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頭將軍(七)

洛司塵見雪狐受到了無頭人的影響,靈機一動:“雪狐,你說你可以感覺到他在哭,那你可不可以感受一下他在想什麽?”

“嗯?”雪狐搖頭尾巴,向洛司塵望去,一身純白的毛在夜光下閃閃發光,是銀白色的光芒,如同寶物一樣的耀眼,兩隻耳朵豎了起來。

洛司塵衝雪狐點頭,吩咐:“你試試。”

“好吧….”雪狐走向了無頭人,猛的把無頭人撲倒在地,用她的前爪按住了無頭人心髒的位置….已經沒有了心跳,可是胸腔裏似乎有回音,那副皮囊裏有個聲音在哭….喊….喊的像是一個人的名字….雲憂……

雪狐直覺,那個人應該對無頭人非常的重要,是戀人?是親人?雪狐不知道,就在她還想聽到更多的時候,砰的一聲,脖子上的繩子斷了,洛旖送給雪狐的三枚銅幣掉了下來,雪狐顧不了那麽多,想繼續聽,可是什麽都聽不到了。

洛司塵走過來小聲的問:“聽到了什麽?”

“他好像在喊一個人的名字….”雪狐回頭,看著洛司塵。

“還有呢?”

“聽不到了….”雪狐把前爪入了下來,往後退了兩步,那個無頭人倒在地上,死死的抱著那塊棺木。在洛司塵的追問下,雪狐說出了無頭人所喊的名字,可是他們不知道這個名字是男是女?是無頭人的什麽人?洛司塵還想讓雪狐聽下去,雪狐不得不告訴洛司塵一個不好的事實,她什麽都聽不到了。洛司塵詫異的看著雪狐,看著雪狐在自己麵前化成了人形,化成人形的雪狐歎了口氣:“繩子斷了。”說完,蹲下身去,把洛旖送給自己的三枚銅幣撿了起來。

洛司塵是個相當愛想思考的人,看著洛旖的三枚銅幣,他知道了雪狐聽不到的原因,於是讓雪狐把銅幣再次串了起來,戴在了脖子上。遺憾的是,這樣並沒有絲毫的用處,雪狐又試了一次,還是什麽都聽不到。這讓洛司塵非常的困惑,雪狐本身是什麽也不知道的,洛司塵知道現在唯一能告訴自己為什麽雪狐之前能聽到,繩子斷了以後就聽不到的人隻有洛旖。於是拔通了洛旖的電話,把現在的情況告訴了洛旖,在洛旖的告之下洛司塵才明白,原因不在於這條繩子,而是那三枚銅幣,那三枚銅幣是古代的錢幣,流傳已久,本身就帶了靈識,所以才能幫助雪狐聽到一般人不能聽到的聲音,繩子之所以會斷的原因也很簡單,隻因為銅幣上的靈識已經耗完,就像是電池的電量一樣,一旦銅幣上的靈識沒有了,就一點兒用也沒有了。洛司塵聽後,茫然的問:“姐,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你是豬啊?!電池沒有電了,怎麽辦?”洛旖聽到洛司塵問的這個問題就火,不知道洛司塵這麽聰明的一個孩子,怎麽就在關鍵的時候犯糊塗。

洛司塵被罵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麽不對,死皮賴臉的問:“你那兒還有嗎?”

“有也不給你!自己想辦法!”洛旖生氣的掛斷了電話,鐵了心不幫洛司塵。

洛司塵已經從洛旖的語氣裏聽出來了,拿著嘟嘟嘟響的手機,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裏。現在唯一的辦法,就隻有等他找到古銅幣再說,但是在這期間,無頭人應該怎麽辦?想了想後,洛司塵跟雪狐大半夜的,在工地上做起了建築工,還好,磚和水泥什麽的都是現成的,對於蓋房子這件事,洛司塵雖然沒有多大的研究,但是依樣畫葫蘆還是會的,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一間小屋在工地的正中間蓋好了,大小剛好夠關無頭人,完工後,洛司塵拍了拍,笑了起來:“搞定!”

“沒有門我們怎麽進去?”雪狐看到四麵都是牆的小屋,憂鬱的望向了洛司塵,是洛司塵吩咐她這麽做的,她沒有問原因,現在才想起來。

洛司塵愣了一下,看著雪狐回答:“你為什麽早不提醒?”

