纏綿,一下一下挑逗她鎖骨上的動脈,“真後悔沒拍下來,這樣,你就沒法抵賴了。”

陳玨心裏像被一根羽毛撩撥,又麻又癢又羞臊。

這算什麽事啊。

她用手擋住他的唇,低聲道,“玩兒夠了就放我下來!”

像隻發怒的小貓,有利爪,但撓得人不疼,反而更癢。

“沒玩兒夠。”黎遠昭笑,“以為擋住我的嘴,就萬事大吉了麽?”

說完,他的手開始不老實地摩挲陳玨的腿。

陳玨一怔,如臨大敵。

她用力按住他的手,跟他拉開距離,有些抗拒。

獨立病房裏隻有兩人,無處可躲。

黎遠昭沒鬆手,固執地把她圈在懷裏。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麽,”他低頭,嘴唇附在她頸側,一陣溫熱,“你放心,你跟慕慕,會有光明正大的身份。”

陳玨揚起胳膊,往旁邊懟,“我不在乎。”

“不,你在乎。”

黎遠昭貼上她,不依不饒。

從始至終,他對她的感情,從未變過。

他的人,他的心,從來沒有對陳玨不忠。

陳玨見掙脫不開,不再動。

黎遠昭的胸膛起伏,一下一下,頂著她的肩膀。

沒來由的,他說了句,“我沒碰過她。”

陳玨抿唇,輕聲道,“跟我沒關係。”

黎遠昭自說自話,“除了你,我沒碰過任何人。”

陳玨腦海裏浮現出上次肖啟雲給她看的視頻,脫口而出,“接吻不算碰嗎?”

她其實從未糾結過這個問題,但黎遠昭說出那句話的瞬間,她突然就想杠一下。

果然,黎遠昭馬上閉了嘴。

陳玨不由得嗤笑一聲,“我有時候覺得你挺有趣的,明明是個我行我素的人,非要用自己不曾擁有的道德準則標榜自己。”

簡單一句話,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吃著碗裏的,還想讓鍋裏的飯食心甘情願地等著被他吃,真是可笑。

黎遠昭掰過她的肩膀,認真道,“這件事我從未跟你明說,是我的錯,現在,我跟你解釋清楚。”

陳玨生育之後,他其實有考慮過,把所有事說清楚,但那段時間她突然轉性,對他百般好,他就擱置了。

後來他第二次同意跟曾幼瑜結婚,又太顧忌陳玨的感受,更不敢說。

更何況與別的女人結婚這件事,任何時候討論,都傷感情。

直到後來,陳玨離開,他才開始後悔。

現在一切都已經發生,沒什麽不能說的了。

陳玨沒矯情,坦然地看著他,“你說。”

黎遠昭深吸一口氣,“當初結婚,是為了曾家能給萬澤注資,我那時正跟周南競爭,在錢上出了問題,所以就跟曾幼瑜合作,擬了一場假結婚。我沒想到,她會請你去現場。”

陳玨沒有一絲波瀾,“嗯,然後。”

“第一場婚禮,我親手毀了,我發誓,我沒有一點想跟她結婚的想法,但......”

他咬牙,斂去眼中的神采,“但他們拿宋連要挾我。陳玨,宋連是我的兄弟,是除了你,對我最重要的朋友,我可以雙手交出我的財富、地位,甚至名譽,但我不能連累他,所以,就有了第二次.......”

陳玨眼神微變,有一絲動容。

但隨即,又恢複冷淡。

黎遠昭的話,又有幾分真?

商場動**不定,她一個局外人,根本無從探尋真假。

更何況,就算是真的,又與她何幹?

“黎遠昭,成年人應該為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我不管你出於什麽緣由,現在已經塵埃落定,我們沒有再糾纏的必要。”

她趁機抽身,去探慕慕額頭,汗津津。

她鬆了口氣,接著道,“生慕慕,我不後悔,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願意買單。同樣的,你自己做的事,也要自己買單,我沒義務因為你對別人的補償,而遭受無端的惡意揣測與攻擊,就算我可以,我也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在慕慕身上。”

以前的事情,她不想再提,僅僅是現在發生的一切,也足夠讓她對黎遠昭退避三舍。

兩人正在僵持,慕慕突然哭了起來。

黎遠昭搶先一步抱起,有些焦急地探她體溫,“沒發燒啊。”

“孩子餓了。”

喝了奶後,慕慕安靜了下來,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