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她會害死我們!”)

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說出來, 在場人都沉默了。

雖然但是……隊長的確給了退燒藥,給了食物,救了他們幾次。

但這些掩蓋不了一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是隊長看上了有男友的美人,並且疑似強迫了她。

“你們為什麽不說話?”

宋知凡不滿地環視一周, 視線重點落在隊長的身上。

“隊長, 你自己說,那是不是個蛇蠍美人?”

“她根本就沒有心, 哪怕你對她再好, 她也不會感恩的!”

他幾乎是聲淚俱下地控訴著,試圖讓祁山澤明白自己看錯了人。

“就算再把人找回來,她肯定還會再跑, 這次沒害死我,那萬一下次害死我了呢?或者害死我姐、元均、或者隊長你呢?”

這話乍一聽十分有道理,仿佛是恨鐵不成鋼的朋友在勸戀愛腦醒悟。

祁山澤掀起眼皮看了宋知凡一眼。

後者以為自己說動了他,連忙湊上去再接再勵:“隊長, 我們離開這座山吧,去B市!B市肯定能找到女朋友,我明白你也老大不小了, 單身這麽多年, 一朝被怪物寄生,思想和三觀都被本能驅使, 變得格外地躁動。但我們還是得考慮一下現實問題,這可不是自然界, 打一架就能吸引雌性開始築巢生仔……”

“嗷!”

一道風刃刮過,削掉了185大男孩的一撮秀發。

祁山澤冷冷地盯著他:“閉嘴。”

“我不閉!”宋知凡頭鐵地繼續叫嚷, “她本來就不是隊長你的良配, 人家有男朋友, 心都拴在男朋友的身上,還差點害死我!”

“她相當於我的仇人,你要是還把我當隊友,就讓她自生自滅!”

他的話一點兒也不給蘇肴留情麵,鐵了心地要將她從隊長的心裏驅除。

最好再也別把這個人添進隊伍裏。

聽了許久,祁山澤終於有動作了,他站起身,比宋知凡要高,自上而下看過來的視線極具壓迫感。

那雙眸子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深綠色,冷冽地盯著眼前的人。

宋知凡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

“你可以繼續說。”

男人的血管也變成了深綠色,植物根係遍布全身,頃刻間就異化為非人的存在。

“但她跑不掉。”

哪怕她有男友,哪怕她滿口謊言、出爾反爾,哪怕她隻想著從他的身邊逃離。

他都不會放手。

“她隻能跟我在一起。”

祁山澤的氣勢太強,宋知凡狼狽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最後憤憤地抬起頭。

“隊長,你到底喜歡她什麽?你們明明才認識了一天!”

劍撥弩張的對峙中,終於有人站了出來,打斷了緊張的氣氛。

“好了。”元均拉住宋知凡的手臂,沉聲道,“可以勸人吃飽飯,但沒必要勸人怎麽談戀愛,而且你怎麽就能肯定隊長是一見鍾情?”

“夠了。”

宋知歡也走過來,試圖將宋知凡拉走。

“走吧,隊長的事情,讓他自己解決。”

兩人半拉半勸地將宋知凡拖到遠處,拉開了他和隊長的距離。

隔著一處灌木叢,遠遠地看過去,就像是宋知歡和元均正在勸宋知凡調整心態、接受現實。

但實際上,宋知凡剛離開祁山澤的視線,就喪起了一張臉。

“我努力了。”

“我真的努力了。”

宋知歡和元均對視一眼,齊齊看向宋知凡。

後者扶著自己的額頭,深深地歎了口氣,說出了真正的實情。

“其實周武斌敲完後,我隻是失去了反抗力,沒有徹底暈過去。”

“他們倆應該是發生了爭執,然後他把蘇肴也打暈了,不知道扛去哪,也許已經離開了這座山。”

宋知凡輕歎一聲:“我隻能幫她到這了。”

他撒謊說蘇肴心甘情願地跟著周武斌離開,目的就是想讓隊長死心。

誰知道根本沒用!

“其實我也挺對不起隊長的,他好不容易喜歡一個女孩,我還老戳他的心窩子。”

“當初他為了救我,被異植拖走……說不定就是那次,才被異植寄生,變得如此冷漠如此沒有下限。”

隊長做得確實不地道,但他們才是同伴,出生入死的同伴。

再給宋知凡無數次選擇,他也會無條件地“助紂為虐”。

就在他回憶起往事,感動地快要落淚時,元均突然意味不明地開口:“倒也不用這麽想。”

“什麽?”

“他不一定是因為你才被寄生的。”元均點到即止,又轉移到另一個話題上,“但願隊長能夠控製一下自己,不然……”

不然倒黴的,很可能就是那個無辜的女孩。

說到這裏,三人齊齊往後看去。

先前站起來的祁山澤,不知何時又坐回到大樹底下。

隔著這麽遠,他們也看不清他在幹什麽。

祁山澤臉色很差,嘴角也緊緊地抿起。

——“她根本就沒有心,哪怕你對她再好,她也不會感恩的!”

宋知凡的其他話,祁山澤全都沒聽進去,唯獨牢牢地記住了這句話。

這也是他嫉妒的來源。

你對流浪貓再好,它也不知道感恩,甚至時刻計劃著逃回野外,與那隻沒用的公貓私奔。

憤怒沒用,他還是要用實際行動將她抓回來。

牢牢地鎖在自己的身邊。

祁山澤閉上眼睛,開始感受著遍布整座大山的“眼線”。

早在他知道蘇肴逃跑的那一刻,就像先前探查喪屍群那樣,無數根藤蔓紮根在四麵八方,馬不停蹄地尋找著她的蹤跡。

藤蔓們的所見所聞都被傳送回主體,也就是祁山澤的腦海裏。

他能看到十公裏外的湖泊,二十公裏外的參天大樹,還能知曉這座山裏藏了一個幸存者駐紮的山寨。

唯獨找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或許是感受到他的暴虐心情,身後的異化大樹都有些萎靡,嚇得不敢亂動。

找不到人,遷怒促使他放出無數風刃,將頭頂上的樹葉刮了幹淨。

等到憤怒被發泄,祁山澤才冷靜下來。

——回來。

他冷聲吩咐所有放出去的藤蔓,命令不容拒絕。

不可能找不到,除非是有藤蔓在“中飽私囊”。

隨著命令的發出,整座山上的藤蔓都停止了動作,一致地朝著祁山澤的方向湧回。

一時間,簌簌的摩擦聲同時響起。

祁山澤冷眼看著所有回來的分支,目光狠厲地挨個掃過。

都沒有問題。

直到最後三根分支匆匆趕回,它們心虛地藏在最後方,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祁山澤還是一眼就盯準了它們。

其他的分支也紛紛回頭,盯緊了最後方的同伴。

太明顯了。

這三根蠢貨身上的“香味”濃鬱到所有藤蔓都興奮了起來。

——找到了。

——在吃獨食。

作者有話說:

快了快了,快重逢了嘿嘿嘿。