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玨有些驚訝,但很快恢複了平靜。
她後退了幾步,斜睨他一眼,“關我屁事。”
黎遠昭沒指望她能立刻接受,所以她的任何反應,都不意外。
電視上正在倒計時,馬上就要迎來新的一年。
最後三秒,黎遠昭突然扼住她手腕,扯過她。
陳玨跌進他懷裏,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黎遠昭徹底控製住。
他的手掌從她脖子劃過,順利捏住下巴,猝不及防之際,落下了深深一吻。
窗外煙花四散,在他們背後炸開,淪為浪漫的背景板。
這一年結束了。
新年的鍾聲仿佛有魔力,敲開了一扇嶄新的大門。
電視上、天空裏,此起彼伏的爆竹煙花,震耳欲聾。
陳玨愣住,不由淪陷在這一片祥和中。
陳媽媽被吵醒,從屋裏出來,當麵撞見接吻的兩人。
“你們......”
陳玨聽見動靜,用力推開他,一句話沒說,進屋反鎖了門。
陳媽媽臉色不好看。
她知道因為慕慕,兩個人沒辦法斷幹淨,但被親眼撞見,多少還是有點鬧心。
“遠昭,你們姐弟倆一直不清不楚,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封建,不希望慕慕沒爸爸,所以放任了你們,但今天既然被我瞧見了,我也不能裝瞎。”
陳媽媽踱步到沙發邊坐下,示意他也坐。
黎遠昭乖巧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個小學生。
“今天過年,理應不該跟你說這些,不過我之前就考慮過,找時間跟你好好聊聊,幹脆就今天算了。”
她往黎遠昭身邊挪了點,拍了拍他膝上的手,“遠昭,我養育了你五年,你待我,真的沒話說,但你跟你姐現在這種相處方式,確實有問題,你成家了,慕慕見不得光,同樣,小玨也見不得光,我了解她,她是個不願意受委屈的,我也舍不得,今後,你跟慕慕按父女處,跟小玨按姐弟處,這也是唯一的解決方法了。”
黎遠昭笑了一下,反手握住她,“媽,我跟她......這輩子都做不了姐弟。”
“可是你太太——”
“我離婚了。”
陳媽媽聞言一愣,反問,“離婚?”
黎遠昭點頭,又搖頭,“也不算,因為我們壓根沒領過證。”
他沒解釋太多,草草應付幾句,“我現在是一個人,我跟曾幼瑜,從始至終,什麽都沒發生過。媽,你信我的,對不對?”
陳媽媽對黎遠昭有種天生的信任感,在她眼裏,黎遠昭一直都是一個好孩子,哪怕他辜負了自己的女兒,她都覺得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沒辦法,黎遠昭在她麵前太會裝了。
這種偽裝,從十幾歲開始就灌輸進了她大腦,一下子根本推翻不了。
陳媽媽為難,淡淡道,“我信不信你沒用,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既然你已經單身了,以後的路怎麽走,就自己爭取吧。”
黎遠昭摟著她肩膀,像曾經無數次的撒嬌一般,“媽,隻要你信,就足夠了,至於我姐,我會慢慢做給她看,我不會讓你,也不會讓她失望。”
他收起不正經,認真無比地說,“我愛她,從來都沒變過,從來從來,都不曾變過。”
陳媽媽雖然不能替陳玨做決定,但她太想讓她的女兒被照顧了,慕慕也需要爸爸。
陳玨以後肯定是要結婚的,到時候給慕慕找個後爸,總歸比不上親爸,再加上黎遠昭現在也孑然一身,自然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不過她最終沒吭聲,把決定權交還在了陳玨手裏。
.......
另一頭,曾家客廳裏一片狼藉。
曾幼瑜事先沒聽見任何風聲,突然在財經版上看到了“被離婚”的消息。
下午她去萬澤找過黎遠昭,被拒之門外。
她無法忍受,黎遠昭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沒跟她交代隻言片語,便私自將離婚事宜公之於眾。
她在萬澤門口等到傍晚,才終於截到人。
黎遠昭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曾幼瑜被新聞衝擊得有些失態,她從車上衝下去,直接撲到黎遠昭身上。
“你什麽意思?離婚聲明是什麽意思?我同意了嗎?”
黎遠昭波瀾不驚,“我們都沒領證,怎麽能算離婚聲明?”
他笑了下,眼神裏藏著狡黠,“頂多是份對外告知函吧,告知你我,此後為路人。”
曾幼瑜惡狠狠瞪他,“說好三年,你提前違背諾言,不怕我爸故技重施嗎?”
當初就是因為曾慶宗能壓住黎遠昭,所以她的陰謀手段才能得逞。
黎遠昭粲然一笑,耀眼得很。
“巧了,財經版的報道,就是出自你父親之手。他大概也覺得離婚太難聽,所以用了分家這麽溫和的詞匯。”
曾幼瑜不信,撕扯他,“你放屁!我爸不會背著我做這種事!”
黎遠昭難得的有耐心,他拿出手機,撥通曾慶宗的電話,遞給曾幼瑜,“不信的話,自己聽。”
曾幼瑜不可置信,但還是接過了手機。
“幼瑜,回來吧,一切都結束了。”
這句話猶如五雷轟頂,瞬間把曾幼瑜擊倒。
她癱坐在地上,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怎麽會這樣?
他們明明還有三年.......
黎遠昭上車,看她還癱在原地,對身邊的小吳說了句話。
小吳點頭,聯係了千秋的司機。
曾幼瑜回到別墅的時候,曾慶宗正對著一大桌子菜喝悶酒。
傭人做好了年夜飯之後,被曾慶宗遣散回家。
他知道,夜裏免不了有一場惡戰。
果然,曾幼瑜一進門,便一把扯掉桌布,掀翻了桌上所有的食物。
除了曾慶宗手上那杯紅酒,所有東西都沒幸免於難。
曾幼瑜像頭發狂的小獸,竭力嘶吼,“為什麽!你明知道他對我有多重要,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曾慶宗晃著酒杯,滿臉克製,“瘋夠了沒?瘋夠了再跟我講話。”
“沒有!”
她麵色發青,深吸氣,大步往曾慶宗身邊一橫,把他手上僅有的酒杯奪過,摔到了地上。
酒液四散,染紅大理石地板。
與之而來的,還有一個響亮的巴掌。
曾幼瑜半邊臉通紅,不可置信,“你打我?”
“我就是要打醒你!”
說罷,曾慶宗反手又一個巴掌,把曾幼瑜兩邊臉打了個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