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鏡(四)
浩浩‘**’‘**’的隊伍中,夏子謙排在了最後,隻聽衝鋒號響,他拿起長茅,跟其他人一起,拚命的往前衝,但他畢竟是個書生,哪有那麽大的力氣,才跑了沒多遠,就摔到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夏子謙吐出泥,掙紮著從地上爬起的時候,一個督軍的官兵,衝上前來狠狠的踢了他一腳。
“沒用的家夥!還不起來!”官兵嘴裏罵道,順手給了夏子謙一鞭。
那鞭子結實的打在‘肉’上,讓夏子謙覺得很疼,為了不挨打,他拿著長茅,飛快的跑進了隊伍中,他以為就是這樣作作樣子就行了,反正自己在最後麵,輪不到自己打。誰知,對方的官兵竟然**,殺了過來,聽到對方的呐喊,夏子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心想,這次死定了,咬緊牙等著受死,誰知有人將他一把拉起,扔到了馬背上,夏子謙爬在馬背上,看不見人,隻看到周圍的士兵戰的戰死的死,那匹馬跑的方向好像是敵營。
“誒,我夏子謙飽讀詩書,沒想落得這般下場。”夏子謙爬在馬背上歎息,以為自己是被俘虜。
這時,馬背上的人噗嗤一聲笑了,跳下馬,喊道:“夏公子,馬背上可舒服?”
“嗯….?”夏子謙抬頭一看,眼前穿著將軍服的竟然是那天救自己的姑娘。“仙‘女’…是你?”
“夏公子,快下馬吧,你已經安全了。”紫芸笑著把夏子謙從馬背扶下。
夏子謙下馬時,帽子從頭上掉了下來,看起來樣子極呆,愣了一會兒,才說出一句讓人發笑的話:“仙‘女’,你是敵軍還是友軍?”
“夏公子。”紫芸皺起了眉頭,指著身後的大旗說:“紂王昏庸無道,你覺得我們是友是敵?”
“周…”夏子謙看到旗上寫著一個周字。
紫芸知道夏子謙是個書生,於是解釋道:“夏公子,如今天下,殷商已失民心,我武王順應天命,伐紂除‘奸’,你說這是不是好事?”
“確是好事。”夏子謙聽來頭頭是道。
紫芸笑了,又問:“那你說我們是友還是敵?”
“哎呀,小生糊塗。”夏子謙自覺自己剛才的話失禮,心有歉意。“多謝仙‘女’兩次救命之恩。”
“罷了,我知夏公子是個好人,否則也不會兩次相救。”紫芸笑了起來。
這時,帳內走出一位頭發胡須全白的老者,紫芸見了,上前施禮:“薑師叔。”
“嗯。”老者點了點頭,看向夏子謙,問道:“這是?”
“回薑師叔,這位便是我提過的,舍命護比幹之魂的書生。”紫芸回頭看了夏子謙一眼。
老者麵帶微笑走向夏子謙,感慨的說:“果然是英雄少年,不知你可願加入我軍,替天行道…”
“薑師叔,不可。”紫芸一聽,急了,走到老者旁邊,小聲說了幾句。
老者聽了,皺起眉頭:“原來是這樣….”
紫芸點了點頭,站在一旁的夏子謙全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過了一會兒,紫芸才走向了夏子謙。
“夏公子,現在我有軍事在身,就不陪你多說了,你先在此歇息片刻。”
“多謝仙‘女’。”夏子謙點了點頭,他雖然在這裏一個人都不認識,但總不可能讓別人放下軍事來陪自己,當然不敢多說。
隨後,紫芸便隨那名老者去了,直到傍晚時分,紫芸才出現在夏子謙的麵前,這時,紫芸已經未穿軍服,而是一身紅妝,隻見佳人緩緩靠近,夏子謙竟然紅了臉。
“夏公子,你臉紅做什麽?”
“這…天氣太熱。”夏子謙不敢再看紫芸。
紫芸微微一笑,溫柔的問:“是嗎?”
“嗯。”夏子謙點頭,他能感覺到紫芸的靠近,隨著紫芸的腳步,夏子謙的心砰砰的跳著,忽然他聞到了一股可不可議的香味,頭一沉,倒在了地上。
這時,老者走出帳內,站到紫芸身邊,歎道:“去吧。”
“薑師叔….”紫芸有些猶豫。
老者笑了起來:“雖說大敵當前,但有哪吒他們在此,遠已足夠,你就去吧。”
“可是,我與他並不相熟,這樣做,紫芸覺得….”
“勿需多言,這是你跟他的緣份,需盡此緣,你才能斷了凡念。”
“我…..”