“我…”雪狐有些冤枉,她還以為洛司塵是故意的。

洛司塵是什麽人,既然錯了,他也很想得開,見雪狐有委屈的表情後,笑著摟住雪狐的肩回答:“放心吧,這點兒小事還難不到我,不就是沒門嘛,到時我們將牆推倒不就行了。”

“……嗯”雪狐被洛司塵的親密動作羞紅了臉,頭低了下去。

這時,天邊的太陽已經慢慢的在往上爬了,洛司塵打了個哈欠:“時間很晚了,我們該睡覺了。”

“睡覺?那這個怎麽辦?”雪狐指著蓋在工地中間的小屋。

洛司塵看了一眼,笑著回答:“他現在又跑不了,不用守著。”

“哦。”雪狐點頭。

洛司塵說是說不用管,回到辦公室以後,他還是給程工打了個電話,讓他不要到工地來,原因沒說,隻放了四個字出去‘後果自負’,對方一聽,嚇都嚇死了,以為發生了更大的事情,哪裏還敢來,都沒有了聽下去的欲望。

好好的睡了一覺以後醒來,已經是下午快吃晚飯的時間,洛司塵看著還在熟睡的雪狐,不忍吵醒,走出辦公室打了電話,電話是打給洛旖的,好說歹說,講了一大堆的好話,洛旖才答應了給洛司塵快遞三枚銅幣過來,不過價格就驚人了,洛旖很會坐地起價這一招,三枚銅幣一口價三百萬。洛司塵知道這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價格,可他不得不接受,因為他沒有辦法離開這個工地自己出去找,也沒有其他的人能幫得了自己,能夠最快找到銅幣或者是手上有銅幣,並且有可能會幫自己的隻有洛旖。洛司塵必須耐心等待,快遞到的時間是三天以後,在這期間,他該幹什麽呢?洛司塵沒有好的主意,一個餿主意卻上了心頭,這一點,他也是跟他姐洛旖學的,這叫不是親姐弟,勝似親姐弟。

雪狐醒來後,聽到自己的新任務,吃驚的看著洛司塵:“你真的要我這麽做?”

“沒錯。”洛司塵帶著笑容,回答:“如果你順便的話,可以先到外麵買些好吃的回來。”說完,洛司塵掏出了自己的錢夾,一並扔給了雪狐。

雪狐接過錢夾皺起了眉頭,她不知道洛司塵是怎麽想的,居然要自己去尋這附近的鬼靈來讓洛司塵開心消遣,這個主意隻怕非洛司塵的人是想不出來的。雪狐心裏一百個不樂意,可是洛司塵說了要她這以做,她也沒有辦法,畢竟能讓洛司塵開心對雪狐來說也是一件開心的事。沒有公交車,雪狐小跑了一路,去到最近的城鎮買了大包小包的吃的,還好,平時在李文宇家裏有幫買東西,所以知道什麽好吃什麽該買,幾大包加起來一共也沒花幾百塊。雪狐是在路人甲乙丙的注視下離開的超市,那些人的心裏都在想這麽漂亮的一個美女力氣怎麽會那麽大,因為雪狐的包裏很明顯的裝了三大瓶礦泉水,還要加上那些吃的,沒有一百斤的重量也有好幾十。他們哪裏知道,這點兒重量對於雪狐來說完全是小CASS,雪狐輕鬆的拿著吃的喝的用的往工地這邊走,別人用跑的速度都追不上她,當然,前提是,沒有人看到的地方,有人看到地方,雪狐是很小心的,因為洛司塵說過,不能讓人類發現自己在用法術。直到走到沒有什麽人的地方,雪狐才會使用妖法。盡管這樣,雪狐還是一次性的完成了任務,不隻是買回了吃的,還帶回了一隻半道上抓的孤魂野鬼。洛司塵見了,忍不住笑:“厲害呀,雪浮。”

“這沒什麽。”雪狐被誇獎得有些不好意思。

跪在地上的野鬼感覺就沒那麽好了,天黑了他才出來,那麽巧就碰到了一個法力高強的妖精,還被帶到了一個好像很凶的人麵前,野鬼越想越怕,瑟瑟的發抖。

洛司塵坐在椅子上,吃著雪狐買的蛋糕,大聲的問道:“你是什麽人?叫什麽名字?”

“……”野鬼抬頭看了洛司塵一眼,沒說話。

洛司塵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大聲的吼道:“問你呢?叫什麽名字?!”

“…張得全….”野鬼嚇得渾身抖個不停,世人想不到鬼也會有這個時候,其實隻是世人把鬼想得太可怕而以,有時候,鬼更怕人,主要看對方是個什麽人。

雪狐把礦泉水用杯子倒了出來,遞給了洛司塵,見洛司塵一口喝光後,又給洛司塵滿滿的倒上了一杯。做完這些,她才坐到了洛司塵的旁邊,小口小口的慢慢吃東西。

洛司塵把整個蛋糕吃光後,盯著野鬼看了許久,問道:“死了多久了?”

“….十一年….”野鬼小聲的回答。

洛司塵一拍桌子,吼道:“十一年了,你還不去投胎,逗留在人世幹嘛?老實交待!”

“…我…不想幹嘛…”野鬼直搖頭,看著洛司塵回答:“我是替死鬼…沒有人替我…投不了胎”

“原來這樣啊….”洛司塵點了點頭,看著野鬼。“那你說,你是怎麽死的?”

“醫院裏死的…”

“醫院?”

“嗯…”

“怎麽回事,說給我聽….”

“當年,我生病,住進了醫院,本來是個小病,但不知道為什麽……”野鬼說起自己的陳年往事,心裏也很難過,也有憤怒,醫生的不負責任和替死鬼的幹擾,竟然讓他這個隻是生了小病的壯年男人,就這麽與世長辭了,而他當年所住的醫院,就在這個工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