“你不用擔心,隻要仙根在,你隨時可以重返天庭。”
“紫芸明白了。”紫芸點頭,對著老者行禮後,走到了夏子謙身邊,將他抱起,化成紫‘色’祥雲,飛往天邊,在一個不知名的村落停了下來。以竹為牆,以草為頂,紫芸搭起了一間小屋,換上了一身凡‘婦’的衣服,待到夏子謙醒來時,紫芸輕聲喚道:“相公。”
“你…..”夏子謙覺得自己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眼前美麗的‘女’子叫自己相公,可他連對方的名字都不記得。
‘女’子笑了笑,端上一碗湯‘藥’,溫柔的說:“相公,你前日從山上摔了下來,身子還沒好,快喝下這碗‘藥’。”
“哦。”夏子謙點頭,聞了聞‘藥’後,端起碗來喝了個幹淨。
‘女’子接過‘藥’碗,走了出去,不停的忙裏忙外,夏子謙雖覺得不妥,但忍不住想問:“娘子,你叫什麽名字?”
“….”‘女’子的背影愣在了那裏,過了一會兒,‘女’子轉過身來,笑看著夏子謙。“紫芸。”
“那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嗎?”夏子謙脫口而出,看到‘女’子的臉‘色’後忙解釋:“我可能因為從山上摔下來,腦子有些不清醒,我怕我記不住你的名字。”
“那…我也叫你子謙?”紫芸試探的看著夏子謙。
夏子謙聽到紫芸這麽說,興奮的坐了起來,拍著‘床’說:“對,我叫子謙,你叫紫芸,我想起來了!娘子。”
紫芸的臉‘色’一緩,終於有了紅潤,如果夏子謙沒有說最後兩個字,她怕自己真的是功虧於潰。
接下來的兩天,紫芸和夏子謙都在互相熟悉彼此,就像是才認識一樣,不時的呼喚彼此,倒是多了一種樂趣。紫芸洗衣的時候,夏子謙就幫紫芸打水,夏子謙劈柴的時候,紫芸就幫夏子謙擦汗,兩天下來,話不多,卻親近了不少。
入夜,熄去燭火,夏子謙顫抖的手,抱上了紫芸的腰,紫芸有些僵硬,但一想這是天命,便閉上了眼睛,任衣衫落去,夏子謙的手撫‘摸’上自己的肌膚,紫芸有些害怕的心是在聽到夏子謙一遍遍呼喚自己名字的時候放鬆了下來。
這一夜,紫芸知道了什麽是巫山雲雨,人間之情愛,她也隻曾聽過,未曾經曆,不像其他神仙有曆盡劫難,自有她時,她便是神仙。
紫芸明白,以後的生活,她一定要努力的忘了自己是神仙,就像她讓夏子謙忘了一樣,不過沒有這麽容易,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紫芸一個人走到屋外,看著天上的月亮。紫芸不會忘記那天薑子牙在帳內對自己所說的那翻話,薑子牙算出自己和夏子謙的前世有一段未了情,但對於紫芸來說她已經不記得,她隻記得自己是神仙的日子,薑子牙還說,這段情要還,還要斷,讓紫芸自己選擇,如果能悟,便是永安天庭,如果不能,恐將沉淪人世。當時,紫芸不知道該如何,是薑子牙點拔,說不妨試試,淺嚐即可。
“何為淺嚐?”紫芸對月自言自語,薑子牙的話讓她想不透,她太專心,連夏子謙走到自己後麵都沒有發覺。
夏子謙替紫芸披上外衣,輕聲回道:“淺嚐,不以盡興。”
“我吵著你了嗎?”紫芸回頭一看,夏子謙卻把紫芸摟在了懷中。
夏子謙不回答,看著天上的月亮,笑著問:“這麽好的月‘色’,你怎麽不叫我?”
“我怕吵到你休息。”紫芸笑了笑。
夏子謙搖頭,輕聲說:“有你在,永遠都不吵,倒是沒有你的話,我不知我在這世間又有何用。”
“為什麽這麽說?”紫芸扭頭看著夏子謙。
夏子謙鬱鬱的說:“我也不知道是何原因,總覺得除了你,好像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我想做的事,或者我忘了我要做什麽。”
“子謙….”
“紫芸….噓。”夏子謙抱著紫芸,不想讓紫芸再說話。
“子謙,你是不是覺得不開心?”
“有你在,為什麽要不開心?”
“那你為什麽說你什麽都不記得?”
“我也不知道,確實是這樣,一開始我也覺得奇怪,像是在做夢,我不知道這是哪裏,也不知道這是何世,就像是進入了夢境之中,年月虛無,什麽都沒有,除了你。”夏子謙輕輕的將紫芸轉過身,看著紫芸。“我們好像天生就是一對夫妻,我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也不想知道什麽時候結束。”
“子謙…”紫芸把頭靠在了夏子謙的肩上,夏子謙的這翻話可以讓人感動,但紫芸卻對夏子謙沒有那種感情,所謂的愛是什麽?紫芸至今不了解,隻知道這是在完成自己前世的宿怨,薑子牙說過,夏子謙前世很恨紫芸,而紫芸自己卻不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